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局中局
作者:诡话连天   极乐轮回最新章节     
    帝辛暴怒,天下震动,但闻仲的话让他瞬间冷静下来,朝姜子牙道:“适才寡人心急国运,先生勿怪!”

    姜子牙肃然道:“外臣不敢。”

    旋即帝辛垂问:“那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姜子牙恭敬道:“天道玄玄,不可破解,唯有因势利导,循天而行。”

    这种道家术语,别说是帝辛,就是浪七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姜子牙见帝辛眉头深皱,便解释道:“陛下,适才太师之言有理,若要大商龙脉显现,必先去除黑气,可这黑气……”

    这才是翻译之后的大白话,是个人都能明白,所以,有一个人就再也坐不住,一下就跳了出来,大声道:“启禀陛下,臣愿为大商除此黑气,万死不辞。”

    浪七甚至都不用看,也不用听,都知道是谁,这种抢功劳的最佳时机除了费仲谁能如此精准把握。

    费仲一直很认真的关注着殿前的一切,直到最后姜子牙确认所谓的除黑气,便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他铺垫升官之道。

    从开始的气运,到后来还涉及到殷商国运,不禁感叹浪七这局布的也太大了些,这功劳给自己这么一做,岂不是直接成了大商的救国功臣,到时候别说是升官加爵,这地位恐怕绝不下于闻仲,到时候他还用的着怕闻仲

    这才想起当初浪七支走自己和妲已解卦,想必说的就是这事,为的就是今天给自己这一份天大的礼物。

    如此千载良机,他费仲若是错过,岂非猪狗不如。

    闻仲见费仲此时跳了出来,当即脸色一沉,这点费仲是看到了的,不过如今的他也是不在乎,心想此事过后我便与你平起平坐,那还需要看你脸色。

    不过让他有些不解的是,姜子牙却同时眉头皱起,难道浪七之前没和他说好吗

    随后姜子牙的话更是让他有些懵,只听姜子牙道:“此黑气呈灰黑之状,故并非妖气,以天数而论,此仍人祸,而非天灾,故去黑气实则去人祸也!要去此人祸,别人能做,但大人却不行。”

    “这……这是为何”费仲的脑子着实有点迷,这一切不是浪七专为他而做的吗怎么到最后摘胜利果实的人不是自己。

    姜子牙没有正面回答费仲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上前奏道:“陛下,前日曾闻太师有十策奉上,陛下恩准七策,唯三策不许,其一废娘娘,其二诛费、尤二臣,其三毁鹿台,臣以为此三策即有理又无理。”

    闻仲闻言眉间深锁,之前他和姜子牙讨论的时候,他可没这么说,就连帝辛也有些不满,这老头刚在说黑气之事,怎么那壶不开提壶,偏又提这三策让人不痛快的事。

    姜子牙心中满是浪七的剧本,自顾道:“适才天数所示,此仍人祸,而非妖气,故外界所传娘娘化妖为祸大商之言便不攻自破,因此,这一策便是无理。”

    此话一出,闻仲当即怒目而视,指着姜子牙怒道:“姜尚,你休得胡言。”

    面对当朝太师的怒斥,姜子牙丝毫不惧,冷笑一声,“太师,此仍封神榜天数,莫非你要逆天或食言不成”

    “你……”闻仲的心里像只生吞了一只死苍蝇,即恶心又吐不出来,刚刚分明是自己把姜子牙的话硬捧成天道,总不能如今姜子牙说了他不满意的话,他便说这不是天道吧!

    此时的帝辛得到这意外收获,非常开心,笑着接道,“太师勿恼,先生也是据天数而言,且听他把话讲完。”

    帝辛的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姜子牙这话成了最后的借口,直接绝了闻仲废妲已之策,三策之中,偏偏这一策是最不愿答应的一条,只这一句话,便让他对姜子牙心生好感。

    孰不知,这最大受益者却是妲已,她没想到浪七居然真的有能力替她洗白,心中大定。

    姜子牙见闻仲脸色难看,却反而靠近一步,笑道:“太师,在下话未说完,或许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般。”

    闻仲闻言有些惊愕,姜子牙未等他发问,又奏道:“鹿台是凶是吉,取决于使用者是善是恶,便如利器,用于杀敌,便是良物,用于害人,便是凶器,利器本身并无对错,再则,鹿台建造耗资甚巨,便是拆除,人力物办也无法尽复,岂非一伤未复,再添一伤。”

    帝辛听的开怀大笑,直点头笑道:“先生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哈哈哈……”

    闻仲的脸色越听越黑,姜子牙却谢道:“鹿台之根在于所建者初心,若为之善则无过,若为之恶则必除。”

    此话一出,费仲的心里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姜子牙已继续道:“鹿台虽为天子所建,但我听闻,所谏者却另有其人,其心可有异否”

    话听到这里,费仲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不安,似乎这一切和自己想像完全不一样,连忙要开口,却被姜子牙一把打断。

    “臣闻,所谏者费仲尤浑二臣,耗尽民血,非为民利,却只图陛下欢心,蒙蔽圣听,使天子荒于嬉乐,逼的诸侯四反,朝纲混乱,天下不安,皆出根源于此,天数所运之黑气人祸正是出自此二人,太师三策皆国之良策,三策,亦正是除黑气之法,得一策而全三策,太师有先见之明,真仍国之栋梁也!”

