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阁坊地处华国西南的c城,出租车在一处宽阔的路旁停下,夏诗远下车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三间四柱的牌楼,牌楼是木质冲天式,上面豪迈地雕刻着飞禽走兽,正中牌匾上用小篆写了三个字,夏诗远看了很久才勉强认出是“秘阁坊”三个字。
陆秉谦拿了行李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刚迈进牌楼,夏诗远只觉得四周的景象旋转了一下,等她睁大眼睛仔细看才发现,这里面真实的情况居然与刚才她在外面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座宽大的中式庭院,约么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一条宽阔笔直的青石板大道,道路的尽头往上行十来阶台阶是一栋雄伟壮丽气势恢宏的宫殿,青砖楠木琉璃瓦,两角屋脊上各有五只石刻的动物,飞檐下则是一只青铜制的护花铃。
庭院左右假山流水、花草树木、亭台楼榭错落交织,饶是夏诗远曾见过方壶山的美景,一时间也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
“叽喳。”一只麻雀落在俩人面前变成人形,是个穿着棕褐色汉服的女孩,她微微躬身行礼道:“两位客人请随我来。”说罢不等俩人反应过来转身就向右边跳跃走去,她的脚步很快,不过须臾之间,她的身影便隐没在草木中。
陆秉谦紧了紧夏诗远的手,轻声笑着道:“这里蕴含奇门遁甲和五行八卦,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容易在里面迷路,我们走吧。”
夏诗远点点头,眼看着小麻雀的身影即将消失,赶紧跟了上去。
七拐八扭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小麻雀终于停下了脚步,侧着身请他们进去:“秘阁坊机关重重,希望二位能尽量待在自己屋里,屋里有鸟哨,若是二位有什么需求只需吹动鸟哨自有人前来。”
陆秉谦颔首谢过后带着夏诗远进去,从外面看只是一间普通的小屋,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并不小,前堂后屋,中间用围屏隔断。
夏诗远细细打量之后笑着对陆秉谦道:“这里的布置还真能让人感觉到时空的交错。”
陆秉谦将行李放下走过去环住她,亲了一下她的发顶才道:“秘阁坊很神秘,背后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先不论这里面三步一陷阱五步一阵法,单说门口那座牌楼,它被施了结界和障眼法,外面看到的和里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且普通人进不来。”
夏诗远缠着他的手将重心压在他身上,戏谑道:“那我这个普通人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谢谢你带我来涨见识了?”
陆秉谦闻着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体香,只觉得身体发热喉咙发紧,忙放开她作势要去找鸟哨。
夏诗远倒是不着急,还有闲心拿出相机四处拍摄,她尤其喜欢那张雕花大床,床头刻的龙凤呈祥栩栩如生。
陆秉谦走到前堂努力压下欲望后一眼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竹哨,他拿起竹哨往后屋看,隔着半透明的屏风隐约看到夏诗远的身姿,他闭着眼睛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这简直是幸福的折磨啊!
夏诗远正拍得入迷,就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咿咿呀呀声,似乎是有人在唱戏。
她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是唱的什么曲段。
陆秉谦问她:“既然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出去走走?”
夏诗远咿了一声:“你不是说外面很危险吗?”
“在附近走走没关系,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吧?”那样他估计要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倒,“再说了,有我呢。”
夏诗远就笑。
俩人慢悠悠地牵手走在庭院中,走了许久再回头,夏诗远看到小屋就在自己背后不到十米的地方,她问陆秉谦:“这就是所谓的阵法?”
她仍然很清晰地记得,在方壶山时她和夏言蹊被困在阵法中的无奈,感觉像是被困在流沙中,越挣扎越难受。
“不是阵法,”柳絮的声音插了进来,“秘阁坊处西南,西南在八门中属于死门,死门是三大凶门之一,属土,旺于秋季,相于夏,囚于冬,死于春。”
夏诗远抬眼看过去,柳絮正站在不远处两棵矮树丛中间,她和柳絮见面不多,只知道那人跟胡婴关系匪浅。
她笑着跟柳絮打了个招呼,用手比划了一下俩人之间的距离:“看来只能跟你这样交谈了。”
柳絮笑着道:“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厚颜跟着你们一起来了。”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忽然一下子变大,让夏诗远清清楚楚听明白了唱词。
“越思越想心头恨,洪洞县内就无好人哪~~”
柳絮看到夏诗远难得迷惘的表情,笑着道:“《玉堂春》里的选段,你们小年轻想来是少有听了,我们以前倒是经常听戏,偶尔还会唱上两段。”
夏诗远听了两句,越听越入迷,忍不住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被陆秉谦一拉才迷惘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陆秉谦一如既往地笑道,“你若是喜欢听,等回去了我带你去听现场。”
柳絮也道:“还有两天拍卖会就开始了,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侍者将名单目录奉上,你们来得算是迟的,先回去好好修整,这些清唱小曲,等着有空的时候再听。”
夏诗远不是傻子,听俩人这么说自然知道这曲调或许有什么问题,加上她也确实有些累了,便跟柳絮告辞。
陆秉谦带着她却不是按原路返回,直接往前面走,还没走两步,夏诗远抬头一看,那两棵矮树还在,柳絮却不知道去了那里。
柳絮看着夏诗远和陆秉谦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后才往旁边踏了一步,只一步,眼前的景象便全然不一样。
前面草丛中一个穿着红衣裙裾的女人正站在草丛中,水袖一挥:“如今不见公子面,我那三……”拖了许久,后面那“郎”字硬是没唱下去。
柳絮静静等她停下后才道:“秘阁坊处于西南,现在又已是夏天,你为何要在此时举办拍卖会?”
女人没有理她,眼角一飞,却又另起了曲调,哀哀切切爱恨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