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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dj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光了那瓶红酒。
他说这酒是百年老酒,我说怪不得这么好喝。
“走吧?”他站起身,“你还要赖在这里住一晚吗?”
我摇摇头,跟着站起,“带你去见你的一个老朋友。”
dj告诉我说,他记得烧伤男,他还把人家睡过。
我让他快点闭嘴,这个变态。
我和dj走到那间拷问室,推开门。
“哟~”dj向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烧伤男打招呼。
烧伤男闻声一个机灵,我能在他的眼睛里读到恐惧。
“没时间让你们俩叙旧。”我揉着眉心,一旁独眼的尸体让我反胃,我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
我让dj出去等我,走到烧伤男身边蹲下。
我轻轻地将捆住他的铁链解开,他手腕上全是自己挣脱时留下的伤痕。
“你在担心你的同伴?”我面带笑意。
他为我友善的态度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要感谢你只给我用了三滴的浓度。”我说,“这个药真他妈可怕,不到一分钟就让一个大活人化成血水。”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别害怕,别害怕。我们换个话题吧。”我将铁链放在一边,用破布帮他包扎着伤口,“你喜欢dj吗?”
“你他妈有病。”
“不不不。你才是。你喜欢dj对吗?但是你是猎刃的间谍。虽然你活着逃了回来,却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你变态了,你很扭曲。你听说我和dj走的近,以为dj喜欢我是吗?所以你像个精神病一样,把我的皮缝在自己身上。不过我得告诉你宝贝儿,你的针线活真是太差了。”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近乎崩溃地抓着我的肩膀。
我推开了他,让他乖乖坐好,“我不杀你。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呢。”
我告诉他,dj不是喜欢我痛苦的叫声,而是他惧怕我,我让他见识过真正的地狱,这让他感到兴奋。因为,我比你们更加懂什么叫痛苦,更加懂得如何让人痛不欲生。
他瘫坐在那里,很呆滞。
我起身走了出去,dj跟在我后面。
猎刃的基地坐落在丛林之中,我拨开高耸的杂草,走了进去。
远远地,我听到了烧伤男的惨叫,然后是一声破空的枪声,惊起了好多鸟。
我回头,看向被丛林遮挡住的猎刃基地。
高空处飘着一大捧人型气球,用的是那三十二张人皮。这就是我送给烧伤男的谢礼。
“哈哈哈~”dj在我身后笑道,“那个叛徒,老子早就知道他是内奸,艹他的时候他爽得晕过去,让他留下来,他死活都要把情报带回猎刃去。现在好了,队友都变成气球了,你看他被吓死了吧~哈。”
“闭嘴,人渣。”
一路上我很沉默。燥热的空气蒸腾着,汗水流到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这让我感到刺痛。
后来,我们遇上了前来接应的安以乐和陈枫。
安以乐跑过来扶住我,他说这里安全了,马上就带我回基地。
我这时才松懈下方才紧绷的神经,浑身上下的伤痛一股脑地将我吞没
我勾住安以乐的肩膀,瘫倒在他怀里。
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我又做梦了。
最近的我特别多梦,我都习惯了。
我梦见我坐在沙发上,厨房有人在叮呤当啷地做饭。
“士冥。”那人叫我。
“干嘛?”我应。
“什么干嘛?叫你过来吃饭。”
我老大不情愿地丢开遥控器,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旁。
餐桌上很简单,两个粽子,两个咸鸭蛋,一盘树叶沙拉。桌边上的日历显示着两年前的农历五月初五。
“吃吧。”那人在我对面坐定,居然是是煊。
怎么又是你!
