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泡菜馆出来，叶凌霜看见一辆双排车停在楼前。

    刘海文和焦美玉从车上下来了。

    焦美玉招呼道：

    “楼上我还有些东西，让他帮我拉倒兴海大厦那边去。”

    刘海文点头示意。

    “把东西送过去，就送他回家。”

    “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没多少东西。”

    打过招呼之后，二人上了楼。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叶凌霜若有所思。

    来到小吃一条街。

    李爽把叶凌霜喊进屋。

    “霜霜，霜霜，我跟你干爸打算下午给人们放假，初七上班。给大家订了一批水果，每人十斤羊肉，刚才刘海文给送过来了。你看你还有什么安排，没别的事，下午就给人们放了。”

    叶凌霜思索片刻，“干爸干妈给大家准备了年货，我也得表示表示呀！”

    打开手机，当场给每个人发了1000块钱的红包。

    然后，又去找余文良，看了看存货，把现有的烧鸡，烤鸭，烧鹅，酱肘子，还有熟牛肉，让他们打好包，争取人人有份，给众人发了。

    又去找李爽和林子方，看了看冰箱里的羊肉。

    按照平时的销量，中午是卖不完的。

    叶凌霜建议。

    “今天下午放假，离家近的下午就能到家。离家远的得晚上坐火车，或者明天早上出发了。这样，晚上照常营业，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把冰柜里的羊肉卖完为止，总不能放着这些羊肉过年吧。”

    林子方和李爽同意。

    今天晚上走不了的报个名，他们好安排。

    不大功夫，李嘉浩带着苏婷婷、辛羽和姚宾过来了，叶凌霜和他们一起在烧烤店吃了午饭。

    午饭后，一部分服务员就要准备回家了，先回公寓收拾行李。

    叶凌霜非要送送他们。

    她开宝马车送三个人去火车站。

    庞元开面包车送另外几个人去汽车站。

    送人回来，叶凌霜回五楼休息。

    来到三楼，听到刘莎房间里叽叽喳喳的，挺热闹。

    叶凌霜敲门进去。

    刘莎、姜立颖、燕子三个人正在聊天。

    见叶凌霜来了，刘莎第一个问道：

    “霜霜，很多单位都放假了，咱这直播带货今天晚上还搞吗？搞到哪一天？不可能大年三十晚上还继续直播吧？”

    叶凌霜没有直接回答，问燕子和姜立颖有什么意见。

    燕子说道：

    “粉丝们昨天就有这样的担心，不知道这两天他们下的订单年前能不能收到。像劳保电器电料这些东西，年前订货量极少，几乎没有了。有的就是吃的和衣服鞋子，烧烤店今晚最后一餐，这吃的就剩悦来饭店的特色菜了。估计除了东润市附近的粉丝也没有人再订了。这衣服和鞋子如果年前送不到顾客手中，恐怕也不会有人再下订单。我的意思是说这直播干脆停了，过年之后再开始。”

    姜立颖好像有点儿着急。

    “我的……我的牛肉干卖的还行。这个东西不怕放的时间长，年前年后收到货都没问题，粉丝也不会有啥意见，零食啥时吃不行啊？”

    叶凌霜考虑片刻。

    “燕子，你下午落实一下，快递公司什么时候放假。咱们心里得有个谱，不能让粉丝订了货，卖方发不出去。莎莎，你问一下林老板，他的饭店打算开到什么时候。让咱带货的几家也沟通一下，他们什么时候放假。今天下午落实，统计好了咱们再商量。”

    转头看了看姜立颖。

    “你的牛肉干保质期长，可以单独给你开直播呀！”

    “好啊！”

    姜立颖高兴极了，跳起来，竟然给了叶凌霜一个拥抱。

    见叶凌霜还有话说，姜立颖赶紧放开手。

    “烧烤店放假了，明天就剩你们三个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干到三十呀！”

    “二十七！”

    “二十八！”

    “二十九！”

    三个人给出了三个日子。

    叶凌霜最后决定。

    “折中一下，二十八给你们放假，全都回家。”

    然后，又给每人发了2000块钱的红包，这是额外的。上午那1000块钱她们也有份儿，当然也包括李爽准备的水果和羊肉，以及叶凌霜准备的熟食。

    叶凌霜太照顾她们了。

    又收到钱了，三个女孩子一阵欢呼。

    欢呼过后，都不午休了，马上进入工作状态，纷纷开始打电话，落实叶凌霜所安排的。

    三楼的美容店都腾出来了。

    一部分房间重新安置了床铺和家具，还有五六间空着。

    叶凌霜在手机上找到一个电话号码，联系了家具城。

    让家具城准备几套家具，放到公寓里。

    家具城老板正准备下午给工人放假，一听来了生意。马上答应，立刻安排，下午就派人送过来，他那有现成的。

    叶凌霜吩咐姜立颖盯着这事儿。

    告诉刘莎，晚上直播的时候，记着打个广告，公寓继续出租。

    刘莎有些诧异。

    “这都过春节了，民工纷纷回家过年，谁还租房啊？就是租也得等过了年回来。现在打广告是不是早了点？”

