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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无奈:“我那时候又不知道梁红惠这么厉害。”
“不知道她这么厉害还会被魈控制。”
“不知道魈要控制她去杀章家骠。”
“仅仅因为打电话打迟了,我也只是觉得有一点儿奇怪而已,在脑子里闪了那么一下。你不是指望我闪了那么一下,就全明白了吧?”
周海怔怔地:“……”
而且,当我们赶到这里时,我闻到了梁红惠身上熟悉的臭味,便武断地认为只要是她本人就没问题了。
周海:“那你既然知道是梁红惠有问题,你刚才干嘛阻止我呢?直接把梁红惠解决了,不就完了?”
我:“海哥……咱们直接对梁红惠下手,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周海:“……”
梁红惠发出冷笑:“你们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啊!”看向章家骠,“阿骠,你还相信他们真是为了救你吗?”
我:“你别挑拨离间了。”
我对章家骠道:“哥们儿,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们输了,区别只在于是你先死,我们后死,还是我们一起死。如果我们赢了,那当然就都不用死。”
章家骠听我说完,脸色也沉了下来。我相信他其实是明白现在的情况的。只是他还有点儿不死心,一直望着梁红惠:“小惠……”
我唉地叹一口气:“要跟你说几遍呢?她现在哪还听得进你说的话。”
我朝四周望望,虽然我看不到也听不到魈,但是我知道它可是在全程观察着我们:“建议你要杀人就直接点儿,别整这么多花样!逗我们逗得好玩儿是吧?”
周海也跟着我,一起扫视着四周。
我:“现在好了,玩过头儿了。你又被我识破了。”
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没有动静,我就接着说。
我:“就像小商品市场里一样,你以为你可以玩得过瘾吧?冷不丁就被我捅了一刀。滋味怎么样?”
我感觉到章家骠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对面梁红惠的脸色也同时微微一动。
章家骠小声地道:“你没错,魈确实就在这里。我刚刚感觉到了。”
周海一惊:“是吗?可我还没有啊!”
我笑笑,继续说,我就不信不能逼你现身:“慢慢来嘛,人家也知道丢脸啊。被同一个人识破两次了!”
“裘家和!”
平空里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大叫,像小孩子在发泄他的不满。
我们几个都被吓了一跳。
就见周围的空气忽然发生了波动,一个肉眼可见的透明轮廓出现了。它离我们很近,比梁红惠离我们还要近。周海连忙扯着我,我又着扯着章家骠一起后退了两三步。
其实就这么点儿“安全距离”根本也没多大用处,纯粹就是人类的本能,自己安慰自己一下。
那个尖细得不像话的声音又说话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叫梁红惠把你们都给爆了。”
我:“不信。”
周海和章家骠都是一惊。虽然他俩没说出来,但我知道他俩信。
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你来说,一定得让梁红惠杀了章家骠才有意义。你要是叫她乱动,我马上就抹了章家骠的脖子。你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魈尖刻地笑:“你用你杀死章家骠,来阻止我让梁红惠杀死章家骠?你不觉得可笑?”
我:“可笑才好玩儿啊!你就说,好玩儿不好玩儿吧!”
魈不说话了,低低地笑了一阵。
周海同志的脸色已经痛苦得就跟便秘一样了。我也没办法,跟魈就得这么扭曲着来。
我:“严格说,其实你已经输了。”
魈:“你说什么?”
我:“不管我最后是死是生,你都被我识破了。你的这场游戏就是要蒙人的,都蒙不住人了,还不算输?”
“……”魈呵呵一笑,“你干嘛这么急,没听过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哟,这次守住了,还反击了一下,我也呵呵一笑,“我也挺好奇的。一连识破你两次,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魈:“……”
还真有。
我倒真点儿意外:“谁?”
魈:“无所谓了,他已经死了。”
我:“应该不是死在你手上吧?”
魈冷笑一声:“裘家和,你还有空耍这些小聪明,还不如先想想怎么脱身。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拉着章家骠不放吧?”
我:“是不能。可是你也不能总这样跟我耗着吧?”
