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笔录,三人乘电梯下行,气氛沉闷压抑。
陈闯刚想开口调节一下气氛,刘瀚却突然暴起,压着傅明便锤,他不明就里,慌忙出手阻拦。
“你tm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非得把身边的人都拖下水才肯罢休吗?!”
“刘哥,这事也不能全怪大哥,下次我一定拦着……”
“哪tm有下次,陈闯你撒开,老子要打死这sb。”
三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掐成一团。
不多时,他们面带淤青与兰屿二人会合。
青橙的脸色很难看,在兰屿的首肯下,几人决定先坐刘瀚的车去她们住处。
只是青橙全程都在颤抖,她眼圈通红,一直死死抓着傅明肩膀,三个男人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不过傅明看见兰屿抱歉的眼神,于是暂时充当了人肉握力器。
两个姑娘住的地方是一处高级别墅区,经过身份验证,刘瀚将车开到了住处独立停车场,几人架着青橙下了车。
“大哥,你们,你们……”青橙终于忍不住了,她抱着傅明的腰跪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眼泪哗哗流淌。
“这,这是怎么了?”傅明手忙脚乱,完全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但没事了,韩警官说这是维护治安行为,对大家没有影响……”傅明本想着安慰她,没想到青橙哭得更狠了。
没有办法,众人先移步到了客厅,在僵持半晌后,知道青橙哭累了,兰屿才扶着她去里屋休息。
不多时后,又带着傅明等人进入地下训练室。
“这些是?”傅明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奖章奖牌问道。
“大多都是青橙的父亲比赛赢来的。”兰屿淡淡道。
“啊……”傅明和刘瀚注意到一张合影,上面的姑娘就是青橙,但看上去年纪只有十来岁,扎了两个冲天辫十分可爱。
在她身边则是一个魁梧的男人,正慈爱地抚摸着女孩的小脑袋。
“何川,你们可能认识。
叔叔当时已经进入决赛了,可惜为了救陌生人……那年青橙才12岁,当时她母亲刚病逝两年。”
傅明等人如坠冰窟。
“大哥,虽然网上的照片和视频都很模糊,但你的动作和背影太好认了。
三个月前那场因为未成年失踪案引发的暴动,你就是那个冲进暴民群中救人的“某男子”吧。
那会人肉你的照片可是满天飞,干扰信息也多,我俩之前打球时都没敢认,即使现在都被删了,复网还有为你开的文字专栏,只不过都是些阴谋论的推测。
因为机动队压着不通报,甚至有人认为你是暴民的组织者。不过今日一见,我也知道答案了。
“我有把握,你们别出来。”
大哥,你说了和叔叔临走前同样的话。”
傅明暴汗,他完全没料到被认出来,而且自己还一步不差地踩雷。
还有网监局真tmd人才,复网都不清干净就敢说全网封禁,那不如直接给自己拍个传记好了。
“这,我该怎么办?”
“让她哭吧。”兰屿叹了口气,“橙子一直以来弦绷得太死。她想拿成绩,却又没有自信,就只能不断逼迫自己,现在哭出来反倒是好事。”
等兰屿照顾青橙睡着,傅明等人才放心离开。
因为喝了酒,所以一路上都是由车载ai驾驶,但就算有空闲,也没人再说一句话。
先送陈闯到家。
“明哥,瀚哥,能遇见你们,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最大的荣幸。
虽然你们看似意见不合,但其实一种人,今天就此别过,有事就call我,我们线上见。”
陈闯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道路尽头。
……
激烈的唾骂与钝器敲打皮肉的闷声不绝于耳,傅明眼中的世界一片血红,他趴在地上,被几只脚牢牢踩住。
08,08……
由于失血过多,傅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在嘟囔着一个名字,颤抖着爬向破碎的残骸。
虽然08用孱弱的机体挡在自己身前,但子弹还是把他们打了个对穿,可暴怒的人群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08……
一道刺耳的音波划破喧嚣在楼宇间震荡,瞬间冲击了所有人的耳膜,暴徒们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纷纷避让急速驶来的黑色陆行车。
刘瀚急刹住车,踢开车门抓住傅明。
反应过来的暴徒围了上来,将“黑色天马”的外壳砸得稀碎,刘瀚身上挨了无数拳脚铁棒,终于把傅明拖上车,但失控的人群们已经把路挡死,眼看一切行将末路,机动队的飞行载具终于轰鸣落下。
……
傅明从浅梦中醒来。
刘瀚扫了他一眼,靠路边停下车,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咖啡。
“我的错……”傅明坐在马路牙子上吹着冷风。
刘瀚切了一声:“你以前就这德行,初中,高中,大学我没见过,但肯定也这吊样。
你一直都没变,恐怕也不会被改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强迫自己背叛自己显然是反人性的,但我只是觉得,你不该为此受伤。
怎么就这么寸,非得碰上幺蛾子,事一出,我就知道你铁定会顶上去。
可我还是想阻止你,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所谓的“安全”,还是在为自己的退缩找理由。看着你冲出去,我想我也是憧憬那种无畏的。
在这么个时代里,古典英雄主义总是迷人的啊。”
傅明打开咖啡:“我觉得你是对的,但我很自私。
第一时间不向你解释,是因为我默认你会处理好其他人的问题,控制住局面,却完全忽视了你的感受。
就因为我认定你始终会站在我身后。
对不起。”
“那能咋办嘛,都这么多年了,还能离是咋地……对了,你要不要说说w的事?”
“下次吧,下次一定。”
“好。”刘瀚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她看上去可不简单,别的就不多说了,你一定要小心。”
“嗯。”
“说实话,我感觉阿闯比你年轻时候要憨多了,你觉得呢?”刘瀚苦笑一声。
“确实,但也可爱多了。”傅明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神却比这三个月里任何一刻都坚定,就像刚从无尽的噩梦中苏醒。
“走吧“大可爱”,时间紧任务重,你这发下大愿,又是公会又是逐鹿天下的,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