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些随从自愿作了证人,还有明月的证词,京兆府的人断定那八位王侯贵子,确实是为了抢夺帝王绿自相残杀。
他们的尸身被送回了各自的府中,明月则是毫发无损地回了家。
明月才刚刚进了府,云飞烟就冲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眼泪瞬间就将明月的肩膀都给打湿了。
明月这才想起来忘了叫人告知云飞烟了,她怕是担惊受怕了许久。
明月轻轻的回揽住了她,安抚道:“我不会有事的,娘,你不用怕。”
云飞烟将女儿紧紧抱住,高高提着的心这才慢慢落下,那份子急切害怕却依旧还没退散。
她流着泪,带着几分哽咽地说:“你怎么也不叫人跟娘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娘听到你进京兆府后有多害怕?娘才找到你,还没有好好的补偿你,我们娘俩还没有好好的相处多久,若是再失去你,你叫娘怎么活下去?”
说到最后,她已然泣不成声。
明月自己是独来独往惯了,明媚年纪小十分听话不用她操心,她还真忘了云飞烟会着急。
明月拿出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的泪,诚恳地说:“是我的错,对不起,娘,以后有事我一定提前告诉你。”
云飞烟听到以后还有事,面上又是一急:“那些王侯不是都死了么?你就不能和圣上说你不跟他做事了吗,日后娘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嫁了人,好好的过安生日子不好吗?”
明月早就知道,有些话迟早是要和她说开的,如今倒是也是时候。
“娘,我没想过再嫁人,于我而言,嫁人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日后我就是将明媚抚养长大,其他的时间我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而不是围绕着一个男人团团转。”
见着云飞烟要开口反驳,明月摇了摇头继续说:
“我依靠着自己也能过得很好,更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过活。圣上那边对我十分重视,将来或许我还能替你重新挣回一份诰命。娘,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云飞烟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可在见着女儿那双明亮的眸子时失了声。
她为什么要让女儿嫁人?不就是希望女儿能过得幸福快乐吗?
如果现在的生活就是女儿想要的,那她为何还要勉强女儿听她的?
过了好一会儿,云飞烟深深地吐出口气:“只要你不后悔,娘都依你。”
明月脸上露出了笑来:“自是不悔。”
云飞烟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不悔便是极好的。
不过母女俩还没说多久的话,那位十分眼熟的黑衣人又来了宅子里头。
如今云飞烟已经能十分淡然的面对黑衣人了,只是在目送女儿跟着黑衣人离开后,她还是下意识地站在了门口望天。
如今女儿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掺和的,她不能为女儿做什么,可她能等女儿回来。
明月还不知云飞烟的念头,跟着黑衣人去到那家熟悉的茶楼雅间后,她第一次在白日里见着了慕容震。
慕容震早就沏好了茶,待明月一进来,他就将茶递了过去,“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云安侯主动退出的?”
明月也十分自然地接了过来:“其实也得多亏了公子给的情报,情报里面说云安侯这个人十分重情,所以我还了他活生生的嫡子,且还告诉他我手上有他的把柄,只要他交出爵位便可换满门平安,他自然是知道如何取舍。”
慕容震听完又问:“云安侯世子还活着?怎么可能,那京兆府里头死的那个又是谁?”
明月抿了一口茶,笑道:“公子大约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能叫人假死的药,服下后会失去呼吸与心跳,两日后才会恢复,云安侯世子便是服了这药。”
慕容震顿了顿:“那其他的王侯?”
“也唯有云安侯世子是身上无伤,只呈现被人捂死之状。其他的王侯均是身上受了重伤而死,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慕容震有些惊讶地看向明月,一时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其实最开始他的计划并不是这般直接了当,而是想用那块帝王绿引起王侯们之间的争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叫他们日后反目成仇。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达成目的就太慢了。
直到明月问他:“既然公子已经羽翼丰满,又为何要再忍?继续将他们留着,只会让那些百姓受到更多更久的苦。又何不快刀斩乱麻,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慕容震这才发现,他已经忍了太久了,习惯了示弱,都快以为自己是真的弱了。
他其实早就有了动手的能力,只是一直瞻前顾后。
也是那些流民灾民的出现,还有明月的问话,才给了他当头棒击,也使他下定了决心。
所以他依着明月的要求,叫龙影卫找来了会模仿别人声音的李师傅,精心设计了一出自相残杀的好戏。
那日明月选好的屋子,便是特意为那些王侯挑选的,屋子里早就用熏香熏上了特制的药物,明月与躲在梁上的人还有李师傅,都是事先服用好了解药的。
即便所有人都猜出来了,这些王侯的死不是意外,可事已成定局,王侯已死,剩下的都是虾兵散将,最是好对付不过。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集那些王侯作恶的证据,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定罪处罚。
不过这些事情和明月就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如今慕容震对明月的将来如何安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子,便是有再多的本事,也不能封侯拜相。
慕容震有些可惜。
而这时明月却主动提起来:“不知公子可曾想过,以后我该如何?我会如何?”
慕容震愣了愣,缓缓的摇了摇头:“倒是未曾想那么远。”
明月笑了笑,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大概是从来没想过让她坐在庙堂之高。
不过,很多东西都是要自己争取的,明月问:“我有一个想法,公子可愿意听一听?”
慕容震看她:“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