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愣了一下。
韩漫因失忆的事，她之前就有所耳闻，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她所惊讶的是她竟然会在沈江离的这里。
“谁？”韩漫因的身后传来沈江离的声音。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从卧室里传出来，沈禾鱼寻声看过去，看见正好是沈江离。
他穿着和韩漫因搭配的情侣睡衣，房间里也有他们俩一起生活的痕迹。
他看韩漫因的眼神也温柔，不像是之前他玩女人时候的那样，风流多情，不负责任，哪里都透露着挑衅。
这一次，沈禾鱼是真的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他对于感情的认真。
而这份认真，她怎么都没想到，会给韩漫因。
“禾鱼？”沈江璃看见是她，愣了一下，本以为她走了这么久，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出现的，但没想到，这才一个月，她就出现了。
“先进来吧，”他说。
沈江离一边说，一边转身进屋，沈禾鱼看了一眼韩漫因，什么也没说，她领着裴宴斯一起进去。
沈江离还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和裴宴斯一起来的。
房间里开足了暖气，并不觉得冷。
沈禾鱼一进门，就打量着房间里的一景一物，跟之前自己来的时候不同了，这里的风格明显有了改变。
看样子是韩漫因的风格。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所以就来看看你。这段时间，你都还好？”沈禾鱼问道。
沈佳妮点了点头，说：“一切都挺好的，有韩漫因陪着，觉得日子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尤其是她跟沈禾鱼长得还有些像。
这仿佛完成了自己的某一种精神寄托。
但这一点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沈禾鱼望着韩漫因，后者看起来很乖巧，一直缩在沈江离的身边，看起来胆小怕事，但是也清纯干净。
虽然只是看起来。
“她还有康复的可能性吗？”沈禾鱼询问道。
不用说也都知道，她口中的这个她，代表的是韩漫因。
沈江离摇摇头，“说实话，把握很低。不过她要是永远能一直这样，我也不介意一直。”
尤其还是他的她。
长得很像沈禾鱼。
别人永远也都不知，他是把韩漫因当成了她的替身。
沈禾鱼更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他的一个失手，而真的就对韩漫因负责到底。
她心里想着，看向了韩漫因。
此刻的她，正在厨房中忙碌。看样子是在切水果，装果盘，看起来很贤惠。
沈禾鱼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一面。
韩漫因将水果装好盘，端着出来，放在几人面前的茶几上，又很乖巧地看着沈江离，说：“这都是当季新鲜的水果。”
沈江离对她微微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辛苦了。”他眼里都是认真，没有半分玩弄。
沈禾鱼越看，越觉得惊讶。两人好友这么多年，她真的没有见过他对谁上过心。
韩漫因是第一个。
沈江离将果盘推到沈禾鱼那边，“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这么快，你的私事都处理好了吗？”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裴宴斯。
她点了点头，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但如今的裴宴斯，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不得不说，也许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考虑回公司来吗？”沈江离问道。
她一直都在公司担任很重要的角色，这一个月她的离开，的确是给他带来了很多不便。
当然，如果她不愿意，他当然不会强行留下。
沈禾鱼说：“再观望一段时间。”
她现在也不确定，裴宴斯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装的，而自己没有发现，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她担心，自己玩火自焚。
沈禾鱼并没有多留，尤其是看沈江离现在过得幸福，她更没有多余的理由待下来。
本以为担心他的状态，但他的状态好得很，跟在之前医院的时候完全不同。想来，韩漫因的确改变了他不少。
沈禾鱼告别，在半小时后跟着裴宴斯一起离开。
上了车里，裴宴斯率先忍不住地问道：“现在放心了吗？”
沈禾鱼皱眉，没有立刻回答。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虽然沈江离现在看起来正常，并没有在玩弄韩漫因的情感，而韩漫因看起来也很乖巧，听话，但她还是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让她无法摸清楚的氛围。
就好像韩漫因的身上，一直笼罩着一团迷雾。
她不知道这是来自哪里。
想到裴宴斯的目光上来毒辣，看人看物，一看一个准，就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裴宴斯沉默半瞬，他当然察觉了，韩漫因的不对劲。
这人，每次在沈禾鱼没有看她的时候，她就要悄悄地看她。
并且，她的眼神很不单纯，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恶毒，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就好像，她对于沈禾鱼的敌意，依旧是存在的，并没有因为失忆的缘故而消失。
但准确来说，这就不太合乎常理。正常来看，既然失忆，应该是不记得沈禾鱼的，更不要提那些敌意了。
如今，只让裴宴斯认为，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她是在伪装。
至于伪装的目的是什么，裴宴斯思来想去，也许只是为了沈江离。
毕竟想想看，这种她说自己失忆之后，沈江离就一直陪在了她的身边，甚至不惜跟她一起同居，连之前玩弄情感的想法都没了。
她最后成为赢家。
只不过，一旦说出真相，也许她今天跟沈江离的柔情，都将不复存在。那么，沈江离又会来跟沈禾鱼纠缠不休。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于是装傻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没觉得那不正常吧。”
裴宴斯说谎话，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沈禾鱼狐疑。
一直盯着他看。
想要分辨他有没有说假话，但并没察觉什么异常，她最终只好放弃，“走吧。”
“去办年货吗？”裴宴斯反问，他真的很想跟她过一个好年。
从前的那几年里，他几乎从不回家。
错失了太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