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正文卷404、黄家二祖,九元飞星珠一旁的卫图,虽不知道倪师凰已经因他而暗生怒火了,但他对倪梅仙适才说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其仰仗他的权势,欺压同族……
这尽管是他在三年前刻意放纵之举,但如今此番姿态,未免太过跋扈了一些。
要是他再放纵不管,指不定此女还会给他弄出什么祸事。
此外,他也不是真将此女收为侍妾。现今其太过嚣张,等到他离开后,就是自讨苦吃了。
想及此,卫图淡淡看了倪梅仙一眼,警告道:“注意分寸!你现在,还只是筑基修士。”
话音落下。
先前还在得意倪师凰被迫退让的倪梅仙,面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同时眸中多了一些慌乱。
好在,卫图此话是传音,没让倪梅仙彻底下不来台。
因此,倪梅仙的面色变化,稍纵即逝,不到顷刻间,又恢复了那副身为元婴侍妾的“贵妇人”姿态。
但这幅神情转变,并没有逃过倪师凰的眼睛。
“侍妾到底是侍妾,不过是道侣的替代品。”倪师凰暗哼一声,看向倪梅仙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之色。
她自信认为,此番卫图在云泽秘境特意逗留这般长的时间,是为她而来。
而倪梅仙,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毕竟,她们二人乃是同族姐妹,样貌有一定的相似度。
不然的话,卫图怎会为她出头?
……
倪师凰、倪梅仙二女的小心思,卫图无意去管、去猜,他更惦记的,是倪师凰手上的那枚上古残符。
毕竟,此符若真与那位魔道大能有了关联的话,或许他就可以凭此,查到此魔的来历、弱点,以及找到救治白芷的方法。
因此,在回返云鹤山的途中,卫图与倪师凰交谈的时候,便状似无意般,对此物提了一嘴。
“这枚上古残符,是我鹤山倪家偶然所得,不是晚辈所有。所以此宝,暂存于族内的藏宝阁。”
倪师凰连忙解释,自己为何不立刻给卫图献上此宝的原因。
这句话说完后,她拍了拍胸脯,当即保证,待回到云鹤山后,便遵守约定——立刻献上上古残符,将此物当做鹤山倪家送给卫图凝结元婴的贺礼。
听了这话,卫图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倪师凰不必如此心急。
不过,卫图这元婴老祖,既然提及了此事,鹤山倪家自不会怠慢。
数日后,回到云鹤山的当天,倪家老祖和倪师凰二人便亲自去了一趟族内藏宝阁,取了这枚上古残符,将其亲手献上。
“有劳二位了。”卫图袖袍一挥,摄来装有上古残符的玉盒,将神识刺入了到了盒内,端详起了这枚宝符。
这枚上古残符散溢着莹莹清光,表面画有一种古怪的火焰图案,在图案内部,隐隐能看到一个双首小人,正在如修士般打坐修行。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符箓缺了一角。像是被人,从右下方撕裂了一小部分。
“可惜,缺了一角。难以窥明此符的最初作用了。”卫图暗叹一声。
想要检查符箓的作用,一般而言,有两个方法。
一者,催动符箓符力,从符力中分析符箓的作用。然后看其为“功、防、封、禁”这四大种类符箓的哪一种。
二者,便是分析符箓上的符文,从符文的样式、走向,分析具体作用。
但可惜,这枚上古残符不仅残缺了一角,难以催动符力,而且就连刻画符箓的符文,也是卫图所未见过的。
这意味着,以上两种方法,暂时都对这枚上古残符不适用。
“也是!若非此符残破,也不会落入我手了。”卫图摇了摇头,把装有上古残符的玉盒收了起来,打算返回康国后,再行研究。
见识和修为不同。
他现在的修为,尽管突破到了元婴境界,但在见识这一方面,还属于金丹阶段,没有蜕变到元婴阶段。
换言之,这上古残符他现在看不出来历,但换做其他元婴修士,或者今后的自己,就未必了。
“我族筹备灵宴,还需一定时间。若是符前辈不着急的话,不如和晚辈一同逛逛这云鹤山?”
