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在我们西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艾伦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然后紧紧攥着十字架道:“不管是生人还是亡灵,应该是作为个体来存在的。”
“我们也知道世间万物都是以个体存在的,但是怨念集合体却是吸收了无数的灵魂。不管是好的坏的,他照单全收。”
艾伦惊呼:“天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出现?”
“你没有见过吗?”何清清反问。
艾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十字架,“了解过,了解过。只是,太匪夷所思了。”
“哟呵,你现在不但没有张口闭口我主,而且现在还知道说成语了啊。”名义上的主持人齐天赐不忘打诨插科:“但是这东西就是那么奇怪。不过,我们已经有办法了。”
“说。”
能让释涧感到兴趣的事情很少,他插嘴就说明对此感到有兴趣了。齐天赐趁热打铁道:“他是水鬼,就算是有东西在帮他,也总不至于让他能上天吧?”
只是释涧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是在说:他可能真的会飞天上去。
辛亏齐天赐没有看到,抓住众人都没有说话的空档,齐天赐继续道:“同样,水鬼属水,那么到了陆地他就会变弱。而我们要是在陆地上困住他不让他去水里,我们就可以灭他了!”
“诶?老板,我们都知道在陆地上可以消灭他,但是到底该怎么才能做到呢?”
好也!就算是梦珂也参与进来了。就是这样嘛,不管是什么会议,只有大家都参与进来话题也才会越多,问题才越有可能被解决的。
“我们所了解到的他的弱点是,在他进食之后有一段时间会变得虚弱。而我们可以趁机直接攻击他的本体,也就是那个季财主。只要季财主完了,剩下的那些灵魂就会分散的!”
“进食,什么意思。”
说,还是不该说呢。齐天赐看着表情上漠不关心,但其实内心已经不知不觉加入进来的释涧没有说话。
人进食就是吃东西,那这怨念集合体进食呢?可不就是只剩下了吃人了么。
“其实用进食来解释怨念集合体的方式倒也贴切。顾名思义,其实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自动上去送死。然后等到怨念集合体在吞噬掉诱饵之后的那一段虚弱期”
何清清看了一眼齐天赐,没有再说下去了。他这是想要让齐天赐来自己开口。
“对,在他吞掉诱饵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变得虚弱。到时候啊,我们就可以解决他们了。”
齐天赐心中有些哀伤。这诱饵,到底会是谁呢?
他不想何清清遇到任何的危险,所以要是何清清要争着当这个诱饵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只有拼了命的和她抢的。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艾伦密切的关注着在场的众人,尤其是齐天赐跟释涧两个。他们就好像是这祥云堂的大脑和脊柱一般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艾伦注意到了,现在释涧沉默不语,齐天赐内心却十分着急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艾伦却是看出来了。
就在齐天赐说出诱饵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好像是忽然放松了一般。为什么他会这样?难道,其实他自己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吗?
“对,作为本次会议的主持以及祥云堂的老板。既然呢,是我提出来的,所以这个诱饵嘛,自然就是我”
“我当。”
没有料到的是,释涧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来当。这个位置,是我的。”
嘿,释涧这小子到底是傻还是疯了啊?怎么练这个都要来抢了?
何清清想要当这诱饵齐天赐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他想要当这个诱饵是因为不想何清清来当。但是现在释涧又是想要干嘛?
是在看他们两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想凑进来一起搞个**吗?
“你疯了啊你!没事干你参与进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了,要收拾你那个同类吗?”
“同类我要收拾,但是这个诱饵,我也要做。”
“不行!”齐天赐一时急了:“你以为这是**啊?就算是**也要分先来后到呢,再说了,是我翻倒地主牌的。”
释涧愣了愣神,大概是没有明白过来齐天赐说的到底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刚刚我们就赢商量好了,这个诱饵我来做。”
“你想死吗?”
释涧瞪着眼睛看着齐天赐,而齐天赐也毫不客气用更为凌厉的眼神来回敬他。“怎么了,你本来就是一个鬼了,难不成还想要死一次?”
释涧站了起来,和同样站起来的齐天赐两个互相对视。本来这是为了保护他人而做出的牺牲行为却看起来好像是他们两个想要打架一样。
“你不需要管。”
“对啊,老子的事你才不需要管呢!”
“这个诱饵是我的。”
“你才搞笑哦。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你占据了小释的身体,不然早就被老子赶走了。”
“这具身体,我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对了啊。你现在的身体都不是你的,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去当诱饵了!”
“我,不需要你管。”
整个小小的密室里边顿时充斥着他们两个的争吵声,其他的人和鬼也说也不是劝也不是,都怕把他们两个惹毛了。
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王沫倒是看热闹看得挺入迷的。
梦珂急得一脸通红,想要拉着何清清。“请清姐姐,你倒是说说到底该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不打了呀?”
何清清一脸苦笑:“这事情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问谁。”
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了。
得了,自己当诱饵这件事情看来是没戏了。只是他们两个之间就真的会选出一个诱饵过来吗?何清清觉得事情很悬。
不过,何清清没有帮上忙并不代表别的人没有。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虽然这个声音很小,但是齐天赐和释涧两个都不约而同的停手了。
说话的是艾伦,他慢慢走到了齐天赐跟释涧之间。胸前的十字架依旧被他捏在手里。“虽然我没有让主的福音降临在你们身上,但是我相信你们最后都会得到主的垂怜的。”
“你扯什么犊子,我们这儿哪有你什么事?”
