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道口,已经不少人往里面涌入。
约定俗成的规矩,一入开山,生死自负,就是来者不拒,死了不管。
“大天门的人,真是死脑筋。”
“从长老到弟子,都是算命疯子!”
“谁说不是!都说大日金经多强,一辈子不沾三俗六戒!”
“结果三十年光载,一命呜呼,白送我都跑!”
“哎,你这不对啊,你就知道不沾吗?”
山前的事务怎么轮到他们了?
这可是忙里偷闲的好活,懂得都懂,逃任务赏风景,新人跟前脸上有面。
“这个真翘。”
“骚风情!”
两个人一左一右,面上尽心职守,可话是不停。
邹平安走到门前,两人眼神一瞥,皱了皱眉头。
“老大是不是说过,这人遇到……”
“咳咳,你谁啊?”邹平安被拦住。
邹平安捏着玉牌,“秋明山内门弟子,邹平安!”
“无名无姓的玩意!九峰大比,齐聚大天门,内门弟子早已限令回山。”
“此地不通。”
“你怕不是别的宗门来搞事的吧!”
两人刚要架起气势,但对上他的目光,不寒而栗,毫无来由的恐惧,虽然只是一瞬间。
“咳咳咳!”他们立即被呛到。
“执法堂的无极杵在此,你敢硬闯?”他们后退半步,
“我们为什么怕他!”
“就是就是!大天门长老的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说着说着,他们气势更甚。
“不行,你去那啊,照样进山!”两人撇着嘴向开山道,也让开了上山的路。邹平安敢上去才好呢,无极杵摆在那里,又有长老们的九乘禁制,击杀一个小小的他还是绰绰有余。
“听说最近血魔横行,道门祸乱,开山道也加了禁制!”
“你说他们这些人里面!”
“……不想了不想了,等会烧鸡加酒!”
“可以!”
“站好再说吧!”两人像对草标一样杵在那,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碗口大的光圈,像树干的年轮一般,泛起灵潮的波纹。待到一脚迈进开山道,人立马跌了一脚,压迫在身上的力量剧增。
天光点点,七星连缀,里面有个很大的制灵阵。
自降圆寂境还是有影响,邹平安捂着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要扎过来,让他小心起来。
两侧石壁高耸,邹平安开始往上爬,脚下的分量不断加重,石阶也变了,看着在往下掉,往下走。
邹平安镇定下来,停住了脚步,甚至有人走着走着,踩进陷阱般跌倒,瞬间没有再踏一步的气力,无奈地滚下来,摔得不轻。
大抵从百里之外走来,数日的平静消往,让他现在异常平静。
看着最终点,可以洞察的光,邹平安渐渐心如止水,眼眸一定,一步步往上走着。
不知不觉间有超越大部分,不知走了多久,脚步越来越重,身边的人开始虚化,像是从刚进来就分到不同的空间。
邹平安眼前一晕,继续走了数十步,石阶活了般跳动起来,天地自上而下倒转令他双眼一睁。
身上的灵光散开,邹平安能感受体内灵府停滞,灵潮回流不断往里面灌去,快要压迫住了呼吸。
他坚定踏出一步,“哈——呼!”
瞬间的天地倒转,使得视野一阵迷乱。
噔噔噔——
刹那间爆发的重量从天而降,层层不绝,似是要将人摁进地里。
邹平安双拳握紧,日日伐经入髓,刮肉拨筋下,强悍的身体还可以坚持,脊骨分明的背依旧笔直。
他静待灵阵之下,高处悬顶,大磐压身。
数倍的灵潮跌宕起伏,唯有与之角力。
气劲爆开,右臂的鳞甲咔咔作响,像是山魈的鬼哭。
“啊……”
邹平安振臂呐喊一声,声音渐渐震动起快快石阶沉浮,无尽的灵潮下来,是要击溃一切。
咚咚咚!
心跳狂跳,百骸十穴,血气就要抑制不住。
这个时候,四面的石阶砸落,盘山的幻象消失。
邹平安有点支撑不住,半跪在地,灵潮冲击之下,他的身体炼体状态,刮肉拨筋的痛苦早早出现,逼得他打坐在地。
这一次,来得异常汹涌!
脑海内,红亮的双眸睁开,血丝缠绕中的红衣女苏醒,身上的血丝汇聚,贴向她玲珑剔透的身体。
轻呼一声,吹得耳根发软,她笑吟吟的,身上显露出一条条红色的光纹,血丝一颤,邹平安身体紧绷,痛楚却没有消减。
“大道止境的压迫,难道是那人开的秘境。”
“误打误撞,你的运气还真是好用!”
“不过,你要硬撑了,有人在看着呢!”
邹平安直起压弯的腰,好像千万把钢针穿透了骨头,渐渐对痛楚无感的他竟然下意识觉得兴奋。
也许是,他沥沥的笑声,不自觉的勾起。
自己都觉得疯了。
邹平安任凭苦痛裹挟,全身渗出冷汗。
脑海深处,红衣女身后的血丝编织出一对翅膀,薄如蝉翼。世人说庄生梦蝶,三千血丝交织起来,她如同一场幻梦般美妙,腰身托起大片的艳红。
意韵点破,她凌身一动,透彻的肌肤能看见根根经脉,仿佛抽芽的叶子,放在阳光下。
“气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