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行会残址中,齐小白继续说道:
“天一帮帮主,隐形蝮蛇,刘高阳。今年45岁,身高一米七六,体重135斤,能力大概是六阶躯体强化、四阶潜行。”
“为人阴沉狠辣,不过却罕见的舍得花钱,财散人聚,他帮内兄弟多称他为仗义帮主。”
“这个人不挑衅、不妄动,他建立的天一帮是近十五六年成长起来的帮派。许多年来,他一直在默默发展势力,成就大风城第三。”
“传说中刘高阳谨慎的过分,没有兴趣、没有爱好、没有亲信,天一帮甚至都没有设二帮主,只有四大金刚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协助处理事务。”
“能在黑龙帮和伏虎帮之后,成为后起之秀,刘高阳应该也不简单!”
……
说完,齐小白耸耸肩:“大概就这些,没了。”
“那你觉得,到底谁家是幕后黑手?”罗软烟抢着问道,言辞语气中满是不服气。
“我哪知道……”
“不知道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我……”齐小白暗暗咧咧嘴,向燕爷投去求助的目光,“我就分享下信息嘛!”
燕爷视而未见,笑眯眯说道:“光有信息,没判断?”
“判断……”齐小白叹口气,“有燕爷在,我哪敢瞎……”
可说话间他莫名的悚然一惊,忙正色改口道:“还有软烟妹妹的明察秋毫、目光如炬、洞穿池底、一眼识破敌方阴谋诡计的智慧,我哪敢瞎判断啊!”
“没事儿!你就说说!干爹让你说你就说!”罗软烟恨恨地看过来。
齐小白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罗大小姐,他们也就前几次见面还算正常,后面,罗软烟好像对他越来越霸道。
他无奈的笑笑,沉吟道:
“嗯……其实真的没什么了,都是软烟妹妹和燕爷说过的一些判断。我也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三大帮派中某个或明或暗的实权人物脱不了关系,嗯……应该是冲着燕爷来的,如果不为杀人,那就可能是一个警醒?提醒?威胁?”
燕爷突然眼神一眯:“提醒……有意思……有意思……也可能是个信号……”
大潘眉头紧皱,一头雾水:“燕爷,提醒什么?什么信号?什么意思?”
燕爷看过来,笑笑,指指自己的脑子:“你觉得呢?”
大潘微愣,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扭头看向齐小白,指指自己的脑子:“你觉得呢?”
“信号就是……疯子来了!”齐小白摇摇头,“总之这次爆炸不是目的,不是结束,只是个烟雾弹!只是个开始!敌在暗,我在明,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燕老爷子看看大家:“嗯!这也是我要说的!加倍小心!”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但实在没有更多线索,只能是无端推测,意义不大。
……
“燕爷你们晚上住哪?”临走,齐小白问道。
燕老爷子在大风城十几年,熟门熟路,自然不用担心露宿街头的问题,更何况作为张氏家族私产---猎人行会大风城分会的主事人,燕爷可是城内不多的、能够直达九州盟上层社会的“通道”,想要巴结燕爷的家伙,排成长队。
不过,出于基本的人情礼节,齐小白自然还是关心一下的好。
大牛嘿嘿笑笑:
“伏虎帮孙念祖反应最快,他亲自上门,一定要给我们提供食宿!另外他今天晚上就安排人重建行会,我和大潘要来监工干活呢!小白你来不来?”
齐小白一乐:“呦!你俩晚上加班?”
“对啊!有夜宵!来不来?”
齐小白搓着手,嘿嘿笑着:“帮我多吃点!帮我多吃点!燕爷、各位我走了啊!”
他说着,挥手离去。
身后,大潘急急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牛叫你不来,我叫你也不行啊!一块来嘛!唉……燕爷你看,他最滑头……”
……
落日余晖掩映,走在宽敞的大街上,齐小白越来越心焦。
不知怎的,白白嫩嫩的张小匪总是跳出来,浮现在他眼前,要么是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
要么是傻乎乎睡觉流口水的样子……
要么是委屈的样子……
要么是小眼神里隐藏的狡黠的光。
这小东西!
一个人在家不会有事吧?
正是饭点,大街上空空荡荡,难见一人,只偶尔有变异老鼠、野狗、野猫等等悄无声息的穿梭。
齐小白前后看看,确认无人,便腰身微塌,形同鬼魅,就在大风城中,极速奔跑。
很快就回到租住小院。
看到院门,齐小白心里咯噔一声!
大门虚掩,门锁被拗断!
头皮发麻中,齐小白一道残影,几个呼吸跑到地下室,大铁链子一头拴在顶梁上,一头空空荡荡,早已不见张小匪。
“小匪!”
齐小白只觉得心脏猛缩,一声大喝,转身就往街上跑去!
哪里还顾得什么隐藏小孩子行踪,人都没了!
去哪了?
一瞬间,各种末日饥饿食人、变异猛兽吃人的画面如浪潮般涌进脑海,赶也赶不走!
咚咚咚咚咚~~~
他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不知不觉中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小匪!”
可他刚刚冲出院门,就见余晖的黑暗中,一个小不点双手乍着,右手擒住一个长脖子生物,跌跌撞撞,呼哧带喘的往家跑,边跑边喊:
“爸爸!爸爸!起锅!烧水!我要炖了它!”
正是张小匪!
长脖子生物比小家伙还要高一头,正在拍打翅膀,奋力挣扎!
……大鹅?
农村第一恶霸,大鹅?
呼~~~
齐小白一下子放松下来,手脚一阵阵发软,恶狠狠抓了抓头发,如野牛般喷出几口恶气!
上前,抄起小家伙,转身回到小院,嘭的一声关上院门。
齐小白冷冷看着张小匪,满脸隐怒!
小家伙一下愣了。
这气氛太不对了,她怔怔的看着齐小白,眼睛大大的,眨呀眨!
一副乖萌乖萌的样子。
俩人都不说话,院子里只有大鹅的拼命拍打声。
寂静中的诡异对峙。
…….
过了一会儿,齐小白蹲下来,把张小匪放到地上,右手扶住小家伙的后脑勺,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又重重出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如同招财猫一般连续不停的微微点头:
“张小匪,谁让你出去的?”
“我……醒了。”小家伙低着头,眼角余光不时偷看他。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爸爸留的肉都吃了!可是……还是饿!饿的咕咕叫!”小家伙撅起嘴,委屈的要死。
“饿?”
齐小白愣了,吃了多少啊这是!还饿?
“嗯!真的饿!”小家伙抬起头,不再躲避,认真的点点头。
这问心无愧的样子,应该是真饿。
“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齐小白狠狠咬牙。
小家伙眼神清澈,无辜的摇摇头。
“外面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你知不知差点把人吓死啊!你这个小不点被人发现,就是待宰的羔羊啊!知不知道?”
小家伙开始慢慢低头,咬嘴唇,不说话。
“唉……”齐小白无奈的叹口气,“幸好这次没事!说吧!要怎么做?”
正在挨批评,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垂头丧气的张小匪突然眼前一亮,抬起的脸像是一朵花,小胖手抓着鹅脖子用力高举:
“炖就行!炖就行!”
齐小白嘴巴微张,满头黑线:“不是大鹅怎么做!我是问你以后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