是煊凭空一抓,手里出现了一把白糖。他将白糖撒在自己的碗里,问我要不要白糖。
其实我是想说要的,可梦里的一切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捏着桌旁的一罐芥末,哗啦,洒在自己那碗粽子上。
是煊咧了咧嘴角,无奈道,“你吃这么多芥末,会把胃吃坏的。”
“我的胃本来就坏了。”我居然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仅仅是在梦里。
“你妈怎么大过节的出去旅游了?就把你一个人丢家了啊。”
“恩。”
“哈哈。”我第一次见到是煊这种爽朗的笑容,“我弟今天还留我在他家吃,我说不用了,我基友买了红枣粽子在家等我。”
我夹了一筷子沙拉,“我今天在超市遇到是朕了。”
“哦,我知道。”
“toki加入五瓣花了。”
“哦,这个我也知道。”是煊吐掉枣胡,“不过,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他是猜到五瓣花的soul是他哥吗?”
“怎么可能猜到。”我翻了个白眼,“他可能也是觉得有趣,出于好奇才给我寄了那封邮件。”
“你给他寄了徽章?”
“对,我得到了他的灵魂数据。”我放下筷子,开始往树叶沙拉里挤芥末,“然后,我想,你那个人体电池的构想,应该是可行的。”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躺在一间闷热的仓库里,枕着一个装着大米的袋子。那大米都馊了,发出难闻的味道。
安以乐将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看来是死不了。现在他们出去探路,先暂时把我安置在这里。
伤口最严重的时候并不是受伤当天,而是次日开始发炎发肿的时候,我扶着身后那一摞一摞的大米袋子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胳膊上的酸楚。
这是肌肉拉伤和剧烈运动造成乳酸过多的酸痛。
这种痛感把我的记忆拉回昨天。真不敢想象,我到底是怎么端掉了猎刃基地,杀了他们三十几号人。
就靠我这双手?
感觉再也无法说自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了。
然后我就吐了。我这才缓过劲来,我杀人了。
“你醒了。”dj出现在仓库门口,手里拎着两桶水壶。
水壶上印着类似兵团的标志,想来是他在路上从死人身上顺来的。
我接过水壶,嗓子干裂到说不出一句话,而且我也不想说话。
“走吧,带你去看个好东西。我们刚才发现的。”dj伸手来拉我。
我擦了擦嘴边的水,丢开空水壶,站了起来。
dj所谓的好东西,真是不敢恭维。
巨人观。
而且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巨人观。巨人观是指人类死后,体内细菌会产生*气体。脸部肿大,眼球突出,嘴唇肥大外翻,皮肤呈现深绿色,最重要的是,整个尸体像气球一样膨胀,像个巨人。
我眼前的这个巨人观的规格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死后所能膨胀出的巨大范畴。这么说吧,我想站到他的额头上去,需要搬个梯子。
“那是什么?”安以乐凑到巨尸身边蹲下来,“尸斑吗?怎么还会动?”
然后他才发现,那绿色皮肤上蠕动着的黑点,是密密麻麻的蛆虫和苍蝇。
“我靠!”安以乐冲到百米开外去呼吸新鲜空气,dj就在一旁嘲笑他。
我平静地走到尸体前,踢了一脚他的胳膊。那些蛆虫和苍蝇像潮退一下向四周涌开,露出了一整块皮肤。
抽出军刀,我割了一块皮肉下来。
“拿着。”我把那肉抛给陈枫,“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陈枫捧着那块绿色的肉,神情复杂的看我。
“你们的任务,不是来找人体电池的废料吗?这个能让你交差。”我擦着军刀,转身离开那股恶臭。
“你的记忆恢复了?”陈枫问道。
“没有。”我摇头,“不过我知道,这个巨人观就是。”
因为,这个巨尸是一个笔直的死婴,就和那尊铁婴是一样的。
在回基地的路上,安以乐一直走在我后面。
“士冥。”他终于叫住了我。
我一直在等他先开口,闻声我便站住了。
“士冥,我挺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你,美人儿。
安以乐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从我开始调查你接触你以后,我觉得你挺对我胃口的,我是说朋友那种。可是...”
