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文不解地问道:“既然连我……好吧,连我都看出来这两个家族联姻对国王陛下的威胁,那么他又为何要促成两家的联姻呢?”
希普顿女士尴尬地笑了:“请原谅我的失言,不过,这也正是重点。试想一下,国王昂格鲁五世陛下为了王权的稳固,必然要笼络五大骑士团的军团长,而做为其中实力表面第二,实则最强的雷昂勋爵,是最需要好好笼络的,所以,作为堂兄,五世陛下一定要把表面功夫做足,而给一直没有灵魂伴侣的堂弟寻一门好亲事,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阿尔文点点头,但马上又发现了不对:“不是,等等,堂兄?”
希普顿女士再次对阿尔文作为一名贵族而不了解上层的复杂关系而感到遗憾。
“没错,雷昂勋爵是五世陛下的堂弟,也是陛下唯一叔叔的独子。否则,你觉得为什么雷昂勋爵的承继顺位为什么如此靠前?不过,其实他们不只是堂兄弟,因为他们的母亲也是亲姐妹,他们实际还是表兄弟,所以……”
阿尔文点点头,明白希普顿女士的意思:“贵圈是真的乱啊,我是说,贵族圈。另外,我说的是亲戚关系乱。”
阿尔文试着梳理一下:“也就是说,陛下要为勋爵牵线促成一门实际上他不想促成的亲事,所以,尽管婚事定下了,但其实他们都想要破坏?”
希普顿女士点点头。
阿尔文晕了:“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雷昂勋爵会自己来破坏这门亲事呢?甚至不惜派出手下顶级魔法师出手灭掉自己的未婚妻?他是不是傻?”
希普顿女士试着解释道:“你好好想一下,如果这门亲事成了,那是不是雷昂勋爵将成为王国最有权势的人,除了五世陛下以外?”
阿尔文晕晕地点点头。
希普顿女士继续引导:“那样的话,是不是陛下就要想办法来除掉雷昂勋爵这个威胁?”
阿尔文忽然觉得自己智商不够了,只能继续点头。
希普顿女士只好再引导:“那样的话,雷昂勋爵为了王国的稳定,就要交出手中的骑士团,否则除了造反这条路的话,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阿尔文有点明白了:“所以,雷昂勋爵既然不想造反,也不想交出手中的军权,那就只能自己撕毁婚约,但这已经算是五世陛下的赐婚了,不能轻易违抗,所以……既然不能离异,就只能丧偶了?”
希普顿女士点点头,孺子可教:“不能离异,就只能丧偶,这个说法挺有趣的,离异是什么意思?”
阿尔文忽然想起这个世界上现在可能还没有离婚一说,所以希普顿女士才不知道离异这个词。
他只好绞尽脑汁地形象地来比喻:“离异就是夫妻两人,不再在一起生活,由法律来中止他们的婚姻关系。”
希普顿女士皱眉:“哪里会有这样荒唐的法律,婚姻是神圣的,怎么可能中止?”
阿尔文只好祭出法宝:“那个……这个是海外一些大陆上才会有的做法。”
说这话,阿尔文都觉得丧良心,离婚这个东西,虽然很早就在东方出现了,但可是在西方兴盛的,自己没有办法,只好污蔑自己的同胞了。
希普顿女士点点头:“也只有那些没有开化的荒芜之地上的野蛮人,也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阿尔文要不是有涵养,已经挥拳打过去了。
他的民族和文化自尊心还是很强的。
“不是,等等……”阿尔文刚刚发现不对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这个昂格鲁五世陛下是吃饱了撑的吗?非要给别人乱点鸳鸯谱?嗯,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乱给别人赐婚呢?”
希普顿女士很开心阿尔文注意到了重点:“这就是政治啊!五世陛下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雷昂勋爵的态度,看看他是否想造反,否则,雷昂勋爵最好的反应就是辞去风暴利刃骑士团军团长的职位,而这,其实是昂格鲁陛下最想看到了。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而我也没有想到,雷昂勋爵居然为了军权,居然连杀人灭口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阿尔文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大概明白了这一环套一环的迷魂套关系及复杂的政治斗争。
“可是,雷昂勋爵就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吗?这种方法来对抗,差不多也算是造反了吧?”
“不会的。”希普顿女士极为肯定。
“就像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政治家也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你甚至搞不明白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所以,尽管不知道加里格家族会如何应对,以及国王陛下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我想,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并不存在的。”
阿尔文不解道:“但雷昂勋爵总要给个过得去的理由吧?”
希普顿女士忧虑道:“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一点上。问题是,朱莉这次可是偷跑出来的,可以说她的行程本应该是秘密的,谁知道就发生了意外。”
阿尔文啼笑皆非:“就因为那些幸运的强盗想要抢劫,又顺便绑了一个肉票,就死掉了几百号人?”
希普顿女士:“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本来我的任务是保护朱莉,可谁又想得到,我居然被一群强盗突袭了。”
阿尔文不想深究了,他只是在想,整件事情还没有完结,因为自己的存在,本应该死掉的加里格小姐和希普顿女士没有死,而来灭口的雷凯也被自己干掉了,那么,雷昂勋爵应该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那么,后续的刺杀将会接踵而来。
“那样的话,我们不是很危险吗?”
阿尔文对希普顿女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希普顿女士点点头:“没错,但因为距离的原因,相信一时半会,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
阿尔文不信。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敌人的失误,万一现在第二波杀手正来的路上呢?”
阿尔文的理由是一方面,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一些事情还是想的不到位,总的来说……
阿尔文将一根弯曲的毛发捏着伸到希普顿女士眼前。
“这是什么?”希普顿女士皱着眉头后退了一下,这根毛发的样子,太像……
阿尔文点点头:“没错,这是个阴谋!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莫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