魈:“……”
我:“你不是山魈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山的,但就算你勉强出山了,应该也不能出来太久。离了水的鱼再会蹦哒,时间久了也是会死的。”
魈:“这个不用你担心,我的时间足够长。”
我:“我们还有后援。一天后,至多两天后,他就会找来了。”
魈:“谁?”
我:“给我们水火币,以及桃木匕首的人。”
魈还是笑了一笑:“那也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
我:“那咱们就这样耗着?”
魈:“我无所谓啊。看你这样绞尽脑汁、垂死挣扎,很好玩儿的。”
我得承认,我一下子的确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周海和章家骠貌似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他们都在眨巴着眼睛看我。可是我现在真的大脑当机了。
我老老实实地道:“我们现在只有相信老师傅了。”
周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抿紧嘴巴嗯了一声。他绝对是相信邵百节的。
变化却发生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章家骠忽然插了一句嘴:“老师傅?是上回你在小商品市场提到的邵老师傅?”
我:“没错。”
章家骠松了一口气。
我和周海一起问:“怎么了?”
听我们这样一问,章家骠的脸上竟然流露出鲜明的畏惧,比看到我们的桃木匕首要畏惧得多。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他是很厉害的,非常厉害。”
我:“你怎么知道?”
章家骠却又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他没跟你说吗?当时,小商品市场崩塌,我们急匆匆地扑向地面,一下子跌进了‘通道’。”
我和周海听不懂:“什么通道?”
但魈和梁红惠显然听得懂。
章家骠:“简单来说,就是连通两个小商品市场的通道。但是没等我们从‘通道’里走到正常的小商品市场,异常的小商品市场就已经崩塌殆尽了,并且迅速地向我们吞噬过来。”
我忽然回想起,在我从医院里醒来之前,那个可怕的梦。我仿佛又困在一个漆黑的隧道,或者地牢里,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那后来引导我出去的味道……
我猛然惊醒:“后来是有人把我们从‘通道’里解救出去了?”
章家骠:“对。当时我们都懵住了吧,四处乱转。我也看不到你,我想你也看不到我。忽然有人的声音说,过来,向这边走。那时候哪还能多想,马上就跟着声音走了。”
“出了‘通道’,我们就在路边了。我看你昏得不行,就叫车把你送到医院去了。”
这下连魈也不淡定了:“那个人居然有打开‘通道’的能力?”
周海和我看看魈,它那透明的轮廓都在发出明显的抖动了。它是真不淡定了。这下就算我和周海再不懂,也开始明白到能够打开‘通道’,是一种多么厉害的本事。
但是下一秒,魈又大声否定了,否定得很有几分激动:“不可能。”
“除了那个人,怎么可能还有别人能够打开‘通道’!”
“他已经死了!死了都十年了!”
我忽然意识到,章家骠和我们说岔了。邵百节虽然厉害,但绝不是他说的那个人。他说的那个人,应该和魈所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不止一次识破魈的人,很可能也是……
但是现在可不是怀疑的时候,只要能解决眼下的困境,以后会有机会去证实的。
现在是机不可失的时候。
我显得无比轻松而得意地一笑:“早跟你说了,我们有后援了。”
章家骠还蒙在鼓里,但正是因为蒙在鼓里,他那最真实的反应反而又帮了大忙:“原来你们一直说的高人,就是他!”
周海也马上明白过来,和我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不然,就凭我们两个敢冒冒失失地过来救你?”
魈还在怀疑,但声音却没那么尖锐了:“那他怎么不一开始就跟你们过来?”
我:“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你懂吗?他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等他收拾好了,自然就过来了。我们也就是拖拖时间。”
魈静了一会儿,又小声地道:“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死了啊!”
我冷笑一声:“你都没死。他死什么?”
魈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它那透明的轮廓一直在抖动不休,真像水里的泡泡似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我绝对要趁热打铁,再推它一把:“怎么样,咱就这样继续耗着?”
周海的演技一向比我好。他表现得比我还要轻松。
魈还是没出声。过了一会儿,那透明的轮廓真地突然消失了。
章家骠还在迟疑不定地四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