“不,有事。”艾伦这时候看起来倒是有些圣洁。“让我来做这个诱饵吧。”
这下,就算是释涧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平时都是谁在一张床上,但是艾伦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而且就算是回祥云堂了洗漱之后就倒头就睡,像是个死猪一样。所以他们两个平时也没有啥太大的焦急。
再加上齐天赐动不动就外国佬过去外国佬过来的,久而久之让释涧也对艾伦有一些看轻。毕竟艾伦除了整天整天出去散播那什么主的福音之外就没做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了。
但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来做?”释涧难以置信看着艾伦,“你怎么做?”
可没成想,艾伦又变回了之前那傻乎乎的模样了。“我是想啊,怨念集合体是你们国家的吧?而我是个外国人,万一他想要换换口味怎么办?”
正在喝水的何清清冷不防一口水就给喷了出来。这外国人的脑子怎么就是那么回路新奇啊?
齐天赐本来还想感动一下呢,结果没有想到艾伦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让他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艾伦啊艾伦,你说你都是想的啥啊?我这心中的眼泪呀,顿时就被你弄得变成了口水了!”
艾伦不明所以,众人却是笑逐颜开。仿佛是把刚刚那苦恼的难题给忘了一般。
但是在欢声笑语之后,就要面对严峻的现实了。
“我的朋友们,就让我来吧。而且我有把握不会死。”
不会死,谁当诱饵都不想死的。但是,要是不死的话,又是什么诱饵,又怎么能够让怨念集合体变得虚弱?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艾伦这么一说,其他的人又都不同意了。现场就又吵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最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开会,结果就卡在这个问题上了。
被逼急了齐天赐大喊一声:“好了好了,都莫求吵了!这事儿先就这么搁着,等我们把设伏的地点选好再来谈这个好不?”
众人众鬼一听,才勉强的安静了下来。
平川县的地势就这个样,在前边的几层台阶想要找到没有水的地方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些地方都很潮湿,很难说就可以完全的限制到怨念集合体。
“要是真的想要限制他的话,只有找一个山丘了。”
山丘?这东西在平川县倒是很常见的。平川县的山甚至要比水还要多,想要找一个避水的山包并不困难。
只是,到底该选在哪一个地方呢?
一直站着的释涧又发表看法了。“我们,就在那儿设伏吧。”
齐天赐丈二和尚一般,问道:“你说哪儿啊?”
“食尸鬼。”
说完了这三个字后,最先做出反应的却是艾伦。
“那里!对啊,就该是那里!”艾伦显得格外投入:“那里我们熟悉,而且也知道该在哪儿设伏!就在那个大坑旁边!”
没想到那个大坑艾伦现在还记得呢!
齐天赐想了想,之前的那个地方的确是不错。既距离城市十分的远,而且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水源。
要是想要在平川县找一个完全没有水的地方,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一旦将埋伏的地点选在那儿,就会将怨念结合体的能力限制到了一个足够低的状态了。
几人一拍即合,将地点选在了那里。
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时间了。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情越早解决,就能让越少的人惨遭厄运。虽然现在怨念集合体没有再出来,并不代表他就再也不出来了。
“明天!明天我们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写文章的四个要素无非就是时间、地点、人物还有事件。
现在时间和地点都已经订好了,分别就是明天晚上的之前给食尸鬼挖坑埋了的深山里边。人物嘛也就是现在这几个了。
齐天赐算一个,何清清算一个这自然毋庸置疑。而释涧是唯一可以和怨念集合体沟通的人自然也少不了。
至于艾伦嘛,他刚刚死活都想要去当什么诱饵,谁要是不答应他就跟谁急。这也真够搞笑的,因为每一个必须要去的人,都自愿选择当这个诱饵。
这年头,就算是一个诱饵都这么的抢手了么?
事件?事件现在有两个可能。
“一个就是我们能够顺利按照计划实施,然后把那鬼东西给灭掉。而另外一个,则要么是被那鬼东西给跑到水里让我们拿他没办法,要么就是来一场反杀。”
齐天赐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在场的人和鬼也没有不明白的。
而至于这最后的一个问题整个晚上始终没有再次讨论,每个人都深深的将整个问题埋在了心底。
既然要去的四个人都是想要当诱饵的,所以为什么不等到那时候再说呢?在关键的时候,他们总会有一个人会挺身而出的。
“要是那时候有一个人碰巧来当这个诱饵的话,那该多好啊?”
所谓的会议完了之后,齐天赐躺在床上默默发呆。
自己有好久,都没有用过那些符咒了。也不知道等到明天,他的那些技艺是否还顶用?
几个小时之后的八通桥外。
现在是凌晨四点,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日子。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早早的已经上班了。
八通桥另一面的故事对于这些人来说,只不过就是一则荒诞不经的故事而已。
四点的八通桥越来越多赶早的车辆从上边疾驰而过,而在桥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迈的清洁工正在清扫着垃圾。
忽然,这名清洁工好像是感到了桥底下那黑色的河水似乎是翻腾了起来。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桥下的河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就在他打算继续清扫桥面时,一双漆黑又巨大的手却从河底伸了上来,将这名清洁工给拖到了河底。
几秒钟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而在八通桥上疾驰而过的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情况。可怜那名清洁工,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却是那一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