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之下，步平凡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来到垂坑的边缘，俯身向下看去，漆黑的雾气浓稠如水，在这里他的可视程度甚至比刚才更低。
难道只能下去看看了吗？
思考片刻，步平凡最终还是打消了直接跳下去的想法，这下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纵使步平凡拥有赤血骨铠的复活效果，他也没必要赌。
想到这里，步平凡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了其中一缕黑雾，便立刻折返回到了洞口。
娜娜这种上个赛季的老玩家说不定会认识这玩意。
武装国度。
“这东西……”
看着桌面上玻璃瓶内的黑色雾气，娜娜本来还轻松愉快的语气立刻就变得沉重下来。
“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娜娜用手小心翼翼地拿起玻璃瓶，生怕瓶子碎裂而致使烟雾扩散，见到她严肃的表情，步平凡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这至少说明娜娜确实认识这玩意。
“这里不方便，进来说。”
步平凡刚准备开口继续询问，娜娜突然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立在桌面上，转头向里屋走去，动身时对着步平凡一甩手，通向柜台后方针对求生者设立的黄色保护屏障顿时变成了蓝色。
她解除了屏障对步平凡的限制。
步平凡眉头一凛，看来这雾气绝对非同凡响。
跟着娜娜来到了里屋，在一个差不多只有十来平的会客屋中，娜娜把装着雾气的瓶子放在了茶几上。
“好了，这里没别人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它的来历了。”娜娜一屁股坐上沙发，双腿往茶几上一搭，看似身体放松了许多，但是话中语气依旧沉重。
虽然这话说出去会吸引来很多人的仇恨，但是尽管娜娜身材顶级，但是毕竟是机器人身体，就算这姿态放出去会迷住很多各种控的人，但是步平凡却对此并不感冒。
“在一个废弃的矿洞。”
步平凡把自己经历，以及看到的所有都详细地说了出来，雾气，矿洞，矿坑，金属原矿，人类还有怪物的尸体等等，自己毕竟有求于人，隐瞒信息并不明智。
一边讲解，步平凡还把那张电梯卡拿出来递给了娜娜，这毕竟是他在矿洞中目前唯一的收获，虽然上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说不定娜娜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娜娜只是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电梯卡就把它扔在了桌子上，想必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全部说完，娜娜仰靠在沙发背上，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
“我先回答你其中一个疑惑吧，关于那些人类尸体的。”
娜娜道，“他们是乐土中真正的原生人类，就和你从后室中带出来的一样。”
“他们不是求生者，不会受到规则的影响，变成我们这样的存在，因此就算随着赛季更迭，他们也仍然可以保持人类的身躯。”
“他们可能在某个赛季，就像你的做法一样被某个求生者从副本世界带了出来，作为居民居住在那里，也同样为了生活而工作，只是你也知道，赛季既然已经发展到现在，也就说明前面的所有赛季，求生者全都失败了，乐土地图也随之重置，而他们，就是乐土地图重制时死在那里的人。”
“人类的尸体腐败是需要细菌的，但是那些剧毒雾气在一瞬间杀死了所有，包括他们体内的细菌，也就是说，他们的尸体就像是被真空保存的木乃伊一样，永远保持原样，不会腐败，极难自然消失。”
听到这里，步平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至于问题的关键，这些黑雾的来历其实更简单。”
娜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在神色挣扎了一瞬后还是开口。
“你还记得，你营救我时去过的死域吗？”
“你是说，这些雾气来源于死域？”步平凡大惊失色，他当然记得那里，那可是999全属性都难以独自深入的地方！
“因为当时你被注入的力量之强大，死域中虽有这种雾气，但是也已经被那股力量隔绝，所以你可能并没有感知到。”
“现实是，这些你目前探索过的最简单的暗区中四处充斥的淡薄雾气，其实都是它的稀薄产物。”
步平凡撇眉，看来玩家进入暗区后受到的属性削弱归根结底也是这股雾气作怪，雾气浓烈到一定程度，对于属性过低的生物可不就能产生瞬间毒杀的效果吗。
“所以我想，你探索的洞窟下方某处，绝对有一条隧道或者其他什么直接通往死域，而这些雾气正是从死域中来。”
“娜娜姐，那您看我要怎么做？”
步平凡立刻问道，如果事实真如娜娜的猜测，恐怕以自己的力量还真无法解决矿洞问题。
然而娜娜却摇了摇头，她的话出乎步平凡的意料。
“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
“不过……”
娜娜又拿起了那张电梯卡，手指在卡片上慢慢摩挲。
“不过？”
“嗯，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知道谁能帮你。”
娜娜将电梯卡递过来，“你拿着这张电梯卡去大卖场里找一个叫王总的人，他应该能帮你，不过，他愿不愿意帮，这我说不好。”
“王总？他是谁？”步平凡连忙追问。
“他是大卖场的幕后老板，也是那座矿洞曾经的拥有者之一，通过垄断金属矿的贸易发家，是一个非常臭屁的家伙，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你运气不好或者他不喜欢你，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一边说着，娜娜的脸上逐渐浮现起厌恶的表情。
“他作为矿洞持有者之一，肯定知道这矿洞最深处发生了什么。”
经娜娜这么一说，步平凡顿时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这种阶层的大老板可不好打交道，更何况对方还是和娜娜一样的机器人npc，送礼这种土办法恐怕不行。
自己倾尽所有送的东西说不定人家作为大卖场的幕后大老板看都不会看一眼。
步平凡纠结起来了。
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