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时间中午十二点,“大白鲨”号两栖攻击舰带着一丝悲壮,拉响了一声长长的汽笛,开始了突围之战,所有的作战人员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全神贯注,一旦突围受阻,就火力全开进行攻击行动。
“大白鲨”两栖攻击舰以三十三节的速度往前直冲,既没有风,也没有浪,“大白鲨”很丝滑地在海面上航行着,就像在水库里滑行一般,没有一丝阻碍。四个小时过去了,攻击舰上的所有仪表,除了油料表和航速表有一些变化以外,其它表盘依然如故,纹丝不动。
费尔德中校气得一拳砸在操作台上,骂道:“见鬼了!”
轮机长说道:“舰长,油料不多了,还要这样跑下去吗?”
大副威廉上尉指着不远处的“雷神”号护卫舰说道:“那艘护卫舰无论是什么时候,就在那里。按道理说我们离开出发时的海域,距离起码在一百三十海里以上。护卫舰应该是早已经被扔下了才对,为啥现在仍然在我们这艘攻击舰的周围呢,连位置都没有一丝变动。”
舰长费尔德突然像是一只泄气的气球,说道:“解除战备状态,现在停车、熄火、下锚、算啦,不用下锚,它能漂出去才好呢!大家耐心等待突围的时机吧。”
“大白鲨”号攻击舰通过这一番操作后,又一次停了下来。
二管轮问道:“头儿,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无论在什么海域,总有穷尽的时候,只要我们再多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冲出了这个该死的迷雾了。”
轮机长对着他翻了翻白眼,嗤之以鼻地说道:“就你聪明?敢质疑长官们的决定,谁给你的勇气?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我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一周时间了,再不进行油料补给,我们就会永远在印度洋上飘着,直至消耗尽艇上的所有能源和物质,最后变成印度洋里鱼虾们的食物,或者成为舰艇上被太阳晒干了的干尸骷髅,以供后来者们祭酒凭吊,考古研究写故事。”
二管轮听了,激凛凛地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歉道:“头儿,不要说了,瘆得慌。我错啦,行不行?”
轮机长冷哼道:“哼,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这两艘舰艇上的一千三百多人,能否脱困活下来,那就只有祈求上帝保佑了。”
二管轮说道:“也许只有我们这艘‘大白鲨’号才困住了,也许‘雷神’号运气好,没有被困住呢,那不就少了上面的二百二十号人嘛。”
轮机长说道:“我们现在能够看到‘雷神’号,那就证明他们和我们一样,也被这片神秘的海域困住了。他们一定也和我们一样,用过无线电波、声呐、喇叭、旗语联系过,也许早就知道了彼此根本就没法联系,无法互通信息有无。”
二管轮说道:“这两艘舰艇之间,相隔的距离并不遥远,按道理说嗓门大的人,嚎一嗓子,双方都能听到对面的喊声的。但是根据事实看起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么近的距离,彼此之间却无法看到对方的人,仿佛看起来很近,其实就像是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折叠空间。”
轮机长听了二管轮的话以后,气得笑了起来。他说道:“你这混球,是科幻电影看多了吧,连折叠空间的胡话都说出来了。”
二管轮说道:“连爱因斯坦都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依我看来,折叠空间应该是存在的,不然海市蜃楼的事怎么解释?”
轮机长说道:“目前不是科学解释这些问题的时候,大家应该在忙着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养活两艘舰艇上面的人,这次是两艘舰艇上当务之急的大事。”
二管轮说道:“那“雷神”号上面只有二百二十人,而我们这‘大白鲨’号上面有一千零八十人,今天早上出去了十二人,不知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轮机长说道:“根据海狮突击队覆灭的前车之鉴来看,神秘的多方龙,是霉国海军在这世上唯一招惹不起的存在,那早上出发探路的小队海军陆战队员们,多半是凶多吉少很难生还了。”
二管轮悄悄地说道:“东方龙这次大摇大摆地出现,会不会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
大管轮说道:“你想多了,人家大大方方地过路,招惹谁了?是我们的长官派两艘舰艇跟着人家的,到底是谁想找麻烦呢?人家有实力可不会忍气吞声,给我们来一通什么抗议谴责反对这类的废话,而是直接出手收拾一下,让我们长长记性。”
二管轮问道:“你的意思是人家还没有下死手?”
大管轮说道:“人家若下死手,我们早就没命了。之所以要戏耍我们,其主要目的就是在警告我们,以后见到东方龙,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轮机长喝道:“闭嘴吧,大家还是少说话为好。现在舰艇上的淡水只够十五天用,燃油最多还能撑一天,食物还能撑三天,到时候如果困在这里出不去,那么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自生自灭吧。”
费尔德中校已经下令对舰艇的所有生活物资,实行限量分配了。剩下的油料、天然气都用于照明和生活用了,舰艇上其它耗能的东西统统省掉。已经不允许洗澡洗脸和刷牙用水了,剩下的淡水全部最为饮用水分配使用。
尽管后知后觉的费尔德中校,对舰艇上所有的生活物质实行了限量管控,一个星期过去后,还是等到了食品耗尽的时刻。
许多士官们在忍饥挨饿的时候都在大骂混蛋司令部,他们失踪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来寻找他们,他们可是为了霉离间祸众国出来祸害世界的,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这当兵的就怕有怨气,特别是崇尚个人自由的霉国兵更是如此。海军陆战队的军官麦哲伦中尉身体高大强壮,对怪话连天的卡特上士喝道:“你这个蠢猪,哪有那么多牢骚废话!怎天除了吃以外,就是牢骚不断,哪有一点霉离间祸众国军人的样子。”
卡特上士见长官发怒了,只得从怀里掏出一块牛肉干慢慢撕咬起来,坐在一旁生闷气,仿佛那块肉干就是司令部的混蛋长官一般。
麦哲伦中尉见他还有牛肉干嚼,立即上前一把从卡特手里抢过牛肉干,也不嫌脏,塞进嘴里咀嚼着,讥笑着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他的一只脚刚迈出门口,一粒子弹从他的后脑射了进去,从右边眼眶里钻了出去,麦哲伦中尉一声不吭地像一截木头,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为了一块牛肉干,上士卡特把中尉麦哲伦给枪杀了,这事在“大白鲨”攻击舰上闹大了,大家第一时间把卡特给控制了起来。
特殊时期当用特殊手段,如果不制止这种背后打黑枪的行为,后面必定人心惶惶军心大乱。当天,就在舰艇上所有官兵的见证下,上士卡特就被执行战时军法,费尔德中校亲手枪决了他,以正军纪。
所有人都饿了四天,大多数人已感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更糟糕的事就是淡水还有一天的量,再过一天,连基本生存的淡水就没了。
这一片奇怪的海域里,十几天过去了,没有见到任何鱼虾等海洋生物的出现,这里到底是哪里?许多人都饿晕了,没有晕过去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嚼碎了吞下肚去,以解饿死鬼般的馋虫。
费尔德中校张着干裂的嘴唇,舰艇上的油料和储存的lng液化天然气,都已经消耗一空,电力供应已经中断。这片海域依然如那日的黄昏涨潮前的模样,这段时间以来,太阳和月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仿佛被人塞进了套子里。有空气,但没有风,让人感觉很是奇怪。但是在费尔德中校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风,但是眼前却突然变得黑暗起来。
黑暗里有风,有水汽的味道,但是费尔德中校却再也挺不住了,他直挺挺地倒在甲板上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