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站。
供桌上的神龛萦绕着淡淡的香火气。
藏在神龛之中,俯视跪拜于蒲团之上众人的神像眉心之中。
隐隐有一枚暗色小珠牵引着这些香火。
晓阎跟这些人一同念诵着那些祈祷话语,只不过将名字替换成了狐涞。
供奉时念诵真名是种双向联系。
双方都会有所影响。
一般用于请神等。
而且所谓真名是自己所认可,旁人所认可的代称。
例如家中老二,名为李明也被人称之为李二的话。
李明与李二皆算真名,甚至于李麻子等也会算为真名。
晓阎所用狐涞之名只被老人几人所认可,所以会有微弱的联系。
但因为不被自我认可,所以并不算作真名,也就没有多深的联系。
这些在来之前就琴倾已经告诉有关香火信仰一道的相关信息。
所讲述的还包括那枚暗色小珠的存在,与其和香火之间的关系。
叫法各地各代略有区别。
但御铭所给出的信息为“神格”。
所流传的那句“香火有毒”本身是众生与所供奉之神的认知不同。
又因为供奉的联系,神明本身被信徒所“绑架”渐渐迷失成为他们眼中的应该的模样。
但因为起初其本身并非他们眼中的模样,信徒的香火无法直接被“神明”所吸纳。
所以作为中转站般的存在,将信徒的香火具象化供“神明”使用。
当“神格”完全被“神明”吸纳融入的时候,也就是“神明”被香火完全迷失自我的时候。
说起来倒像是一个坏东西。
但拥有“神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其信徒真正供奉的“神明”,才能吸食其香火气。
若是被人夺取那便是剥夺“神明”的资格。
当然也不是拿了就能用。
也不是拿了就彻底取代。
更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去强取这枚“神格”。
因为众人不认识所谓“神格”。
而其“神格”与“神明”也算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拿了,“神明”也只会失去一段时间对信徒的掌控与香火。
慢慢的被夺取的“神格”就会枯竭,新的“神格”会同最初那般再次生长在“神明”身上。
只有将曾经的那“神明”拉下神坛,亦或者冒名顶替让信徒认为去供奉并未转变。
只不过只有“神格”的普通人,也可以借由其的因果联系辨别清楚信徒位置。
只要他们信奉的是愿望之神,而不是所谓的谭米洛大人。
这是两个概念。
比如你仰慕灾祸年间施粥救民的王府少爷王子乐,却未亲眼所见或对其本人联系不深。
那么如果有人冒名顶替其名这有可能蒙混过关。
因为你认识的是王府少爷。
但假若你亲眼所见,甚至他的身影深深映入脑海的话则不会有冒名的可能。
因为你认识的是……王子乐。
可偏偏就是信奉谭米洛大人本身的人,才会将这杂碎死灰复燃。
而信奉他本身的……
那些施以无妄之灾将其推向深渊边缘之后,再拉一把的可怜的老实人。
那些犯过罪却被其包庇甚至放纵的杂碎。
夺取信仰,欺骗信徒。
这是唯一能在不解决无辜之人彻底解决掉这件事的方法。
所谓的愿望之神,该换人了。
晓阎在心底洗脑似的编造虚假的愿望之后,得到回复抬起头死死的盯住那神龛。
需要找到机会,在无人的时候把“神格”抢走。
周围的人慢慢散了。
毕竟这里大部分本就是因为贪欲而来。
但先前领晓阎来的那一批人基本还围在前面,还在做着最为虔诚的祈祷。
还有尾端梧桐有些颤抖发愣的吐纳着内心的不安,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离开的脚步。
晓阎走到前面还在跪拜却并未许愿,只是单纯的诵读他们的信仰。
而此时的梧桐才恍然回过神,看了看周围的空荡咬了咬牙跑到晓阎和老人身旁蹲着。
抬起头,仰望着供桌上的神龛。
恐惧不安。
看着老人磕破了头流出血来才停止。
那般近乎病态的信仰。
梧桐不安的咬着手指,艰难的吐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如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挠喉咙一般痒甚至有些痛。
“小涞和小桐啊。”
此时的老唐偏过头,鲜血如线缓缓流过脸颊。
却仿若无事发生一般的用着稀疏平常的语气开口道:“走吧,该回家了。”
“是啊,回家吧。”
晓阎看着怪异却没有自觉没有异样的老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他的腿跪麻了,头还有点发鸣,走路都有点站不稳还需要晓阎来搀扶。
梧桐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回到家门口才犹豫着要不要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门。
一个人缩在床边上的角落,用被褥裹住自己。
看着对角。
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为什么要一直盯在哪里。
而晓阎则是回到家,躺在床上。
谁来冒充愿望之神?
其实还得是凰青鱼或者韩龚联。
凰青鱼代表着善与纯良,而韩龚联则又象征着普通的老实人。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让凰青鱼上。
幽蓝色火焰焚烧着两张黑白照。
凰青鱼以及珉淮带着丝丝寒气出现了小区之中单元楼之外。
她们齐齐抬头看向了晓阎所住房间的窗台。
曾经在实验中学珉淮在肩上留下的十指作为桥梁,让晓阎能够拜托她们需要做的事情详情。
但却还未等她们有所行动。
这寂静的夜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抛下一枚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圣女屋内的小孟不知道翻找到什么。
“神明”对它的信徒下达了神谕,用小孟可以交换一个愿望。
不论生死。
她的长相凭空浮现在脑海之中。
梧桐愣愣的回忆着脑海里凭空而来的画面与声音,继续望着他的对角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在内心有些惊诧。
原来那个女人还活着,也对毕竟她的气质一看就不一般。
屋外的推门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与他无关。
只是觉得有些冷的,又将被褥往怀里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