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见势,赶紧张罗认识的人,飞身上台要把邹平安扶下来。
“且慢!”袁道仁怒不可遏。
赫连山惊声一震玉扇,“快把邹平安弄下来,等会儿再说!”
众人交头接耳背后,红荆窝在白秋琴怀里,听着打斗的声音停了,转过身来远远看着邹平安,泪眼婆娑想去找他。
白秋琴扶住她的腰,“不要去,他没事!”
红荆哭的抽搐,可能真的吓到了,白秋琴忽然气息羸弱,“不要去,他没事!”
红荆看着,“白姐姐,骗子哥哥!”
她揪着衣角,犹豫着扶住白秋琴。
“哎!”
赫连山憋着笑,“这对决生死无常,你个老头子就不要伤心了!”
“当然,不如人,就得死!”
赫连山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茬,无视他的存在,“松手吧,我也没说什么啊!”
……
下面各堂主也不说话,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不过,平白无故,死的多了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袁道仁怒声说着,石磬在一旁渲染着悲愤的情绪。
“奥!”赫连山轻声应道,吐出一口酒气,“别弄我了!”
倪焕银闷声挪动身下的玉蒲团。
正在此刻,胡三咧嘴心惊胆战,赶紧示意那几个人,把邹平安搬下去。
“说到这了!我也就挑明了!”袁道仁吹胡子瞪眼,往后挥手差点打到了石磬。
“赫长老你可知近日雾迷山,我玄天两仪门的弟子死了不知多少,尸骨无存啊!”
“不知道!”赫连山回应道。
倪焕银把头瞥向一边,任由赫连山他自己发挥。
“好!”袁道仁随即说,“竟然这样,我就不和瞎掰扯了,有话我就直说了!”
“废话!”赫连山不耐烦了,“快点,太阳都快下山了!”
“上来,”石磬把旁边的弟子拉出来。
“说吧!快给赫长老说说。”袁道仁看了一眼那个躬身弯腰的弟子。
“等等,”赫连山摇扇一拍手,“你要和我说什么?”
“对不对!有话你和吴道主说啊!”
“你!”袁道仁气急,“我先和你说,怎么了?”
“那就和我说不着!”赫连山摆手,“不送!”
“怎么?”袁道仁沉下心绪,“你们大道无极宗要欺负我们玄天两仪门!”
“什么欺负不欺负!”赫连山歪头。
“那日,雾迷山,我弟子生死不计,就是见此子,”袁道仁指了指被搬下去的邹平安。“为修心境,破天地气运,伤了脉兽平衡引发暴乱,其余各地更是受到影响。”
“唯恐脉兽古脉降临,难道此事不大,不应该有个交代,不应好好说道说道!”袁道仁气势凌人。
“这样可不和常理,坏了名声,触犯众怒,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赫连山看向倪焕银,心知肚明,假意摇了摇头。“你小点声,出门被被屁蹦了吗?”
“你!”袁道仁简直是想暴跳如雷,话到嘴边又被憋了回去。
“危言耸听!”赫连山指着他说道,“你少给我从这里,对着这群弟子!妖言惑众,口无遮拦!”
“想来,脉兽失地,已有百年,其中祸乱不断,启灵者无数趋之若鹜。”
“若是算上一次次的杀戮,那不成了上界道门之过。”
“你是要翻了上界的天啊!”赫连山痴声笑道。
袁道仁被说的哑口无言,抖着手一直指着赫连山,各堂主一副你惹他干嘛的表情,这不是没事找罪受,赫连山发起酒疯有你受的。
倪焕银默契地再挪动一下身子。
砰!
赫连山一卷玉扇,“逍遥游,天地摄!”
石磬单拎出来的那个弟子就这样死了,在袁道仁的面前化为一团随风而去的灰烟。
“无过之过,即使万人来我宗门前,也是如此说!”
“此等惑人之人,可该死了!”
狂野不羁的灵汐扑散开来,好像一匹不能降服的烈马。
“还想说吗?”
袁道仁面对醉意横生的赫连山,不敢多说什么。
石磬吓得瘫软在地,那一瞬间离得他太近了,心脏都来不及抽动一下,劫后余生的幸存感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宽慰。
“好,”袁道仁好一会儿,根本无法直视赫连山那妖孽般的眼神。
“你行!”
“哈哈哈!”
“开个玩笑嘛!切磋完了开个玩笑嘛!”
全场尴尬,气氛冷到了极点。
“不好笑,”赫连山摆手,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提起腰间的酒喝了几口,美滋滋的。
“怎么还有事?”
袁道仁碰到这种无赖,也是愣了一会儿,“没事了!”
“切磋完了,那就走吧!”
“怎么还在这呢?赶紧走吧!”赫连山看他们都觉得多余。
袁道仁看了看台上台下,都盯着自己一众,那眼神好比是在看几个傻叉。
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收手灵舟出现,几个人走的动作倒是行云流水。
啾——
众人动作整齐划一,默默地看着华丽的灵舟划过天际。
胡三等人,搬着死尸一般的邹平安,摇摇晃晃刚刚才搬下台。
几步一个踉跄,冲着人群前护着一窝人就撞了过去。
“啊——”一声娇喊亮了嗓,娇娇怯怯,好不吵闹。
“快把他给我扔下去?打死他!”苏缎锦临时穿着不合适的衣服,优渥的肌肤看似画中。
被甩倒的邹平安重的很,煞白的脸描画着剑骨英眉,神色还是清冷淡漠的,没了意识无力地耷拉下来。
她用着可见一般的心气撑着,扭过羞红润湿的脸,眼尾泛起少见的泪花,双手紧抓有气无力地推着身上的这个晕成死狗般的男人。
此时此刻,先前的羞辱不甘涌上心头。她心防溃散不由得自己,下意识示了弱。那傲人的侠气患得患失,一面媚人心魂的模样,见之再也挪不开眼。一旁的人不敢多看,也是第一次见。
“大小姐!”青衫衣赶忙将压在身上的邹平安抬起,冲着石台的峭壁……
“哎呀,大哥真是走霉运了!”胡三念叨着,拉拢人爬起来,赶忙拦了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缎锦注意到这么多人,捂着脸娇声喊道:“带我走!”
她摇晃地站起身来,青衫衣做轿,急忙抬着苏缎锦离开。
胡三悻悻地带着人,搬起昏得不成样子的邹平安往后面跑。
两侧推开,对于邹平安那诡异渗人的灵术心有余悸,如此杀人玩弄的模样就是视生命为草芥!
红荆迎上来,白秋琴没了红荆的支撑,腿脚一软欠身坐下,羸弱气息依旧没有好转。
邹平安躺在地上,那几人伸了伸手,胡三忍痛扔给他们一个白亮的纳戒,“大哥我可是有点亏了,你得补偿我!”
哭丧着脸,他又笑了,怀中的纳戒收到一切,里面惊人的分量让他一辈子都不想努力,“可以暂时歇息一下了。”
红荆哭唧唧蹲在邹平安身前,无所适从,抓手摇着自己的骗子哥哥,心疼死了。
白秋琴透过白衣纱影窥见他,羸弱的气息起伏,邹平安胸腔微微上下颤动。
两人虚的一副样子,心跳呼吸弱的几乎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