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13义忠入海、卫旭进京

    “目前东南沿海那座大岛虽然很近，也没有被朝廷纳入管辖，但也早已不是秘密，南方不少人都去过，甚至还过去安了家，你在那里恐怕没啥希望。”卫旭先说说情况。

    “不错，我的人到那里看过，确实有不少我朝百姓迁移过去，虽然不算多，但绝对无法保密。”义忠郡王点了点头，“所以，你的建议呢？”

    “就在这座大岛向南不远，是另一座大岛和一片群岛，你可以到那边开始，而且那里也有不少华夏移民，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一切从零开始。

    你现在有三千精兵，还有不少于以前的暗中力量，现在可以把两千兵力和一半的暗中力量派过去，想必半年内就能站稳脚跟。”卫旭说道自然是现实中的菲律宾。

    “你知道的不少。”义忠郡王皱起了眉头，“接下来呢？”

    “等你站稳脚跟之后记得通知我，我会安排把人送过去，但不会太多，估计有个三五十万就到顶了，而且也不是一次的，少说也要一两年。

    不过，你既然有这么多人手，他们肯定也是有家有口的，若是愿意过去的话，我也不介意帮忙跑两趟，反正那里有多少土地，想必你也知道了。”卫旭笑着说道。

    冴子的情报网在义忠郡王那边也有布置，反过来其实肯定也成立，成不成另说，只不过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哪怕是义忠郡王猜到了问题，也只能讽刺两句。

    至于说后面的那部分人口，其实也是卫旭给将来做准备，义忠郡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老实，不论龙椅上坐的是谁，只要不是他，都得继续闹腾。

    卫旭既然想要君临天下，肯定不能容忍底下有人搞事情，问题是有秦可卿在，他也不太方便真把义忠郡王李皙给干掉——其实这反而是最简单的。

    这样一来的话，给他们块地盘然后打发出去，就是一个不错的安排，反正他们在外面，随便闹腾便是，正好为华夏拓展一下生存空间。

    真实的历史上，虽然华夏移民在整个东南亚遍布，但始终谈不上什么地位，根本原因就是这些人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在华夏混不下去才跑过去的。

    这样一来，他们往往会把自己看的很低，当与南洋土著中的头面人物交流时，就想当然的认为他们和华夏的官府一样，自己应该“忍一忍、让一让”。

    却不知很多时候，拳头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以至于华夏移民长期控制整个南洋经济上层的情况下，竟然搞笑般的没啥实际地位。

    义忠郡王不同，他将来就算被赶到南洋，也绝不甘心几个土著猴子骑在头上，只要给他足够的支持，他绝对会横扫八方，自己做老大。

    只要有了主心骨，以华夏人到哪里都艰苦奋斗力争上游的习惯，迟早有一天也能把南洋变成“自古以来”——现实中或许不行，但在《红楼》世界，卫旭就是这么考虑的！

    “光有人不行，到哪里都离不了军队。”现在的义忠郡王，在卫旭教育下坚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常识，“光靠那两千人，打出一片地盘没问题，确保稳定立足做不到。”

    “那就是要武器装备了？”卫旭淡淡一笑，“没问题，只要你有银子，装备好说，正好我这里弄出来了一款不错的铁胎弓，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赣北那支白莲圣军是你的人？”没想到卫旭一句话，就让义忠郡王看出了问题，“想不到你的心思不小。”

    “王爷说笑了，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卫旭平淡的给了个否认，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在乎“暴露”了。

    “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你好自为之。”义忠郡王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话题转到了一边，“我知道你那个称为‘兵工厂’的地方，正好我需要不少武器装备。

    两千杆长矛，五百把长刀，一千张强弓，十万支箭矢，五百套铠甲，最后再加上一批火攻药包，最好能在一个月内到位。”

    “没问题。”卫旭笑了笑，他看的出来，这位王爷对自己的兵工厂产量毫无了解，“只要你给个交接地点，我们随时可以送过去。”

