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背后忽的冒出冷汗。
吠陀教。
可是黑石联邦的四大势力之一。
吠陀教的武僧，是以意志力为能量源泉的一种职业。
为了磨炼意志力，会有磨砺自身的苦行僧，也有感悟自然天地的寻道僧等。
但有一点统一的，武僧是站在黑暗对立面的，与圣十字军、猎魔人、教廷神官并称，是光明的使者。
现在，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武僧就在自己面前。
李昂的生死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可既然要“扫黑”，又何必传授自己武僧的吐纳之法？
难道……是因为这老头是瞎子，所以不知道自己是黑暗生物？
一时间李昂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分析着自己目前的现状。
老头再次发出咯咯的笑声，看着泛波吹皱湖面，说道：“你的心乱了。”
李昂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
这种命运生死被别人拿捏的感觉，让人生出一种无力感。
李昂眉头微蹙，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自己今天刚加点升级提升，就遇到了恐怖的老怪物。
不过虽然如此，以自己现在的属性和能力，喷射墨囊后，借助触须飞荡，希望可以有一线生机。
“主要是老爷子你的思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李昂无奈地笑着，半坦白道。
闻言，老叟继续说着李昂听不懂的话。
“你了解你自己么？”
这下李昂真的茫然了。
他是真的不了解自己。
穿越本就不是他的意愿，只是他没有选择权。
等睁眼双眼，面临的就是曙光研究所的恐怖实验。
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要被追杀。
截至目前，李昂对自己的了解，仅限于庞贝之口。
尤其是李昂一直想知道的，自己究竟是哪些生物缝合而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章鱼触须，从技能开发栏也能看出来。
对于身体的探索，止步于此。
“有什么方法可以了解自己呢？”李昂的反问，也侧面表明自己对自己真的不了解。
“你现在的力量，来自于身体。但你的职业，并不契合。战士的力量源泉来自于怒气，是情绪的力量。想要更了解自己，你需要内视，正视自己，接纳自己，完成从内到外的审视，熟悉自己身体的运行规律，你才能搞懂，你是谁，你要成为谁。”
老头一番话，反倒把李昂给说蒙了。
这家伙虽然遮住眼睛，但却知道他的职业是战士，有丶东西！
但这又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他能感知到李昂是战士，又怎么会感知不到李昂是黑暗生物这一点？
还说什么要了解自己，需要内省什么的。
这是在训规吗？
还是说准备度化自己这头天生邪恶的黑暗生物？
“你不要说，看我有慧根，要带我回你的吠陀教接受苦难，方才能证道得见真心。”李昂笑着揶揄道。
老叟又是一阵咯咯笑声。
“去吠陀教倒是不必了。你这样子去吠陀教，恐怕活不过一刻钟就要上除魔壁了。跟在我身边，我可教你得见本心之法。”
图穷匕见。
李昂眼神中闪过一丝愠怒，索性摊牌。
“说到底，还是要降服我呗？”
“你们这些武僧可真虚伪，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
李昂索性不装了，身上的黑暗气息也不再竭力收敛，右手的触手已经探出，现在时刻准备着逃走。
“咯咯咯~”
“要是纯粹的黑暗生物，躲在树后的时候就已经是死尸了。”
“但你不同，半人，半魔。身上的黑暗气息虽重，但一颗赤子之心仍未泯灭。利用黑暗禁忌生命炼金术制造出来，被强行赋予生命。按理说只会是傀儡，却不知道你为何还能拥有自由意志。”
“有些人，虽然外表是人，但行鬼魅魍魉之事，恶毒如魔鬼。”
“可有些生物，虽然黑暗，却不曾伤人，心有向善。”
“其中复杂，难说，难说~”
老头子侃侃而谈，更是把李昂的经历完全道破。
这下，李昂双脚无论如何都挪不动。
仅凭感知，就能了解这么多吗？
这老头东西有丶多！
“那代价呢？跟在你身边，然后没办法出师，不能离开。其实变相也是一种束缚和控制，不让我有机会作恶吧？”
李昂的思维转动很快，一句话戳中了关键。
“那倒也不必。关键传授给你，今后路如何走，还是要你自己选择。”
想到这里，李昂心动了。
正如这老头所说，他现在是半人，半魔。
纯粹的黑暗生物肉体，但是灵魂和意志都是人类，尚未黑化。
要是跟随老头研习武僧之道，可以加深自身了解，解锁更多身体部位，技能开发。
“你就不怕我学会之后，转而黑化，为祸人间吗？”
老头咯咯笑了笑：“吠陀之道，不在于拯救人间，而是拯救人见。”
“你在黑暗中迷茫。如果视而不见，那便是违背了我自己的吠陀之道。”
“我现在和罗斯蒂姆不对付，是亚细公国的敌人，自然也是黑石联邦的敌人。你这种做法，等同于资敌。就不怕被人按图索骥找到头上，扣一个破坏联邦、沉沦黑暗的帽子吗？”
“你之迷茫，也正是因为牵挂太多，包袱太重。不像老头我，行万里路，践吠陀之道。其余一切虚名，皆与我无关。”
“有时候，着眼眼下，不抬头望天，也是大智慧。”
不得不说，这老头的话说动了李昂。
就差一句“大师我悟了”。
但李昂心中却还是带着怀疑。
毕竟，以他黑暗生物的身份，和人类接触，遭遇的大多是恶意。
那零星的善意，就像是荒漠中的黄金，雪山上的盛开之花般，弥足珍贵。
“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除非，你先教我一些东西。”
单纯的吠陀吐纳，距离练气化精还远得很。
李昂想学的，是比战士更高一级的武僧之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展示诚意。”
李昂一脸期待。
“请你吃一顿烤鱼吧！”
李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