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喜觉得,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人了。
先是被齐天赐用各种各样说不上名的玩意给围成了一个圈,让他有一种被当成贡品的既视感。然后又被齐天赐拿了一张符纸给贴到脑门上,就好像僵尸片里面的僵尸一样。
好吧,这些其实他可以忍,毕竟齐天师是担心他遭到不测。
可是,从那两个手办跑出去的玩意到底是啥啊?
妖,李双喜算是见过了。但忽然跑出来两个鬼来,还是把他给吓一大跳。
这祥云堂不是专门抓鬼的吗,怎么还养起鬼来了?
趁着齐天赐上楼的空档,李双喜弱弱问道:“这位仙姑,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叫我什么来着?”
李双喜被吓一大跳,是不是自己惹到她了?“仙姑...”
“呵,我有那么老么?”何清清没好气白了李双喜一眼,“这事你别问我,你要问就问齐大天师。人家才是主办方,我只是一个冠名的,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我做不了主。”
李双喜哭丧着脸,要是真问齐天赐的话,那不如不问了。反正不到明天凌晨他是不能走的。
他又看看现在的时间,才刚刚凌晨四点多。也就是说距离他能离开这里,还得等二十个小时。
“那,小仙女,请问刚刚飘上去的,真的是两个鬼吗?”
“那不是鬼还是什么,你来给我飘一下啊?”
李双喜连连摆手,他要是飘了,那就可不是人了。
楼梯忽然响起了一阵动静,何清清还以为是齐天赐下来了,但下来的却是释涧。
“他睡觉了。”
“什么?”
“他说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他说谢谢你帮了他这一次。”
何清清火一下就上来了,我好心好意的来帮你,结果连一口水都没的喝?当即就想要上楼去问问那齐天赐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却被释涧拦住了。
“好吧,他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何清清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却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你不是说他睡觉了吗,为什么又说他晕过去了?”
但释涧的回答却让她一阵无语。“刚刚是骗你的。他上楼时摔了一跤,就晕过去了。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我来守。”
这齐天赐到底是啥啊,怎么说晕就晕了?
其实何清清不知道的是,齐天赐真的太累了。以至于楼梯还没有爬完,就双眼一沉。等摔到地上时,就已经陷入了沉睡。释涧费力把他抬到床上后,这才下来。
但何清清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齐天赐身上。
她隐隐觉得,眼前的释涧,似乎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你,真的是他的徒弟?”
释涧却静静站在李双喜的旁边,对何清清的问题毫不在意。
“他说是就是。”
李双喜正无聊呢,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自己能够插得上话的,立马大声道:“他是,他绝对是!”
只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何清清还想问什么,但释涧已经起身将祥云堂的大门打开,送客的意味十足。
何清清走到门外,正在释涧准备关门时,她却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
释涧微微一怔,但眨眼间就恢复平静。
“我只是我。”
何清清笑了,这个祥云堂,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天赐一直等到接近中午才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小释和梦珂的手办也被放在阴凉处。这让他心感到一点温暖,这小子,虽然是个鬼,但也不是那么没人味啊。
等他下楼,祥云堂已经开始营业,门外那摇摇车正一遍一遍唱着儿歌。释涧正坐在柜台前吃着东西看视频,何清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天师,我在这里...”
齐天赐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等他匆匆打开密室的门,却看到李双喜摊在椅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向他。嘴里艰难说出了两个字。
“水,水。。。”
齐天赐恍然大悟,赶紧跑到外面去给他买了一瓶矿泉水。
等一瓶喝完,李双喜总算是有了精气神,但还是有些虚弱。“谢谢天师,又救了我一命。”
这哪跟哪啊!只是他不知道,李双喜在那一个世界时,只是喝了点点的水而已。加上凌晨时又因为兴奋而消耗了太多能量,要是齐天赐晚点下来,没准李双喜就得晕了。
终于,齐天赐做了一个决定。
“那什么,经过了这半天的观察啊,本天师断定,你已经安全了。”
“真的?”
被关在这密室里整整一夜,李双喜最想听到的话就是这个。只是,他还以为非要等凌晨过了齐天师才会说这句话。
“真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待会打电话让刘天明把房子给你退了。”
“那,那个常一呢?他好像就住在我隔壁。”
齐天赐觉得这也是个问题,于是先提前打电话给刘天明。在确认了常一清早已经退房之后,才松了口气。
“放心了,你可以回去了。常一已经走了。这老家伙,还真的会退房。”
李双喜难掩心中的激动,用颤抖的双手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齐天赐连声道谢。
“天师,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这张卡是我对你的报答,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但天师请相信我,就算这卡里面的钱再多十倍,也不注意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之情!”
齐天赐倒也没有回绝,一张卡而已,能有多少钱?
“行了,赶紧回去吧。刘天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另外,我可不想你以后再来找我,继续你没有完成的事业吧,那才对我最好的报答。”
李双喜最终还是离开了祥云堂,他三步一回头,眼里装的都是对齐天赐的感激。
终于,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又解决一单喽!”齐天赐打量了一下手里这张卡,随手丢给了释涧。“你什么时候去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钱,然后我们再进点货回来。”
释涧只是点点头,随手将其揣到衣兜里,也没有多说话。
齐天赐自讨没趣,将小释和梦珂两个的容器拿到密室里放好,发着呆。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呢?
。。。。。。
李双庆,被剧烈的疼痛所惊醒。
他惶恐的看着四周,却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座不大的广场。而在广场的边缘,却立着十八根铜柱。在铜柱的前边,放着一口黑色的大锅。
在他的旁边,十几个人或立或蹲,都冷冷注视着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和腹中疼痛难忍,里面的骨头好像是在进行某种组合一般。在他的旁边,是他断掉的手臂和双腿,此时,正在慢慢重新和他融合。
“这,这是在哪啊?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原本蹲着的男子却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李双庆的面前。
他留着一头紫色的短发,额头左侧却有一道奇怪的刘海。隐约间却发现他的左眼附近,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邪笑着看着李双庆,却猛然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
“欢迎,来到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