见卫图回过神来,一旁的倪师凰红唇微抿,面现笑意,主动邀请道。
换做它时,她倒也不会在倪梅仙面前,对卫图发起这等暗示意味浓烈的邀请。毕竟长姐为母,她平日里也要让让自家的妹妹。
不过,思及先前倪梅仙对她的冒犯之举,她对此自无顾忌可言了。
云鹤山?
听得此言,卫图心中一动,亦起了重游旧地的想法。
毕竟,云鹤山是他修道途中,第二个久驻的灵地。
“固所愿尔。”
卫图没有推拒,含笑答应了下来。
至于倪梅仙的所想,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他招的只是侍妾,又不是一个祖宗。
而且,这侍妾名分,还要打个引号。
语罢,卫图便一挥袖袍,从大殿内径直飞了出去,等待身后的倪师凰跟来。
只是,没过多久,卫图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古怪之色。
只见——
在他身后的倪师凰,并未立刻紧跟而出,而是先走到了倪梅仙身旁,对其说了句:“二妹,你不会介意吧。”
道完这话后,倪师凰这才一挥玉袖,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殿内,起初随着卫图的离场,还面色平静的倪梅仙,在听得此言后,瞬间就气急败坏了,一脸的羞怒之色。
“有趣!”卫图转首,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气质绝尘的倪家凤凰女。
他犹记得,百年前,此女还率领过倪家、血家金丹修士,追杀他。
今日,其竟然因为他,和自家妹妹“争风吃醋”了。
尽管卫图估测,倪师凰此语更多是想气气倪梅仙,但听到这话后,还是让他不禁感叹起了世事的奇妙。
“让符前辈见笑了。”
倪师凰知道,以卫图的神识,她适才对倪梅仙的传音,瞒不过卫图。
她面露歉色,解释道:“家妹在未是符前辈妾室之前,一向性格谦卑,现今徒居高位……不免有些拎不清自己了。晚辈此语,只是为了对她警醒一二。”
对此话,卫图当然不会轻信。
他可不认为,如倪师凰这等魔道妖女心中,还存在什么姐妹深情。
不过倪家姐妹之间的暗斗,他也没有兴趣参加,微微颔首,算是略过了这一话题。
见卫图不追究,倪师凰暗松了一口气,她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主动上前领路,带卫图游览起了云鹤山。
很快。
云鹤山上的供奉堂、金月崖等熟悉场地,便一一出现在了卫图的眼前,以及回忆之中了。
待看到以前数以十万计的黄家凡人,现在都冠上了倪家之姓,卫图暗叹一声,明白鹤山黄家的血脉,恐怕除了他送出去的黄承福兄妹外,没有几支族人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黄家的这些族人,是被齐成楚杀了个干净,还是被“鸠占鹊巢”的倪家修士屠戮一空。
“与我无关。”卫图神色淡漠,并没有给黄家报仇的任何想法。
说到底,他是被鹤山黄家“赶出”了云鹤山,早就与其恩断义绝了。
“不过,不知黄举之现在人在何处?”卫图忽然想到了此人。
他记得,在百多年前,他逗留在靖国的时候,曾遇见了,被宫舒兰邀请而来的黄家二祖——黄举之。
当时,黄举之明确表露出来,要为黄家报仇,杀死谋害黄家的凶手。
如今,百多年过去,黄举之是否对齐成楚报仇先不说,但其身为天女派的修士,坐视云鹤山被倪家所占,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难道……”
卫图想到了某个可能,他双眸微眯,默念了一句“知天渡”,用神识感知云鹤山的周遭地域。
少倾,卫图神识便穿过种种禁制,在云鹤山内的一间暗牢中,看到了一个被绑在木桩上,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一个中年修士。
“是黄举之!”卫图仔细端详了几眼这中年修士的模样,判断道。
作为曾经的黄家供奉,他对黄举之这黄家二祖,自不会陌生。
“奇怪!倪家为何不杀死黄举之,要专门设置暗牢,来囚禁此人。”
卫图眉宇微皱。
他适才借用感知秘术“知天渡”,感应周遭地域,最初目的,是想试试看,能否找到用黄举之尸骨所作的一些魔道灵材、法器。
而非去找一个大活人。
毕竟,在他看来,倪家要是对其动手,没有留其一个活口的必要。
反之,现在倪家留了黄举之一个活口,这证明倪家定对其所有求!
