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爆炸物,现场一边狼藉,无数的灰尘扬起遮天蔽日,夏言蹊捂着鼻子快步往那边跑,一路上还要不断躲避大大小小的石头,本来就不好走的路更是难走。她沿着能走的地方寻找,一边找一边喊叫,大石压下,只看到石头缝里无力招摇的帐篷碎片,她左右找不到人,也没有听到有呼救声或是呻吟声,蒙蒙灰尘下看到半掩的挖掘机,便寻过去,挖掘机机体已经碎裂垮塌,只有半只青灰的手掌无力地垂下来。
四顾无人,大爆炸后的山谷寂静无声。夏言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她动动鼻子,没有闻到任何爆炸物后残留下来的味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念静心诀,忽然手中阎王令往右方横刺过去,只听得啵的一声脆响,周围景象如同进了万花筒,急速地扭曲变化,等重又平静下来,却发现她竟仍旧站在帐篷外,四周景象如同先前一般,并没有什么爆炸,也没有大石滚落。
从她离开帐篷开始,就已经进了不知道谁人布置的幻阵里,好在不知道布置幻阵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幻阵并不十分完美,在夏言蹊初入阵的时候就发觉有些不对,只是注意力集中到沈灼身上吓人的伤口,但幻阵只是幻阵,尤其她还刚才耿旭与闫策布置的大尖村洞穴里的幻阵与杀阵里出来,对付一般的幻阵不说是手到擒来,也可以说是毫无难度。
只是不知道布阵者到底想要做什么,幻阵虽然能一时困住她,却迟早会被识破,里面又没有杀着,就单纯的困住她,是想要拖延时间?
夏言蹊左手一探,不知道抓住什么,硬生生将躲在暗处的抓出来,她急愤之下出手毫不留情,收回手却见是一张符箓制成的纸人,纸人脸上糊得乱七八糟,背后却画着替身符。
夏言蹊眉目冷峻,冷哼一声拔出阎王令就将纸人钉在地上,犹自觉得不解气,脱了鞋乒乒乓乓对着纸人一顿打,边打还边念:打你个小人头,让你,让你脑子有病,打你个小人腿,让你变成残废……她幼时曾听山坳村里周仙婆打小人,只是记不清楚怎么念的,就这么随意编了几句。
刘振听到动静走过来,见她披散头发一脸狰狞打着纸人,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是夏言蹊出了气,长吁一声后捋捋头发问道:找我有事?半点没有昨天初见时的客气。
刘振指着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纸人,问道:这是?
夏言蹊用脚尖将纸人碾到泥巴里:没什么。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报,等她逮着那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就跟对待纸人一样,碾死算了!
刘振见她不肯对自己说实话,斜眼见到那纸人仿佛是符箓做的,便更不想沾染,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对夏言蹊道:你见到那裂缝,有什么想法?
夏言蹊道:这里那么多能人大拿,我有什么想法他们都能想到,还有那些研究员,知道的比我更多,我也没什么想法能惊艳众人。
刘振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娇惯的小姑娘乍然到了这寒苦之地不习惯有些小脾气,笑着道:你可是舟处长特特叮嘱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舟老大?夏言蹊想起方才在幻境里沈灼说的话,歪头看着刘振,突发奇想问道,你跟舟老大关系很好?
她对舟自横非常信任,这种信任不仅仅是因为舟自横是特事处的处长,也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诸多教导,而是因为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正是夏颜月昏迷之时,能让夏颜月在昏迷之际以性命相交的人,她倒是非常相信的。最主要的是,她可不止一次听到他对耿旭表达出的不满。
刘振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道:舟处长人很好,修为又
高,特事处的大家都很仰慕他。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夏言蹊抓抓头发:那裂缝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一般的手段前人早就试探过,如果他们没有什么结果,那我这里也应该差不多。
刘振点点头,正想要告辞,又听夏言蹊道:这里的事情太过蹊跷,裂缝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若是出了事,那些普通人连自保的办法都没有,最好还是尽早让他们回去。
刘振道: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要在这里清理出一片能居住且居住时间不短的地方,没有他们是很难做到的。
夏言蹊道:这里难道还不够宽?那些挖掘机什么的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将裂缝填平?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用炸药更来得利落还更省事。
刘振不喜她话里的咄咄逼人,只是也不想与她多做计较,只笑着回道:不用那么麻烦,真要将裂缝填平,不过是几枚导弹的事情,还不用人跋山涉水过来。
夏言蹊猛地一愣,在刚才的幻阵里,她听到爆炸声的第一反应就是爆炸物而不是其他东西,除了军事武器之外,物外也有手段可以做到,在他们即将进入无底深渊时,胡婴为了将昆仑秘境里的人引开,不也是用了同样的手段吗?
可是也说不通,布置幻阵的人要是有胡婴那么高深的手段,也不至于让夏言蹊那么轻易就破了幻阵,连符箓做的纸人都被当场逮住。
夏言蹊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想岔了,总觉得不对劲,却一时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想了想没想明白,就不再为难自己,与刘振寒暄两句后便从泥里把纸人挖出来,刘振见她好像并不想就此罢手,还想对纸人做些什么的不甘样子,只能笑笑离开。
夏言蹊打开手机,很满意地看到信号满格,闫璟发了消息,说是已经上了飞机,如果一切顺利,晚上两人就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