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后的帝都,重新选拔的军政厅议会代表,更像是墨旭的傀儡,只会唯唯诺诺,等待墨旭发号施令。
但这也不奇怪,好不容易从一次血洗之中活了下来,他们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试探墨旭的心思。
“今日起,帝都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墨旭说完话,环视一圈,见没有人言语,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几分酸涩的笑容。
这些蝼蚁,曾经在自己势弱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跋扈,自己像是一个架空的皮囊,任由他们欺辱。
而现在,他们只会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连个屁都不敢放。
“调集重甲军团和机械部队,驻守南线,若是有人来了,不论是谁,无需上报,杀。”墨旭左手半握拳,撑着自己昏昏欲睡的脑袋,想了一会儿补充道。
略显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墨旭的口中说出,却多了几分肃杀,宛若风刃在军政厅撕裂爆杀。
……
帝都南驻守阵线,重甲军团和机械师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往日都是驻扎在军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现在却无缘无故被调配到这寸草不生的驻守阵线。
荒瘠的大地,早已经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次兽潮的奔踏、战火的洗礼,鲜血的浸润,散发出一股经年不散夹杂着焦味的血腥气。
只是闻到那股气味,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真是他娘的奇怪,凶兽早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了,却让我们这些王牌部队驻守在这垃圾的地方。”为首的一位机械师师团长,看着焦褐色的尸块,和累累白骨,大声地骂道。
“松狮团长,这个时候就不要骂骂咧咧的了,当时墨旭那小子下令的时候,你倒是开口骂他两句,现在你也不用在这里和兄弟受苦。”
站在那位浑身机械甲的松狮身旁的,是一个消瘦到有些脱相的人,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重甲军团军团长的。
“侯军团长就不要开玩笑了,现在帝都内,谁敢违逆墨议长,醉花街的事,还不够你我警醒的嘛。”
“一个被架空软禁的议长,哪里来的势力,能一夜血洗醉花街,让帝都的实各方势力覆灭。”松狮回首看了一眼帝都的方向,心中想着也好,至少离开了那个恶魔。
“一百公里外探测到生命体征,正在高速接近阵地,预计十分钟后到达。”刚刚安营扎寨完成的师团,看着探测器上忽然亮起的红点,有些诧异。
那明明是一个生命体,可是移动速度之快,让人怀疑那并不是一只凶兽,甚至是人。
“一炮轰烂它不就好了吗?”松狮不屑地说道,这样的事情竟然要传到自己的耳朵里,由自己来作出决定。
“轰~!”一道强光闪过,一道红线扫过屏幕,整个探测器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炽烈的高温影响了探测器的红外识别。
但是很快探测器便有了新的信号,那个红点已经穿过了爆炸的高温区,向着阵地继续疾速奔袭而来。
“还真有不知死活的?”松狮瞥了一眼,看到远方爆炸焰火还未落下的方向,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中穿过。
“镭射密集覆盖,集束弹幕。”松狮冷冷地下了两道军令,阵地上瞬时间强光如雨,覆盖落向阵地前的那一片干裂的大地,集束轰炸带着滚滚浓烟升空。
“松狮,不用如此大费周折吧,能量武器和实弹武器都用上了。”侯南看着松狮,阵地上烟雨弥散,好不气派呢。
“反正花得不是老子的钱,就当放炮了。”松狮满不在乎地说道,全然没有在意这驻守过程中的小插曲。
但是转瞬而来的一幕,就让松狮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在覆盖打击和集束轰炸下,那个身影依然没有消失。
“他是个幽灵吗?”松狮下意识地问道,如此规模的轰炸,且不说能量打击伤害,单是冲击波,足以撕裂任何生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样的轰击,领主级凶兽都未必扛得住。”侯南也有些懵了,这样的轰击,足以将领主级凶兽轻易撕裂抹杀,可是那道身影……
“马上,全部火力,极限功率,阻止他靠近。”松狮回过神来,对着身后的军械阵地大吼道。
