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疑惑,但张坤手却没停,直接点了一位在左手边抬头冲着自己微笑的男人:
“这位老哥,说说你对坤宫有什么不满吧。”
被张坤点到的男人一愣,脸色瞬间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
“啊?这……”
“不用隐瞒,想什么就说什么。”
张坤笑着鼓励眼前这位大哥。
他忠诚度有65分左右,想来应该对坤宫还比较满意,而张坤点他,就是想开个好头而已。
属于春晚上的托。
“哎呀,既然张先生问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哈。”
“其实也主要没什么满不满意的,我在家硬是熬了一个多月,体重180都给熬成140了,是走投无路才过来投奔张先生的。”
“这边虽然住宿条件差一点,但好在有吃有喝!在我家小区那边,人都不够吃了,那些邻居每次为了抢尸体都能再打死两三个……”
“和那边相比,我对这里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就是供水有点困难。”
生怕说错话惹恼了张坤,这大哥赶忙挥着手补充道:
“不过我也没想到坤宫这里的人能有这么多,有点困难也正常的!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令他感到吃惊的是,张坤的脸上居然没有丝毫不满,而是笑着点头:
“这位大哥说的没错,目前坤宫的用水确实有些紧张,不过大家放心,过了今晚这问题就能解决了!我向大家保证。”
“好!张先生办事的效率可比外面的领导快多了!就这我们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大哥感动得带头鼓起掌来,而他的忠诚度更是暴涨了五个点。
不光是他,就连他身边那一群灾民,忠诚度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这种情况,自然是张坤乐于见到的。
收买人心的做法有很多,管吃管喝固然是一种,但能聆听对方的意见,也不失为一种让忠诚度快速增值的好办法。
况且现在水井和井盖已经到位,只要再给这些灾民配发足够的洗脸盆,这问题自然能迎刃而解。
但张坤扭头观察另一边的情况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
相比左侧拥护自己的热烈气氛,右手边这群今天新来的灾民们表现的很不对劲!
他们一个个沉默不语,头上的忠诚度也没什么变化。
而且,之前被高云海撞过的几个男人,头上的忠诚度反而又降低了一点!
这他妈什么情况?!
原本张坤还想再找两个忠诚度高的再垫垫场,可现在也不得不改变了主意,把手伸向那个忠诚度最底的男人:
“这位老哥,你呢?对我们坤宫或者我有什么不满吗?”
被张坤点到的人神色一僵,刚想说什么,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硬是憋了一口气把头低下,压低了声音:
“没……没什么,刚刚那大哥说的对,这里比我家那边好得多,没什么不好的。”
张坤虽然知道他说得是违心的假话,刚想再追问几句,右侧的人群忽然被人从后面撞得东倒西歪,高云海从一众灾民身后挤了出来。
“都踏马的后脑勺不长眼睛啊?!老子出来了没看到吗?!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信不信我和坤儿打个招呼,把你们全赶出去!”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的高云海走到张坤身边,冲他点头笑笑:
“坤儿,那你先忙,兄弟我先去洗个澡了,回头咱再细聊!”
他冲着站在张坤身后的熊广路一努嘴,示意让这个不懂变通的榆木疙瘩带路。
之前没什么感觉,自从张坤说能让他洗个热水澡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身上的味道和脚丫子差不多了……
他刚想走,张坤却猛地脸色一沉:
“你刚刚叫我什么?”
高云海一愣,见到张坤脸色有几分不悦,急忙陪着笑脸解释:
“坤哥!你瞧瞧我这张嘴!我不是寻思这么叫着显得咱哥俩近乎嘛!”
“再说不就是个称呼嘛,开个玩笑怎么还急了?!”
“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不这么叫了!”
他边说边抬头轻轻扇了自己几巴掌。
虽然不痛不痒,但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得作呕。
张坤也没说废话,扭回头对着身后的熊广路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会的熊广路大步走了过来,低头瞪着高云海。
作为东北人,他身材高大,要比高云海高出大半头。
再加上他也参加过几次拷问,手上沾过不少人血,气势十足,把高云海吓得一哆嗦:
“你干嘛?!我和坤哥可是老相识了,你可别找不自在……”
“啪!”
话没说完,熊广路蒲扇似得巴掌已经抡到了高云海的脸上。
这一下差点没把高云海的脖子扇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巴掌扇得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哆嗦。
但熊广路却丝毫不以为意。
这种货色,早踏马的就想抽他了!
“mlgb的,坤儿是你这货能叫的?!不想活了跟我说!别踏马的脏了张先生的耳朵! ”
看着高云海一个劲儿的晃着脑袋,试图把耳中的嗡鸣声晃出去,张坤上前要一步搀住了对方,随后脸色微变缓缓开口:
“老熊,你这是干什么?”
以为张坤是想给自己撑腰,高云海顿时捂着脸来了精神,跳着脚怒视熊广路:
“你踏马敢打我?!我以前可是坤哥最得力的员工!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坤哥就能为了我弄死你!”
“如果坤哥要我死的话,他一个眼神就够了,根本不用说什么!”
熊光路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你踏马……”
高云海伸手指着熊广路的鼻子,气得嘴唇都直哆嗦,但却实在想不出该骂什么。
张坤伸出两只手指,把他的胳膊按了下去,气定神闲的说道:
“云海,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说罢,又看向沉默的像一尊铁塔似得熊广路:
“老熊,你这是干什么?!刚刚他叫我了两声坤儿,你踏马的扇一巴掌就完事了?!跟着我久了,现在办事儿都这么差劲了吗?!”
张坤幽幽叹了一口气,既像是对着熊广路,也像是对着眼前的灾民说:
“你们就看不出来,其实我和他没多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