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面对身后响起的问询声，四名亡灵生物齐齐转身，低头看地，全都无言。
    颇有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感觉。
    一个大活人，一个能活着踏进亡者之地的生者，就这么活生生地自戕在了它们面前......
    这种变故，他们属实是没有料到啊！
    如果能料到，它们绝对会想办法阻止的！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人死不能复生。
    除非，把他变成亡灵......
    咦？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办法啊......
    “哎，那行字是怎么回事？”
    灵体亡灵虽然对这四名亡灵生物的异常表现有些许疑惑，但在看到它们身后影像上的那行血红大字后，还是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大声惊叫了起来。
    四名亡灵生物更加沉默了。
    互相对视了数眼后，那名大号蝙蝠扑棱了一下蝠翼，低声道：“艾恩，你别激动，这事...太突然了，我们完全没有预料......”
    重甲武士感觉出言符合道：“是的，艾恩，他突然就这样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猩红竖眼的数根粗大触手绞在一起，十分纠结的说道：“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要去计较了，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善后......”黑雾翻滚，“我提议尽快把他转化成亡灵，他现在的灵魂还没消散多少......”
    看着身前四名在这里自说自话、莫名其妙的同伴，灵体亡灵懵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影像，又看了看这四名不敢和他对视的同伴，“你们...在说什么？转化成亡灵？把一名有能力踏进亡者之地的生者转化成亡灵？你确定你有这样的实力？”
    黑雾激荡，“活着的他，我没有这样的实力，但死了的他，还没有被动转化成亡灵的他，我想...我还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猩红竖眼往前飘动了一下，插言道：“艾恩，时间紧迫，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咱们还是先善后，挽回一些损失吧......”
    灵体亡灵艾恩再次抬头，无比认真地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影像，然后伸手一指，厉声道：“死了？没有被动转化成亡灵？善后？挽回损失？你们在说什么鬼话啊！？”
    看着忽然发飙的艾恩，四名亡灵生物并没有觉得诧异，意料之中的事情。
    任谁辛辛苦苦、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谈下来的生意，突然莫名其妙的黄了，都是会有不少怨气的。
    它们全都能理解的艾恩此时心情。
    重甲武士走到灵体怨灵艾恩身前，低声劝慰道：“艾恩，他已经死了，没办法挽回了......”
    艾恩怒了，彻底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不就是问了一句那行血色大字吗？
    它们和自己扯什么死不死，善后不善后的干嘛啊？
    一行血色大字而已，有什么好善后的啊？
    难不成要去弄几名妖冶女鬼，穿着女仆装进去洒扫？
    “死！？他怎么死了！？他不是在那好好的吗？！！！！”
    “哎......”重甲武士低声叹了一口气，走到艾恩身边，低声劝慰道：“艾恩，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他妈的，他怎么又活了！？卧槽！？真活了！？”
    “咦？！真活了？”
    “怎么回事！？他刚刚不是死了吗？”
    “这这这...死而复生？他是...是...神吗？”
    如何在没有氧气的环境中，活下去？
    王烨的答案是，死一次，将身体内含氧量回复到最佳状态。
    和灵体亡灵交谈完后，王烨体内的氧气内循环已经快要达到临界值了。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他不得不死。
    考虑到这是别人的地盘后，王烨觉得，与其不动声色地死去，不如给自己加一加戏，搞点小动静出来，提升一下自己这个能活着进入亡者之地的生者的逼格。
    于是乎，他灵机一动，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给自己加戏。
    但...他目前，还没有达到能在无氧环境中，自身制氧来维持氧平衡的境界......
    王烨抱着膀子，静静地欣赏着自己那笔走龙蛇、铁画银钩的血色书。
    “还别说，就我这书法水平，绝对能去开行为艺术展了！”
    “对！行为艺术展，不是那狗屁不通的书法展！”
    看着地上的几个血色大字，王烨脑中闪过一抹灵光，“哎，我是不是可以靠献血发财啊......”
    就在王烨思索这个发财大计的可行性时，另一座灰白尖塔中，五名亡灵生物正大眼瞪小眼，五眼懵逼。
    “你们说...他刚刚...死过一次？”
    灵体亡灵艾恩一字一顿道。
    “是！”
    四名亡灵生物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一脸的郑重之色。
    “然后，在我刚过来或者在我过来的时候，他死而复生了？”
    灵体亡灵艾恩无比艰难地说出了这句他怎么都觉得非常荒唐的话。
    “是！”
    尽管四名亡灵生物也都觉得这事非常的荒唐，但还是异口同声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生者都能活着进入亡者之地了，那再来一个生者死而复生，似乎也不怎么难以理解了......
    底裤...底线这玩意，不就是这么一次次地往下降的吗？
    “死而复生？死而复生......”艾恩低声呢喃着这几个，只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中一样。
    或许，这便是他...和他的家族，能够在亡者之地拥有领地的依仗吧......
    忽然，他眸光一凝，低声道：“这种诡异的存在，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诸位...最好还是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哎......”黑色雾团中传出一声叹息，“如果不是担心我自己会冲撞那位尊敬的客人，我早就把自己的这段记忆抹除了......”
    “是啊！”大号蝙蝠也跟着叹息道：“这是无视规则、打破规则的存在，我只想离它们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有接触......”
    重甲武士焦躁不安跺了跺脚，“艾恩，我就不和他接触了，我怕我不会说话，会坏事......”
    猩红竖眼一听，连忙跟着说道：“我长得丑，也不出去了，怕恶心着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