若是真的让那个身影冲到阵前,松狮没有把握能抵挡住他,甚至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活下来。
“马上通知重甲军团,出动全部雷动机甲,不惜一切代价拦住那个东西。”侯南瞥了一眼传来的影像,仅是模糊的样貌,但是侯南知道,那东西,很危险。
饱和轰炸仍在持续,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两个军团,十二个师团饱和火力轰炸,所有的武器全部上阵,冲天的火光,铺面的热浪,染红了半边天。
整个帝都,都能看见南边升起的红光,宛若一场火焰的浪潮,顷刻间席卷而来。
“看起来,我们的毕厅长,回来了。”墨旭冷笑道,手中把玩着一柄漆黑嶙峋的铁匕,几乎未经打磨的勉强称作匕首的铁刃。
“那一定是个怪物。”火炮没有停下来,松狮心中始终不相信,这火力能否毁灭那个怪物。
“这样的火力,我不信那个家伙还能活下来~!”侯南信誓旦旦地说道,饱和火力的轰炸还未结束,扑面的红光让战场的温度急剧升温二十度,热浪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忍受。
侯南转过身,笑呵呵地对着松狮说道,“老兄,不要这么紧张,其实……”
松狮脸上紧张地神情也缓解几分,至少直到现在那个红色身影还没有出现,也平静地看向侯南,嘴角强硬地挤出笑容。
下一秒,松狮脸上的笑容便完全凝固。
而侯南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只血淋淋的丑陋的手,穿过侯南的胸膛,将侯南的心脏生生地从身前扯出。
心脏还在跳动,只是心脏泵出的鲜血,都被那只丑陋无比的手吸收。
“你……”松狮刚想要开口,那怪物的另一只手就穿过了松狮的胸膛,依然是捏紧了心脏,任由温热的心脏在掌心跳动,却没有捏爆。
“鲜血……呼……”怪物吐出并不算清晰的人语,声音含糊不清,原本平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地喘息。
鲜血滋润着那个怪物,原本干涸爆裂的皮肤,竟然在一点点地愈合,以清晰可见的速度愈合。
那一日,被帝都称作血日,因为那是在大浩劫以来,最血腥的一天,帝都两个军团,十二个军团,无一生还。
帝都经受了星野帝国建立以来,最大的浩劫,最惨的血洗。
……
“白哲,你说回来的究竟是毕摄,还是虚妄之境?”墨旭玩弄着手中的枯铁匕首,全然不在意失去信号的军队。
“这重要吗?无论是谁,都不过是你的掌中玩物了。”白哲无奈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些许的烦躁。
“传闻你和兰罗然实力齐平,是圣辉的最强者,是隐世的强者,实力甚至超越军帅荀隆,不知道你和它打上一架,会是谁赢呢?”
墨旭并不理会白哲的语气,继续追问道,似乎并不是诚心地发问,只是在挑衅羞辱白哲。
“我不知道,如果你想见识一下的话,我不介意和他打一架,毕竟好些年没有碰到值得一战的对手了。”白哲口气依然强硬,丝毫没有在乎墨旭脸上打趣的贱笑。
“那就等他杀到这军政厅的时候,你和他再打一架吧,毕竟我还是想先看看,他到这军政厅门前,会杀多少人?”墨旭说着,目光之中多了几分阴厉。
“现在的你,和当初在军政议会那个被欺辱架空的议长,可真是判若两人啊。”白哲目光依然看向门外,只是微微侧目瞄了一眼墨旭。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也没有想到圣辉的长老,会和影殿的首席勾结在一起,更不会想到有一日会成为我的马前卒。”墨旭嘲讽道。
“是啊,扮猪吃虎这方面,自然是不如墨议长。”白哲说完顿了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但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不管事情有没有结束,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变了,那个龙人的事情,也到此为止了。”墨旭嘴角的笑容,根本掩不住,那种人肆意猖獗的笑,出现在一张看起来清纯无害的脸上。
……
“几个垃圾,就想要拦住我?”毕摄左手拎着松狮的人头,站在帝都中央大街的街头,身后一行血色的脚印,延伸而来。
“让墨旭那个杂碎,滚出来!”毕摄将松狮干瘪的脑袋扔在大街上,伸手直指军政厅,血水顺着手滴落。
“真是妄想,你当真以为蜉蝣可撼树?”浑厚的声音从军政厅传出来,清晰可辨。
不用任何人提醒,毕摄也明白,这自己刚刚掌权的帝都,又被毕摄那个家伙抢了回去。
“墨旭,这一次我会将你撕烂!”毕摄大喊着,便开始在街上飞奔,奔向军政厅的方向。
“我在军政厅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墨旭冷笑道,声音满是不屑自信。
曾经那个架空自己,在幕后玩弄自己这个提线木偶的傀儡师,现在回来了,还是狼狈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