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叶凡心中百味杂陈，有些难以言语。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前世的师尊，但却在此生却是萍水相逢，并不存在任何交集。
但她却甘愿耗费命数，替自己洗髓伐毛，不求任何的回报。这一份沉重的恩情，让他无法视若无睹。
可是……
看着眼前这个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他却始终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先前，他开口喊出前辈，已经是鼓起巨大的勇气了，现在却要称呼一个幼童为师尊……
简直是强人锁男，男上加男。
“既你不愿，那便罢了。”
就在叶凡纠结的时候，那小女孩却已经灯枯油尽，她的身躯越来越虚弱，甚至连站立的力量都快要丧失。
可即使这样，她仍旧倔强地撑着，对着叶凡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
十分的治愈。
这是真正纯净如水晶般干净，没有丝毫瑕疵的微笑。如同冬日里的阳光一般，让人感觉温暖和煦。
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夜里，也会闪烁着光芒。
让人不忍去伤害。
叶凡的心头一颤，鼻头酸楚，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的脑海中已经完全被那小女孩的笑容所占据，心中所酝酿的情绪到了最巅峰，整个人悲戚。
原本那两个如鲠在喉的字眼，如千斤巨石，在此刻却是化为鸿毛。
近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
就在他要将那两个字吐出时，却是猛然间的一瞥，发现在那小女孩的嘴角却是微微的勾起，以及那晶莹水润的黑眸中闪现过的一丝狡黠。
不对劲！
叶凡的大脑中有一道光划过，那种似笑非笑，仿佛奸计得逞的神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老古董的脸上？
难不成......
他瞬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再回想到先前那小女孩的一系列话语，愈发地证实。
这分明就是一个机灵的少女。
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装腔作势，却并不拆穿，而是顺势而为，将他反过来忽悠了。
想到这里，叶凡那原本近乎要倾泻而出的满腔悲戚，全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几欲吐血。
什么妖帝？
什么轮回与转生？
都通通是假的，他竟然还听信了一个小女孩的话，将这一切都当做是真。
实在是......
令他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明明自己才是来自地球的大学生啊！
现在却是被智商碾压，被一个连书都没读过的小女孩给忽悠瘸了，简直是无地自容。
叶凡仰望天空，有泪在眼角划过，心中充斥着浓浓的后悔。
万万没想到，北斗居然也有传销。
妈妈，我要回地球。
“唉，居然被你发现了！”
那小女孩见状，也发现了他醒悟了，顿时叹息一声，似乎很是惋惜。
但随后就是咯咯娇笑起来，整个人都在花枝乱颤，像是已经忍耐了许久一般，现在终于可以尽情的笑出来了。
“你......”
叶凡咬牙切齿，双眼像是要喷火了一般，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
实在是太恶劣了！
若不是他及时醒悟，没有吐出那两个字，否则到时候真的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一想起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绝对会冲过去揪起这个小女孩狠狠地打屁股。
“你这个大坏蛋，竟然还想打我屁股，哼！”
那小女孩止住了银铃般的笑声，她娇嗔了一声，似乎对叶凡的想法感到非常不满。
“读心？”
叶凡的面色却是顿时一变，只感觉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自己只是在心中想想，此刻却被这小女孩一口道破，实在是有些过于令人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惊悚地问道。
那小女孩似乎对叶凡的发问了然于胸，她捻着白色的衣裙转了转，裙摆随之摇曳起来，若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叶凡一阵发懵，不解其意。
“笨！”
那小女孩见他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像我这么美丽的仙子，自然是来自仙域。”
她很是自恋地说道。
叶凡一听，脸色顿时垮了，心中只有呵呵两字。
真当他是傻子吗？
还想继续来偷袭，来骗？起码也得编的真实一点吧！
敢问上天，是否有仙？
自古以来，世间一直流传有仙的传说，但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证实过。
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仙子？
我看是野丫头还差不多。
叶凡斜睨着她，压根儿就不相信，谁信谁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女孩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先前能够预测到自己的内心，也应该是通过对面部细微表情的判断，连普通人都可以做到。
算不得什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本仙子清雅绝尘，风华绝代，仰慕者如过江之鲤，你居然质疑我的魅力？”
那小女孩傲然地抬起雪白的下巴，对叶凡的质疑很是不满。
叶凡：“.......”
他承认，这个小女孩的确十分的美丽，整个人如同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以后绝对可以称上一句仙子，说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但......
你现在才多大？
“唉，可惜本仙子不幸遗落凡尘，果然自古红颜多薄命.......”
那小女孩继续说道，一张精致的俏脸之上带着哀伤，在那里自怨自艾。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叶凡实在是不忍看那拙劣的演技，和这样一个小女孩待在一起，属实让他无言。
“等等，我决定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小女孩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叫住了他。
“决定什么了？”叶凡有些无奈。
“作为本仙子遗落凡尘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你以后可以随侍在我身边。”那小女孩一副勉为其难地说道，仿若像是许下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她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考虑考虑。”
叶凡彻底无语，这个小女孩实在太自恋了，他憋了半天才道出一句。
“哼，还要考虑？”
那小女孩对叶凡的犹豫很是不满，在仙域时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只要你尽心服侍我，待我恢复，重临仙域之日，就让你统率三军。”
她霸气地说道。
这一番豪言壮志，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激动得晕倒过去了，但叶凡却毫无波澜。
甚至想发笑。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作为我的人，被欺负时可以报我的名号。”
小女孩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叶凡很想翻白眼，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需要一个小女孩保护？
“记住了，我叫寇晓晓，谁想为难你，报我的名字保你无恙。”
小女孩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让他差点一个踉跄，加紧了脚步朝着幽谷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