    叶凌霜告诉刘莎。

    “按照常理，年终打广告出租房屋确实不合时宜。但是，我们这里情况特殊。自从入冬之后，在咱这里住过的农民工便回家了，如果明年他们还打算来城里打工，想租房子的还是要租，毕竟咱们这里干净，便宜，方便，他们知道这里实惠。我们打广告就是为了吸引这些老租户，还有他们的朋友。听我的，广告一定要打出去，这几天每天都要播送四五遍。”

    刘莎茅塞顿开。

    燕子和姜立颖也明白了叶凌霜的良苦用心。

    回到五楼，叶凌霜悄悄又给刘莎转了1万块钱的红包。

    刘莎惊喜，知道叶凌霜这是对她的特殊照顾，赶紧回了个感谢的表情。

    叶凌霜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睡得时间并不长，便接到王久的电话。

    说是集团公司让他去办理离职手续，同时还给他发了个名单，通知名单上的人都去办理离职手续，并把这份名单转给了叶凌霜。

    叶凌霜一看，名单上大部分人都是录用在兴海大楼上班的，包括方旭等十个保安。

    令叶凌霜感到诧异的是，名单上并没有刘莎、姜立颖和刘海文的名字。

    叶凌霜电话问刘莎，得知她们没有接到办理离职手续的通知，反倒是收到了300块钱的过节费。

    真不明白总公司是怎么安排的？

    不久，她也收到了过节费，不是300元，而是2000元。

    看来总公司也是看人下菜碟。

    叶凌霜决定下午到总公司去看看，最起码要跟乔东打个招呼，毕竟要过年了。

    来到总公司，一见面，乔东就问她收没有收到钱，然后又说，明天公司正式放假，她想不想春节期间值班，如果想，就给她安排上。

    平时叶凌霜都不想上班，何况过春节了，委婉的向乔东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乔东并没有勉强，拉了个名单，去找其他信息部的下属。

    叶凌霜回到自己办公室，沏杯茶，打开电脑，挑选了几条信息，发给乔东。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本职工作还是要做的，怎么着也得对得起这2000块钱的红包呀。

    信息发完，叶凌霜百无聊赖，玩起了电脑上的挖雷游戏。

    时隔不久，乔东过来了。

    先是告诉她，刚才的信息收到了。

    然后，坐在沙发上，独自点了支烟。

    叶凌霜知道乔东的习惯，平时很少吸烟，工作时间很难见到他在办公室抽烟。

    不同寻常。

    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乔东沉默，一直到整根烟抽完，在烟灰缸里将烟头掐灭才说话。

    “听说你在兴海大楼那边开了公司，高总找我谈话了，问问你，咱这个班还上不上？如果你想上，过年初七开始，就必须打卡坐班了。如果不想上了，希望你写个辞职报告。本来我想电话里面通知你，我犹豫了，刚好你过来了，这事还是当面说好。希望你别让我为难，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也好向领导交差。”

    叶凌霜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乔东问她春节期间想不想值班，实际上就是试探她是不是还想继续上班。

    两个新公司年后就要开业了，她如果来坐班，恐怕有些事情就不好解决了。虽然她不愿轻易放弃这份工作，但她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真没让乔东为难，当场就写了份辞职报告，交给了他。

    并把给自己配备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也上交了，还有办公室的钥匙。

    一切交接完毕，叶凌霜要到人事部办理离厂手续，临走之前，乔东拎过来一个纸袋。

    “这是公司给中层干部发的茶叶，有你一份，我一直给保存着呢，差点忘了。”

    叶凌霜平时不爱喝茶，便说道：

    “这茶叶我就不拿了，乔部长平时对我很照顾，就算送给你的过节礼物了。”

    乔东客气了客气，最终还是收下了。

    其实叶凌霜看出来了，如果她今天不到公司来，乔东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告诉她有这么一份年终礼物。

    刚才，她先去了乔东办公室，乔东也来了她办公室，两次机会乔东都没提茶叶的事，他是想留下茶叶的。

    干脆顺水推舟，给他得了，算是送他一份人情。

    叶凌霜到人事部办理有关手续，拿了自己的保险本和相关档案，又到财务结算了工资，昂首挺胸离开了船舶集团总公司办公大楼。

    这座大楼，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她有点不舍，其实回想起来，对这里的感情并不深。

    所谓的恋恋不舍，仅是自己的主观认为罢了。客观上对这里的感情还不如她对兴海大楼那边。或许这也是她愿意买下兴海大楼的原因之一吧。

    刚才在人事部，遇到了几个前来办理离职手续的员工，是原兴海公司的，现在是她的下属。

    以为仅仅是原兴海公司的人员来办离职手续，实际上还有旺海公司和发海公司的职工，前几天就通知他们了，现在才办完了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