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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钩鼻一回头,看清楚常煜的脸,厌恶地轻啐了一口。
他转身甩开常煜的手,可常煜无动于衷,顺势把燕子拉到自己身后。
“你有什么意见么,清虫。”
鹰钩鼻生得非常健壮,比常煜高了一个头,他拿手指戳着常煜的胸口,嘴里喷吐着酒气和唾沫。周围传来阵阵的口哨。酒桌旁边几个壮硕的白人不时嬉笑着盯着这边,显然是这个鹰钩鼻的同伴。
常煜一语不发,只是挡在燕子前头,娼馆的老鸨秦姨见势不好,端了一杯廉价的气泡酒走了过来,冲鹰钩鼻媚气地举起酒杯:“先生,干嘛为难一个稚嫩的小丫头,如果你想玩,我这儿有的是好女孩。”
“……”
鹰钩鼻先是睨了一眼秦姨脸上快掉下粉渣的笑脸,又看了一眼门口两个面黄肌瘦,袖口却鼓鼓囊囊的打手,心里权衡了一阵,才凑到常煜面前,鼻子几乎顶上对方的脑门:“小矮子,你真走运。”
说罢,鹰钩鼻蛮横地夺过气泡酒,转身离开。
秦姨赶紧冲常煜使了个眼色。
“我们上楼。”
常煜拉起她的手腕,闷头往楼梯上走。
“嘿,伙计。那中国女孩看不上你。”
另一边,鹰钩鼻悻悻地坐回沙发,被他的同伴奚落道。
“狗屎,没那回事。”
鹰钩鼻觉得落了面子,酒气上涌,含糊地骂了句什么。
楼上的常煜腮帮子跳了跳,但没有任何动作。
哄笑声中,鹰钩鼻子一个不留神,碰到了酒杯,杯里的酒液洒出去不少,查小刀好巧不巧地从他身边经过,正好被泼了一皮鞋。
查小刀停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和鹰钩鼻子四目相对了一小会儿。突然咧开嘴笑着问他:“你怎么回事?”
没等鹰钩鼻说话,查小刀猛地抬脚,湿漉漉的皮鞋正中那人的鼻梁,皮鞋和脸之间迸射出喷射状的泥点,酒水和鲜血。清晰的骨裂声后,鹰钩鼻眼前猛然一黑,连人带椅子栽出去两米多远。
旁边的同伙见状顿时怒骂出声,当中有人怒火攻心地抡起一把椅子来。
查一把拉住旁边花容失色的娼妓,轻轻退后一步。继而横踢腿把半空中的椅子踢得粉碎,连带这人高举的手掌,都被勒得血肉翻卷,惹得那人惨嚎着后退。
查小刀没怎么发力,可这份凌厉的身手已经吓住了剩下的人。他还不依不饶,合盛的人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先生,先生,如果这里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查小刀听了,意犹未尽地作罢,嘀咕了一句:“我这不留手了么。”
“我来处理吧,先生。”
合盛的人硬着头皮说。
查小刀把鞋子蹬在桌子上,拿毛巾擦拭干净。跺了跺脚,权当没这回事,自顾自地走上楼梯。
常煜和燕子目睹了全部的过程,燕子见到查小刀朝这边走来,下意识地有些害怕。
常煜盯着楼下一片狼藉,紧了紧燕子的手心:“没关系,是我朋友。”
果不其然,查小刀上来,熟稔地搂住常煜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帮我个忙。”
“你这样会惹麻烦的,查。”
“你这样会被人得寸进尺的,常。”
三个人一起往楼上走。
“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
查小刀说。
“帮,你说。”
“帮我搞一颗三项球。”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最便宜的简易三项球装置也要上百美元。”
“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我想想办法。”
查小刀听罢扬了扬眉毛,主动朝燕子伸手:“查,常的同事。”
燕子也伸出柔软的手掌,脸有些红:“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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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湖》剧场
背靠一块巨大石头的李阎伸了个懒腰,他的眼前,是一栋形似巨大木箱的钢铁建筑,各处缝合着铁皮,足足有四十多米高。四处立着巨大的露天锅炉,偶尔能看到卫兵从锅炉上爬上爬下。“木箱子”的大门常年闭合,人们的进出,通过一只巨大的升降蒸汽装置完成。上下翻腾的铁架子不时吞吐着三三两两的士兵。
木箱子周围是松软的红土,四处有穿着蒸汽单兵的侍卫巡逻。远处的皇家宫殿灯火通明。
“应该就是这儿了。”
简的“独角兽”单兵被收入了皇家军火库,这里陈列着王国世代贵族流传下的武器和盔甲,以及典藏款的各类蒸汽武装。王城卫队的警备,也都是经由国王报备以后,从这儿流通发放的。
可以想象,这里守备森严。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似乎还没有发明李阎在圣·弗朗西斯科市区里曾经见过的飞行警备。所有的安保工作,都靠全副武装的单兵巡逻,甚至还有军马,在深夜,发现李阎的可能性并不高。
轰……
突然,猛烈的巨响叫所有人精神为之一紧,一名士兵才爬下梯子,眼前这只十几米高的大型锅炉居然皲裂起来,铜制的表盘也在不堪重负地颤抖起来,那名士兵怪叫一声,跑出去老远,终于,锅炉轰然炸响,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
“着火了!”
也不谁喊了一声,说来也怪,四下除了红土,就是耸立的石块和铁疙瘩,但熊熊的火光却拔地而起。警铃声大作,卫兵们无头苍蝇似的撞在一起。
大门洞开,履带式的蒸汽车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冷静些准备组织灭火,一些人连盔甲也不要了,生怕军火库爆炸,自己被波及其中。
一片混乱中,李阎落在升降机顶上,两个纵跃翻身,滚入了造成宝箱样式的军火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