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红衣娇躯一震。
她送信给呼延亭的事,除了芙蓉商会的亲近之人,再无他人知晓。拜师之事,更是只有她和呼延亭两个人才知晓的秘密!
铁证如山。
很快,那名金丹护卫也转回,果然带回了郭仨的两件法器,看向凌逍的表情,满是惊疑与复杂。
郭红衣看到法器,眼眶登时满布血丝,一脚踩在大汉断裂的手臂处,怒道:“郭仨的头颅何在?!”
不问自明。
大汉没有回答,只是哈哈一笑。
“凌大人,死在您手里,我认啦!”
气绝。
“你……你岂能死得这般轻易!”郭红衣怒火冲天,霎时俯下身去,五指攫出,便要搜魂炼魄!
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凌逍挥手拦下。
“郭掌柜,凌某可不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他轻叹道。
虽然小不小人的他不在乎,但偶尔做个正人君子,又有谁会介意?
给我个机会吧,我想做守信之人啊。
郭红衣剧烈喘息着,眼睁睁看着凶手伏法,她心中却并无半分快意,沉默片刻,怔怔落下泪来。
“把阿三的尸体带回去。”她哽咽道。
“大掌柜……”
众人迟疑着,看向大汉的尸体,犹不解恨。
“走!”
郭红衣喝道。
众人这才离开。
她定了定神,扫了眼围观的人群,肃穆道:“多谢凌大人为族弟捉凶伸冤,此人道破我信中秘密,确是凶手无疑。”
她深知凌逍今日疯狂的断案手法必遭非议,故声音响亮,当众证明,也算报答了他。
“应该的。”
凌逍微笑。
非议无所谓,正如他办案的手段无所谓一样,达成目的最重要。
随手点出一团火焰,烧掉大汉的尸体。最后看了眼地上的三千多万灵石,凌逍犹豫了下,终究没那个脸皮顺走。
“再见。”
他赶紧走人,以免冲动战胜理智。
正事还没办呢,城中那几个元婴老怪,该去拜访一番了。
队员们今天啥事没干,尽看好戏了,眼瞅着凌逍命没有赔掉,俱是大大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跟上。
“大人,您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凶手?”
“直觉。”
凌逍高深莫测地回答。
队员们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多问,注意力很快放在刚才的凶案上。
“芙蓉商会居然惹来暗杀,看来是有大麻烦啊!”
“可惜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要是能搜魂就好了。”
“傻啊,杀手肯定用了禁制的,搜魂也搜不出幕后黑手!”
“你们听到了吗,郭掌柜的信!”33qxs.m
“听到了,呼延亭居然要收她为徒,还被她拒绝了!”
队员们小声嘀咕,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家大宅子面前,门口的牌匾好熟悉啊。
“呼延府?!”
队员们一阵错愕。
说曹操曹操到,怎么就来到呼延亭府前了?
“凌大人?”
身旁,郭红衣也诧异地走来。
“是郭掌柜啊,你也来拜访呼延前辈么?”凌逍双目一亮,问。
“是的。看来大人与小女子颇有缘分呢。”她浅浅一笑,道,眼眸中仍旧残存着些许血丝,让人颇感怜惜。
郭仨死了,她必须亲自拜访呼延亭,却不料又在此遇到了凌逍。
“也许吧。”
凌逍无意寒暄什么,取出刚准备好的盒子交给郭红衣,正色道:“久闻呼延前辈盛名,在下早有拜会之心,些许薄礼,还请郭掌柜带我转交,就说晚辈凌逍求见。”
郭红衣扫了眼储物袋,微笑道:“无妨,大人随我一同来吧。”
她与呼延亭关系极好,带个人入府拜见,顺手的事。
更何况,凌逍还对她有缉凶之恩。
谁料凌逍却摇了摇头,道:“在下初来乍到,还是在府外等候罢!若呼延前辈不愿见我,那也没法子。”
“好吧,大人稍候。”
郭红衣不勉强,径直入了府去,众人则在门外干等。
片刻后,一个小厮匆匆回来,面色有些尴尬,将那盒子恭恭敬敬奉还。
“老爷正在清修,恕不会客,还请大人见谅。”
“啊?”
“喂,你小子有没有通报我家大人的身份?”
队员们立刻站不住了,有些不满地质问道。
呼延亭虽是元婴中期修士,但凌逍可是护国公,身兼禁卫总督和龙畿统帅,还是老祖宗的亲传弟子,身份比普通元婴修士高多了。
怎知亲自携礼拜见,居然吃了闭门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闭嘴。”
凌逍喝住众人,随即接回盒子,看了眼呼延府,叹道:“也罢,我们走。”
他没再拜会任何人,老老实实率众巡逻一番,顺便买了些修炼资源,便返回西角牌楼交接换岗,打道回府了。
……
经过几天的改造,太师府的布置初具规模,地形变得极为复杂,狗来了都要迷路。
三个婆娘忙得热火朝天,凌逍也不好打扰,兜了几圈终于来到碧青树下,盘坐修炼。
直至深夜时分,他才睁开眼,轻出一口浊气。
“千寿,跟我走。”
他唤醒千寿银针,借助幻术的遮掩下,甚至连小瓜她们都没发现他离开。
深夜的黑暗赐予最好的掩护,他一路擦着人群走过,直达白天凶案发生的陋巷。
巷中,已有两人。
郭红衣领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正站在白天郭仨死的地方,低声交谈着什么。
凌逍悄无声息现身而出,轻咳一声。
郭红衣如触电般转过身来,正待喝问,却见月光洒下,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布衣的平凡男子,一双眼眸在黑暗中深邃如海。
“是你?”
郭红衣一惊。
她惊疑地看着凌逍,又看了看身旁的魁梧老者,若有所思起来。
今夜呼延亭主动提出要来凶案之处,她本还奇怪呢,如今凌逍悄然现身,总算让她反应过来。
这俩人,早就约好的!
凌逍拱手道:“前辈愿来,凌某深感快慰。”
呼延亭一身肌肉无比健硕,站在巷子里犹如铁塔一般威武,上下打量了凌逍一番,眼中流露出些许忌惮之意。
他的神识,并未发现凌逍是如何过来的。
此人的隐匿之术,当真登峰造极?
惊疑须臾,呼延亭恢复了淡然,道:“来见你,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找老夫何事,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