不然的话,隶属于魔道的倪家,可不会特意留下黄举之这一个祸患不除。
“那么,倪家到底想要在黄举之身上,得到什么?”
想及此,卫图微然一笑,顿时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他不介意,在鹤山倪家之内,再有一次小小的收获。
……
半日后。
游览云鹤山结束。
倪师凰亲自引路,带卫图前往云鹤山的客卿洞府暂住。
“若有吩咐,符前辈可直接对晚辈和老祖发送符信……”
“晚辈要是收到,定会第一时间赶至,为符前辈效劳。”
倪师凰犹豫片刻,顿了顿声道。
今日,在殿内,她虽以自己和卫图的亲近姿态,打压了倪梅仙一次,但实则她心中,并不想委身卫图,和倪梅仙共事一夫。
所以,于此刻说出此话,她内心亦有一定的抗拒。
只是碍于卫图的元婴实力,她不好不表露的太过冷漠,从而引起卫图不喜,黄了倪家扩展人脉这件大事。
“你有心即可,不必事事亲劳。”
一旁的卫图,亦看出了倪师凰的刻意疏远,他淡然一笑,回道。
此时,他也巴不得,倪师凰离他远一些,不打扰他——好让他从容探入暗牢,从黄举之身上,得到这一次“意外收获”。
毕竟,他可没有手段,如欺骗倪梅仙一般,欺骗倪师凰这个大派金丹。
听到卫图这般淡漠的回应,倪师凰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卫图垂涎她的美色,不肯轻易放她离开。
如今,卫图善解人意,没有过分为难于她,正合了她的心意。
“晚辈告辞。”
继续逗留了一小会,倪师凰适时提出告辞,从客卿洞府离开。
只是,刚走出客卿洞府,倪师凰心中便突然升起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毕竟,自己独自一人突破元婴境和有元婴道侣提携,难度大大不同。
后者,足可让她少走几百年的弯路。
“而且,符前辈和其他魔道的元婴老祖不太相同,性格更温和一些。”
倪师凰心中悔叹。
不过,现今她话已经说出去了,自不会轻易悔改。而且,和倪梅仙共事一夫,也会让她有种轻贱自己的感觉。
“罢了,罢了。”
“仅靠我自己,未尝不能走出一条坦阔道途。”倪师凰咬了咬唇,重立道心,毅然决然的飞遁离开了。
……
在倪师凰离开后。
卫图也不过多迟疑,他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一甩袖袍,向倪家囚禁黄举之的暗牢遁了过去。
从客卿洞府到暗牢的路上,虽然有不少的警戒禁制、阵法,但这些禁制、阵法在卫图这个元婴老祖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他一个晃身,便从中轻易穿梭而过了。
盏茶功夫不到。
卫图便来到了暗牢外面。
“伱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被绑在木桩上的黄举之,在看到卫图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一个生面孔时,愣神了好一会后,发声询问道。
“身份之事,符某现在还不好告诉你。不过,符某能说的是,我和地面上的倪家并非盟友。”
“这次来找道友,是因为在白天用神识窥探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处暗牢,以及道友的存在。”
卫图沉吟一声,说道。
此刻,他抛出卫图的身份,虽有可能取得黄举之的信任,但……这身份一旦从口中道出,就不免有泄露的风险了。
以他元婴境界,能躲避暗牢附近的禁制、阵法对他神识的窥探,但反观黄举之就不行了。
而且,现今他不暴露身份的话,即便鹤山倪家知道他来暗牢了,并盘问黄举之了,也不会对他有太大的不满。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元婴之尊,压根不是金丹修士所能挑衅的。
然而,要是暴露了身份……
倪家知道了他是卫图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或许倪家会装作不知,但更大的可能,还是禀告天女派,追杀于他。
到那时,卫图就要做好,屠灭一族,或者狼狈逃出郑国的准备了。
