唔~
环绕的风,打着激荡的鸣叫。
三具人皮佣吊在玉舍塔的架上,亮晃晃的银钩穿过脖颈刺入了后脑勺十分牢固。
文成,文武,燕浪!
干瘦的皮肉糟蹋得不成样子,也就隐约能看出是他们三个。
“哎——”万相摸搓着耳鬓,满脸的忧愁,神色越发苦重,“何处错了!”
他紧走几步路,虎虎生风闯入一间石房内,“就是你错了!”
又是一个老头,他头发苍白脏乱,佝偻着身子,袍袖下提着一枚光聚结成的针,扎着一头口齿裂开,脉纹显隐的青莽虎。
“何处,就是你错了!”
……
邹平安来到玉舍塔,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残风洞火,他抬头望见萧萧风鸣中的三具人皮偶荡来荡去,沉下一口气进入那标记着“巽”的石室。
脚下黑白轮转,邹平安捻指盘坐,那幢无底的空荡萦绕心头。
“呼——”邹平安清醒过来,脸颊的汗水已经滴落在了手心,不过一会儿他脸色煞白地走出玉舍塔。
顶层的石栏上,无相飞身而出,何处踉跄地跑了出来,带血的袍袖摇晃,下面的手像是脉兽的手,血红的甲面覆在粗阔的手指上,手背上布满了鳞状条纹。
“小子!你站住!”何处在上下层的横栏之间跳跃,飞身下来快速地跑向了邹平安。
邹平安回首看着何处那种疯老道的样子,踌躇片刻,“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小子!”何处还没等他说完话,扬起沾血的衣袖,邹平安后退半步,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只怪异的手掌一点也没有人的样子。
厚厚的菱纹甲快要把衣服抓破,杂乱的白头发下嵌着一双凹陷的沧桑双眸,闪过一点黯淡的寒光。
“你是谁家的孩儿!”
邹平安感受着那双上下打量,能窥探一切的眼眸,拱手作礼道,“我只是个新来的外门弟子!”
何处拾掇着邹平安的胳膊,“可以,可以,身体不错。”
邹平安浑身不自在,松垮几下胳膊,“前辈,您这是在干什么?”
“哎呀,放轻松!”何处疯疯癫癫地笑了笑,“考虑一下进入我的门下!”
“给我当个小学童。”
“小学童?”邹平安听着,后背发凉。
“不是,前辈,弟子有点受宠若惊!”
“我靠!这人疯子怎么下来了!”出来的弟子一边像是躲瘟疫一样往外跑,一边窃窃私语。
“人疯子!收弟子?”
“我想……”
“想啥啊,还想学不到天引术呢,没到那时候,人就没了!”
声音跟蚊子一样,何处略微有些尖的耳朵一动,猛地回头,一众弟子吓得心颤眼愣,赶忙四散离开。
“嘿嘿!”何处扒着邹平安的胳膊,转过头来笑的比哭的难看,“怎么样?”
邹平安眉间的刺痛感愈发强烈,脑袋有些肿胀,压制着试探气劲引动的血气。
“前辈,实在是太突然!”
“不突然!”何处握住邹平安的胳膊一紧。
“老疯子,干什么呢?”万相一捋稍长的须髯,高高在上啧啧称奇。“奇了,你还想收弟子了?”
“去一边去,”何处随口骂道,“老怪物,不烦我。”
邹平安脉络虚浮的身体一震,“前辈,还是让我先考虑一下,您自己也冷静冷静!”
“哎呀!”何处不肯放心,那只怪手异常有气力,把掐玩弄搞得邹平安就像是个玩物一样。
邹平安见此,更是抗拒。
……
过了许久,邹平安踉跄几步走出玉舍塔,沉重地长舒一口气。
“小子……”
邹平安一听,赶紧朝着住处的方向去了。
“嗯~”
贪睡的红荆在床头发呆,满脸惆怅,似是在想着要去干什么,也可能是在想念着某个人。一会儿,她卷起头发扒着小手,很是无聊,还没怎么便忽然噘嘴有些委屈,流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邹平安一扭头,白秋琴翘首,在窗台莞尔一笑,明媚好若三月的春风。
转身推开房门,他坐在床上,看着那枚白色的纳戒,戴在了右手上。
碰撞的触动像是被敲了一下,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贮藏着一袋袋的灵石。
“可恶啊!”旁边的弟子大摇大摆,后面跟着一众小弟。
“这真是羡煞旁人!”
“哪家的公子啊?”
“是个怪人,别理他,碰见他没好事!”
“听说之前,他小院里的人都没了!”
“啊,还有这么回事?”
“快走!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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