    此言如惊世之雷,直接把费仲给震懵了,闻仲却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喜,不得不说,姜子牙的话确有十分道理,又依天道解卦,即有追本溯源,又有封神榜指引,直指乱国本源。

    帝辛却是听的喜忧参半,喜的是这话不仅免了妲已的罪,还保住了鹿台,忧的是先折了尤浑,如今又要折费仲,心中犹豫不决。

    而此时的费仲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他一把上前抓住浪七的手,急道:“浪贞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浪七轻拍了几下费仲,示意他冷静一下,然后出更奏道:“陛下,我有话说。”

    此时帝辛烦恼,闻仲欣喜,皆不曾开口,但妲已趁机触了帝辛几下,示意让浪七说话,帝辛不耐道:“说!”

    “外臣奏西伯侯出逃之事,其中另有内情。”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费仲。

    费仲以为浪七想借这个为自己脱解,忙道:“对对对,另有内情。”

    帝辛对西伯侯之事并不上心,此前都已有定案,也不愿多提,不耐道:“姬昌已获澄清,还有何内情。”

    “陛下,试想,区区一个骑兵队长,如何敢敲诈堂堂一国之君,而且还是名震天下的第一贤侯,难道他就不怕事发后有性命之祸”

    帝辛被这话引的恻目,浪七见状,来了一招打蛇随棍上,道:“此事正如陛下所料,他的背后有人指使,此人必定位高权重,又必深得陛下信任,便是事发也能保其性命,不过可惜意外身亡。”

    帝辛下意识道:“何人指使”

    “费仲!”

    浪七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这话一出,费仲差点一头栽倒,他困惑的盯着浪七。

    猛然,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怒视着浪七,“你……你敢设局害我”

    浪七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自顾道:“骑兵队长索贿不成后离去,外臣心中疑惑,便尾随跟踪,未曾想此人竟夜入费府,外臣亲耳听到此二人如何密度陷害西伯侯之事,西伯侯得知真相后,这才派西歧派使者前来,以重金相贿于费仲,这才换得一时安宁,却不曾想,费仲贪得无厌,屡次以各种名义敲诈勒索,西伯侯自知欲壑难填,这才有了出逃朝歌一事。”

    “你……你一派胡言。”此时的费仲被气的满脸涨红,他怎么也没想到,浪七还有这招颠倒黑白。

    浪七未加理会,继续道:“此次入朝歌,我们吸取之前的教训,直接重金贿赂费仲,这才有机会面见娘娘,申诉冤屈,陛下若不信,可派人去费仲府上,西歧所贿之物俱在府上,我可列清单一张,照单对照,若有不实之处,我愿受炮烙之刑。”

    “你你你……”费仲猛然色变,收受诸候重礼已是大罪,西歧所献之物价值巨大,正因如此,他不放心把这贵重财物放于他处,尽皆在存于府上,若彻查起来,当真是一件不漏,就凭这些东西的价值,足够他人头落地。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浪七的局,或许从一开始的行贿就开始布局,什么重诺冒着生命危险送礼,什么表忠心,什么面见妲已,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局,一个让他作茧自缚的精心杀局。

    费仲倒也聪明,既然知道是个局,可浪七做的太过完美,没有任何一丝破绽可以让他翻身,他便是把心中这些疑惑全说出来,也全是自己的猜测,没有一点证据,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死局,所以他干脆就不再辩解,心想着只要能保命就好,而此时,场中只有一人有可能会保自己一命——妲已。

    费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嗑地,“臣下一片忠心,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呀!”

    作为同盟的妲已面若凝霜,她看了一眼费仲,娇声道:“陛下,也难怪世人皆言臣妾误国,许是臣妾与费仲交往过密,望陛下速斩此獠,以证国之清明,妾之清白。”

    此话一出,费仲像是被抽干了气的气球,一下软瘫在地,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彻底扑灭,他这才想起昨晚妲已莫名其秒的支走了自己,当时他是觉的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在意,刚才还以为是浪七在给自己惊喜,却原来惊吓。

    想必那个时候,他们就做下死局,拿自己的人头做垫脚石,而做下这个死局的人就是浪七!

    费仲自知必死,猛的跳了起来,双目喷火,指着浪七怒骂道:“你这背信弃义的奸贼,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布的局……”

    浪七这才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费仲,义正言辞大声道:“费仲,你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我守的是西伯侯之信,遵的是兄弟之义,忠的是大商铁律,何来背信弃义之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蒙蔽圣听,污秽朝堂,逼反忠贤,致天下大乱,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陛下,外臣代表西歧恳请陛下纳太师三策,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