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恩的意外现身,是苟文生和z组织真正意义上的地一次合作。
之前,他只是把那位周总当成行业前辈,有想不透的事情会向对方求教,谁都没有提过,双方建立真正的合作关系。
对苟文生而言,眼下的地位已经足以让他在自己认定的路上默默前进了,他和周总唯一的一次见面就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同寻常。
精神科医生和反扒的警察有些类似,他们总是能从目标的眼神、语气、穿着步态等细节上看透一个人。
苟文生第一次见到周总的时候,就觉着她绝对不止是一家药品公司的老板那么简单。
那种含而不露,却又时时透着犀利、冷峻的眼神,和明明无所不知,却又总是控制着谈话的范围的谨慎,都让他确定,这个一身儒雅的商人肯定是善于游走在法律之外的人。
对方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药厂,靠着在学术圈子里的适量曝光,强化着这种身份,但药厂的产品确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这说明,药厂是指一个掩饰身份的幌子而已。
见面之后,苟文生之所以只在电话里和对方交流、请教,主要是怀疑这个周总真正的生意极有可能和毒品有染。
精神类药品,很多都可以视为毒品,这样的掩饰是最顺畅的。
不过,他一直不确定这个想法。
毒贩不论大小,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极度爱财,这也是驱使他们挺而走向的最大动力。
不过,从周总的语气和穿着上,苟文生看不到这一点。
他曾试探过对方,不过答案是否定的,周总对金钱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趣,而且,她既不是挥金如土的富豪,也并非刻意低调。
她真正的兴趣似乎都和精神病学领域有关系。
多重人格、精神分裂、梦境等等,甚至连精神透析这个方法也是在她的引导下,苟文生才摸索出来的。
不过,作为精神科医生,对周总的这些特殊“爱好”他非但没有一丝质疑,反而是内心很高兴。
他想过,如果母亲还在人世,应该也到了周总这个年纪。
如果她当年不是和那个诡异的病人一起失踪,或许也会成为这样一位阅历丰富的专家。
是的,苟文生特殊的经历使得他对于周总有种特殊的信任,他自己很清楚,这种感觉其实是源于对母亲的思念。
不过又如何呢?
从母亲在自己眼前消失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为此,在孤儿院里,别的孩子在玩儿的时候,他在看书。
在寄宿学校里,别的孩子在吃零食的时候,他在看书。
上了高中后,别的孩子在青春的萌动中发呆的时候,他还在看书。
他自认为脑子并不比其他人聪明,记忆里也很一般,他知道自己的成绩源于坚持,经年累月的坚持。
直到走进母亲当年的母校,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只要走到这条路上肯定会找到母亲。
到了这座城市之后,每次走过学校的小路、食堂、宿舍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这些地方都曾经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他总会感觉到自己离母亲近了。
母亲在这座城市长大、上学、恋爱,然后生了自己,如果她活着,也一定会回到这里来。
大学几年间,除了默默学习,他一直在悄悄调查,希望找到母亲身边的人,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不过,两年的苦苦调查之后,他才知道,母亲曾经的家已经彻底消失了。
姥姥姥爷在母亲带着自己奔赴东北山村后的一年内就相继去世。
唯一的舅舅大学毕业后去了东北一座城市工作生活,不过,后来忽然莫名其妙地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死了。
得知这些消息之后,他才第一次感觉到茫茫天地间,竟然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既然,从这些人身上无法找到母亲的影子,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了,找到那双诡异的眼睛。
每次入睡之前,或者在深夜里惊醒,当年隔着木墙看到的那双幽深黑暗如洞穴一般的眼睛总会浮现出来。
他后来通过学习和查阅资料,猜到了那可能是一种原始的催眠术,确切地说,应该一种萨满蛊惑、操控别人的手段。
看到更多的资料之后,他已经在心中笃定,母亲当年治疗的那个病人应该是一个巫师。
在北方的一些边远地区,萨满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原始宗教,他们没有一定的神,也没有什么可疑写在纸面上的教义。
但在数千年的发展中,请神、驱邪、叫魂等手段让这些无魄神汉成了无知百姓眼中的半仙。
不过在查阅资料的时候,苟文生也注意到,这些半仙并非全部都是装神弄鬼,有些人的手段很高明,有些则真的很诡异。
比如,有些手段高明的巫师其实是心里学家兼催眠师,他可以通过求助者的表述一眼看透对方,再借助催眠手段,将一些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种”进求助者的脑子里。
醒来的时候,求助者会对催眠中得到的“神示”坚信不疑,从而成为巫师最铁的拥趸。
当然,这些还是没有脱离江湖骗术的层面。
资料记载中,有些巫师真的痕神。
譬如,在小兴安岭一带,有一位人称魏公子的半仙,从乾隆十八年开始为周围的村民驱邪、治病,随后的近两百年间一直都有关于他的记载。
甚至在民国初年,还有一位流落在东北的白俄贵族专门请他和亡妻通灵,后来这个贵族移民美国,将自己liuwang过程写成了一本笔记。
在那本笔记中,他写到:
“妻子在逃亡的过程中病情加重,和很多同伴一样,她没能走出西伯利亚的雪原。
死亡来的是那样仓促,甚至她还没有来得及对我说出一句话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是我一生中的痛!
到了满洲之后,我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个人住在距离城市两百多公里的山林里,据说,这个人生于160多年前,不过容貌却一直不老。
和他的年龄一样,这个人身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能力,其中就包括通灵。”
……
笔记中,详细记录了他坐着爬犁翻山越岭找到这个奇人的经历。
不过最让苟文生动心的是他对通灵中的魏公子眼睛的描述。
“他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睛忽然间变得漆黑,白眼球完全不见了,两只眼睛就像无尽的深渊。
我当时看的目瞪口呆,茫然中猛地听到了一声熟悉的话语,我至今都相信那绝对不是幻听,是妻子的声音,她死的太仓促,没有来得及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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