    如今的江南军兵工厂，早已不是那个躲在牛头山小山谷的草台班子，而是以马鞍山钢铁厂为核心的庞大原始工业体系，产量远远超出了这个年代人的想象。

    《红楼》世界对各类科学非常排斥，但也逃不过最基本的世界规律，那就是绝大多数常规的常识性东西，在这里同样是可以行得通的。

    比如，蒸汽机哪怕是卫旭安排威尔逊*李和伯纳德*伍德福全力研发，最终还是没能搞出来，明明一切都符合标定，偏偏就是没啥动力输出。

    不要紧，这些科学的东西行不通，那就用原始的，比如最简单的水力输出，其实就是用一种专门的水车带动各类车床、机床、冲床等等，干一些人力根本解决不了的工作。

    一些高强度件，比如说钻头、轴承之类，则用这个世界的“传说类”材料解决，比如玄铁，比如深海金精，比如北海寒铁之类，效果好的超出预期。

    充足的材料、强悍的技术基础、超出时代的加工方式，带来的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庞大产量，比如最简单的钢弩，当年始终都是“人等装备”的高级货，如今能给所有官兵人手一副还绰绰有余。

    类似的还有盐场，现在整个江南都在卫旭的掌控之下，军队派驻到县一级，情报网覆盖到所有乡镇，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这样一来，盐场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各种躲藏各种掩饰，而是公开敞亮的大规模生产，依托覆盖到乡镇的销售网，雪字号的盐路已经彻底控制整个江南。

    不只是自家地盘如此，庞大的海盐产量也覆盖了整个长江以南所有市场，只不过因为势力不足，还不能像江南这样完全控制，但也是最大的供应商，“日进斗金”不过是写实描述。

    “那就好。”义忠郡王一听就知道，自己远远低估了卫旭的实力，但也没什么办法，又交流了一番没啥意义的东西后，他起身离开了卫府。

    “夫君，谢谢你还愿意照顾王兄。”秦可卿很快就看出了卫旭的安排，“希望他在南洋能够像当年的晋王一样掌控天下，也希望他对那边的位子满意。”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在能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尽量商量着解决，就是付出点代价也不是不行。”卫旭没提自己“扩展华夏民族生存空间”的想法，“不过，要有代价哦！”

    秦可卿当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却没有什么躲闪，妩媚的给他一筐秋季菠菜之后，转身回了内院，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次日上午，卫府客厅，卫旭仅仅隔了一天就接待了两位王爷，而且是相互对立，不得不说，世界真是很奇妙，巧合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想不到王爷竟然如此而来，末将没什么准备，倒是让王爷见笑了。”忠顺王自然也是乔装而来，虽然全程都在江南军情报网的监控之下，但场面上还是要说说的。

    “哈哈，卫侯爷威震江南，小王只是好奇想要看看，今日也没摆什么王爷仪仗，你我就当是朋友相见，一起说说闲话。”忠顺王爽朗一笑，说的还真像这么回事。

    场面上说话自然也是有规矩的，对林如海，忠顺王可以摆出一副王爷的架子，甚至开口威胁，但对卫旭这位实权军头，十万江南军的主人，他就只能客气点。

    “王爷说笑了，末将怎敢！”当然，场面上的话，听听就行，大家继续走程序就好，反正一番你好我好但屁用没有的废话是少不了的。

    “以卫侯爷的功劳，让人屈居地方实在是屈才了，陛下也不忍心看着，有了这次平定江南的功劳，肯定是要大用的。”终于，绕完了圈子，就该进入正题了。

    “那就是厚赏高位，然后挂职荣养了。”既然进入了正题，卫旭自然不会客气。

    “卫侯爷需知，武勋一脉与国同休，自有荣华富贵，可若总是恋栈不去，就是陛下放心，我们这些臣下也不放心啊！”忠顺王淡淡的说道。

    “历朝大功于国的武将，都脱不了鸟尽弓藏的下场，这一点我能接受。”卫旭的语气愈发冰冷，“可是陛下对武勋一脉的态度，让我很不放心啊！”

    “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这是陛下的意思。”忠顺王直接摆出了条件，显然是不想谈判，“至于卫侯爷走后江南的事情，这里可以谈谈。”

    “哦？”卫旭心头一动，如今江南基本上是卫家的铁桶一般，就算永正再有想法也没屁用，不如进京运作，“若是如此的话，不如调林如海为江南巡抚，如何？”

    “你——”忠顺王气的猛然站起，差点说脏话，但还是强忍着坐下了，“你们翁婿是准备私相授受吗？”

    “以贾雨村为江南布政使，可以调贾政为江南学政，但江南提督的头衔，还得给我留着。”卫旭一顿操作，让忠顺王愣住了，“当然，这是明年的事情了，毕竟江南民乱尚未完全平息。”

    “我会上奏陛下！”沉默片刻，忠顺王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这些之外，我可以再保证一点。”卫旭看了看忠顺王的脸色，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江南军裁军四万，年底前完成！”

    忠顺王彻底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