我打断他,“可是,当你看到今天的死婴,联想到造成他惨死的主谋很可能就是我,所以你内心里产生了矛盾。”
“我有的时候,真希望你就是资料上显示的那个普通高中生。”
“我和你一样。”
陈枫这时也凑合过来“我也觉得好微妙啊,我们明明在调查soul,为什么现在soul变成了我们的队友了。”
“因为我也很好奇,那个人体电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答道。
安以乐怒斥陈枫,“我跟我明明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就是,我美人儿跟我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陈枫悻悻地撇撇嘴,跑前面去找dj了。
安以乐嗤笑,捏住我的后脖颈,“不过你别害怕,我的任务一直是toki,现在调查你也是为了找出toki的线索,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不会动你的。”
“这不符合你的杀人美学是吗?”我说。
“对。”
“嘿嘿。”对讲机那端传来dj的两声怪笑,“那万一他就是toki呢?”
dj话音一落,安以乐捏着我脖子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他还是看着我笑,“你说呢?”
“别闹。”我拍开他的手。
距离ds的基地还有五公里,陈枫安以乐在前开道,我和dj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toki。”
“恩?”
“那个soul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人。”我无奈答到,“就是我现在伪装的士冥,他是个组织的创办人,代号是soul。”
“嘿嘿。”dj又是怪笑。
几乎是同时的,一颗子弹啪地打到我耳侧的树干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我非但没有之前的胆怯和不知所措,我心里竟然蒸腾起一股兴奋感。
我眼球滚动,捕捉到一晃而过的黑影。
就在那!我兴奋极了,几乎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一个转身就冲了过去。
那个黑影又冲我放了两枪,不过他可能急于躲闪,没有一枪命中。
我觉得我那时就像一个疯子,我充血的眼睛一定吓到了那个人。他尖叫着嘶吼着,放佛我是一个追铺他的猎豹。
我空手将他拽倒,摸索到身上的那把军刀。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材单薄的我居然能有这种爆发力,按得他动弹不得。他惶恐着,他挣扎着,他瞳孔里倒映着我那张脸,我在笑。
我非常清楚那一刻我在渴望什么,血,血,血,温热的血水,我想让他温热的血水溅到我的身上。我都快笑出声了!
正当我举起尖刀刺下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楞住了,不过身下那个人的血水还是溅了我一脸,是dj在一旁开枪打死了他。
我笑着抹去脸上那温热的液体,缓缓回头去看那个制止我的人。
“老三呐,你这叫我来的是什么鬼地方啊。”身后传来是戎的声音。
是朕没有搭理是戎,他神情凝重地盯着我。
“你真他妈是疯了。”dj收起枪,这才察觉到我和是朕之间微妙的气氛,“你们认识?”
是朕沉默着,松开了我的手。我也不想说话,起身走在前面。
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我知道是朕跟在我后面。我不想搭理他,确切说他的视线让我心烦。我光是走着都痛得要死,现在还要忍着剧痛在他面前做戏看。
我故作稳健地走着,腿部的钝痛撞击着我的神经。要跪了,我想。
走在前面的陈枫和安以乐注意到后方的响动,匆匆赶来。
陈枫见到是朕,迎了上来,“是朕?”
“恩。”是朕应道,“一会儿再说吧。”
后来我才知道,是朕和陈枫早有交集,对于cia委派陈枫来监视我的事情,是朕也早就知道的。
眼前就是ds的基地了,不过悲剧的是,我站在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堆上。如果再绕个大远走下去未免也太滑稽了,所以我只能跳下去。
我犹豫了,因为我很清楚我的腿伤,如果跳下去,我就真跪了。
dj是知道我的伤势的,他跳了下去,伸手要来接我。
就在这时,是朕突然从身后贴过来。他似乎想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下跳。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我的瞬间,我还是选择前倾。dj捧住我的腰,把我抱了下去。
我承认那一刻有种奇怪的心情在作祟。我用余光去偷看是朕的表情,可他却如平日里那般平静,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的困倦。
看来他不会被我影响到什么,心烦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