“不是同盟?”黄举之冷笑一声,对卫图的话,并未轻信。
“此次,符某前来此地,是想知道倪家囚禁道友的原因。毕竟,若非道友身上有倪家所求之物,倪家杀了道友,明显更好一些。”
“而倪家的所求之物,于道友而言,就非是什么紧要之秘了。”
“此刻,告诉符某,也非什么大事。”
卫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事实上,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直接抓住黄举之逃离云鹤山,然后对黄举之施以搜魂之术。
只是此事,不免有违道义,毕竟他和黄举之无冤无仇,为宝杀人,难免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
其次,搜魂秘术也非什么珍贵之物,鹤山倪家都未对黄举之搜魂成功,他对黄举之搜魂,可能亦难以得到,真正想得到之物。
听此,黄举之心中一动,毕竟卫图若真是倪家修士的话,向他打听此事就成了毫无必要之事了。
“既然阁下想听,那黄某就告知给阁下。”黄举之目光微闪,答允了下来。
“道友请讲,符某洗耳恭听。”
卫图点了点头。
少倾,随着黄举之的叙述,卫图很快明白了,鹤山倪家究竟想从黄举之手上,得到一件什么样的宝物了。
这件宝物,非是什么奇珍灵药,或者斗法的厉害法器,而是一件名为“九元飞星珠”的秘宝。
此宝乃是黄家初代先祖,当年偶得的一件秘宝,经过特殊的阵法布置后,此宝就可勘定存于异空间的特殊秘境。
之前,鹤山黄家所持有的云泽秘境,便是被黄家初代先祖以这“九元飞星珠”勘定了空间坐标,从而找到的。
“莫非……倪家知道了另外三处秘境药园的踪迹?”卫图眉宇微挑。
两百多年前,他遇到陶节兄妹时,陶节便以自己找到了南华派四大秘境药园之一的幌子,请他援手。
陶节所说之话,虽是假的,但其所言的四大秘境药园之事,却是真的。
除了云泽秘境外,上古大派南华派还有另外三处秘境药园,存在于异空间之中,未被修士发掘。
如今,鹤山倪家想从黄举之手中夺得“九元飞星珠”这件秘宝,有不小的概率,便是为了另外三处秘境药园。
“只是,这云泽秘境的石殿底下,已经镇压了那魔道大能,其余三处秘境药园,恐怕也有类似之物……”
卫图眯了眯眼睛,顿感此事有些烫手了,毕竟那漆黑指骨已是这般难以对付,若是其他秘境药园中的类似之物复苏,恐怕就非是普通修士所能应对的了。
若让他选,他是万万不敢,再踏进云泽秘境一步了。
“也难怪,重暝老人这器灵从补天钵上脱身后,一直都不敢重回云泽秘境,拿走自己本体。”
思及此处,卫图终于想明白了,两百年前未曾想通的疑惑之事了。
无它,重暝老人也忌怕石殿底下的那一魔道大能,不敢近身,只敢以器灵之身逃脱而走。
“你若与符某合作,待时机成熟后,符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九元飞星珠,你亦要拱手送上。”
对黄举之丢下这一句话后,卫图一甩袖袍,瞬间飞遁离开了暗牢。
“什么?一条生路?”
听得此言,黄举之顿时脸上多了一些讶然之色。只是,还不等他问清,便见卫图已经消失不见了。
……
从暗牢离开后。
卫图并未重返暂居的客卿洞府,他遁光一折,落步到了倪师凰的洞府门口,用法力叩响了此门。
“符前辈,为何……”倪师凰打开洞府大门,在看到卫图的面容后,顿时怔了一下。
她记得,一个时辰前,与卫图分别时,卫图明明答应了……不叨扰她。
“口是心非!”倪师凰柳眉颦眉,心想该用何种办法,婉拒卫图好意,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料,还不等倪师凰开口,卫图便率先开口,说出了让倪师凰为之震惊的惊骇之词了。
“什么?九元飞星珠?”
“符前辈……你去暗牢了?”
倪师凰声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她倒不是怕囚禁黄举之的事暴露在世人眼中,毕竟魔道杀人只是常事,倪家囚禁一个修士属实不算大事……但九元飞星珠就不同了,其可是关系到南华派的另外三大秘境药园。
此事一旦被人得知,鹤山倪家必遭同道修士垂涎。稍有不慎,便是举族倾覆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