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紫阳花尾随着可乐，走在曲曲折折的走廊里。

    一层的时候，路径很短，虽然也有近百米，但比起二层，就如同小巫见大巫般。她们在二层已经走了近三百米，就像一个倒立的金字塔，前方还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窗外的雨声，时刻绷紧着人的神经。

    可乐不断开门关门，嘴里不停嘟囔着些“王八蛋，藏去哪里”的咒骂。

    她在找人，

    这时有栖紫阳花才发现此时每一扇猫眼处都钉着佛门的所用的字：唵、嘛、呢、叭、咪、吽。这是六字大明咒，分别代表着能消除能消除天界生死苦、能消除非天斗争苦、除人间生老病死苦、能消除畜生役使苦、能消除饿鬼饥渴苦、能消除冷热地狱苦。

    其他的门，也钉着别的佛门字语。

    如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中的钵、啰、陀、娑、婆、诃。但最想不到的是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也叫作九字印，源自*国的咒术，是日本真言宗或修验道所用的咒法之一，和佛教的确有些关系，但更多的用于东秘的忍者。

    她一时真没想通，艾玛做出这样的回应是有什么目的。

    “我们会不会遇到敌人？”有栖紫阳花沉声问。像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甚至不是为了寻早出口，很容易就和棘手的家伙来个正面碰撞。

    “要遇到敌人，也不会对我们，对于进行了血统稀释的家伙来说，耶梦加得和阿撒兹勒是不会特意关照的，她们只会觉得没必要，顶多看几眼。”

    “你说的血统稀释......是什么意思？”

    “血统，可以达到‘S’，可以达到‘SS’，也可以达到更高，龙种的血统基本在‘S’之上，但这样血统下的龙种或者混血种，都难以自我控制或被人控制，所以我们在进行研究，就是将血统稀释，在重要场合下才会释放原血统能力。”可乐环顾四周，“研究过程很顺利，在龙种、混血种身上都有很好的成果反馈，但有一项是失败的，他的血统正在回升，而且在不受控制。”

    “你再说......李泽？”

    可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我还以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

    “李泽的行事太高调。”

    “不，不是行事高调，而是结果高调。”

    “行，反正不注意很难，很多组织密党都在调查李泽，一个能从伦敦地下出来的混血种，一个击杀‘贪婪’的英雄，一个只有‘F’血统的废物......”有栖紫阳花直视可乐的眼睛，“他的现在的血统，在我来日本之前，已经逼近‘SS’，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夏娅！”

    “什么？”

    “或者称为路西法！”可乐挑起戏谑笑容，“他就是路西法的重生者，利用血液重生的试验品之一，哦，那个血液就是你喝下的东西。”

    有栖紫阳花忽的腿脚一软，眼中除了惊惧，就是困惑。

    像方斯汀学院和克劳迪洛夫家族拥有七美德的尸身什么的，就已经很恐怖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在研究和试图控制天使之王。

    “很好奇我们为什么研究？”可乐幽幽地说。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有栖紫阳花胆颤询问。

    可乐耸耸肩：“小疯子不在，我当然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满。话说回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夏娅的血统会这么不受控制，明明实验了几千年。”

    “你们要控制路西法？”

    “我们只是想创造一个独属于她的世界，而原罪，也想独占她。”

    有栖紫阳花沉重地凝视着可乐背后张开的翅膀，三对六翼，大天使！

    一直以为平平无奇的可乐，竟然也是大天使。

    她知道，知道这些秘史的，地位定然不低，还可能是......美德。

    最初理解混血种的时候，她也看了那幅油画，那是万人拜见的东西，犹如圣旨，便当万国来朝，但混血种对之的崇敬与敬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慢慢减弱。混血种小心经营着自己的世界，却也对那幅画的世界产生好奇与幻想，而更多的，是为什么七位原罪和七位美德，都在争先恐后地抢夺路西法。

    困扰千年的谜团，此刻却得到了解释。

    而且是当事人？

    “原因？”有栖紫阳花问。

    “原因？呵，很多问题的原因都指向不一，而同一个问题的原因也尽数不同，非要问的话，就是夏娅不值得被爱，因为没有一个世界是能够爱她的，既然没有，那我们就只能创造。16世纪的埃及，有一本书叫《末世录》，是一本禁书，出现的时间很短就被销毁的一干二净，还有《忏魂曲》、《忧郁的星期天》，这些的出现，导致大量自杀事件，而我们要做的，是创造一个没有人尊敬她、敬仰她的世界，只有爱她的世界。”

    “你再说一个很科幻的事实。”有栖紫阳花说，“这根本不是原本的目的。”

    “目的？”可乐讪笑，“你有一个朋友，是一个极度的圣母，小屁孩被纸张划破一小层皮血都没流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包扎伤口的圣母，你会赶紧远离她还是教育她，又或者称我们从不是朋友，我只是在不着痕迹地接近你？”

    “我......”

    “都说末日杀圣母，你觉得对吗？”

    “对。”

    “那那个圣母曾经呵护你，爱护你，为你顶罪，为你说谎，在危难时刻救了你，在世界抛弃的时候拉了你，你还会杀了那个圣母吗？”

    有栖紫阳花盯着她消散的翅膀：“你说的圣母，是路西法，或者夏娅？”

    可乐停下脚步。

    “她做了什么？”有栖紫阳花问。

    可乐沉默几秒钟，笑了笑：“在世界放弃所有人的时候，举着自己的武器，向自己的父亲砍去。”

    反而有栖紫阳花沉默了，可乐的表述是份大礼，但这份礼，像极了潘多拉盲盒，无法猜到里面是死老鼠还是复活节的烤火鸡，但可乐的话凝造出一个真相的轮廓，为了曾经的天使之王，原罪和美德设计了一个圈套，这个圈套，把所有人都瞒了进去。

    “可乐，不，白惜文，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Gabriel!”

    有栖紫阳花深深呼了一口气：“那夏弥尔呢？”

    “micha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