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符神念一动,便回到斗室之内,和衣掩被,作假寐状。
“啪嗒!”
门闩经过挑拨,最终打开。
两个面蒙黑巾的贼人,一个身形略胖,一个体格略瘦,皆是蹑手蹑脚推门而入,然后轻轻将门合上。
他们看丁符似在沉睡,三步并做两步,疾行趋至床前。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柄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剔骨刀,皆是向着丁符脖颈刺去。
匕首和刀在锋刃之上,竟然都隐隐有青黑之色——锋刃都是淬了剧毒的!
杀人的匕首,夺命的刀,无解的剧毒,歹毒的手段!
丁符原本以为进来两人是偷鸡摸狗的毛贼,却没想到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他手指连弹,两道火芒直射强盗手持凶器的手!
火芒后发而先至,化作两张火网,将强盗持器之手,笼罩于网中。
顷刻间,杀人的匕首,夺命的刀,已被焚灭一空,化归虚无。
紧接着强盗的双眸,皆是看到他们手腕之下,瞬间被焚烧为灰烬。
他们原本健全的手臂,不过呼吸之间,便于烈火中被焚烧成为枯骨焦肢。
此时被灼烧的撕心裂肺般的痛感传来,他们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又见四点寒芒自丁符指间弹射而出。
两点寒芒将他们的嘴巴紧紧冻结在了一起,哪怕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无法张开,更无法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喊和哀求。
他们不但嘴巴已动弹不得,甚至感觉四肢也已完全僵硬,无法动弹。
另外两点寒芒,却是又射向两人残肢之上!
两个强盗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无法言语,却可以摇头,他们头已摇得似拨浪鼓,但是却依旧没有阻止那两点寒芒前进的速度。
两点寒芒携带着冰寒之气,已飞至两人的残肢之上,两人不但没有感受到更大的痛楚,反而感觉灼热和刺痛缓解不少。
他们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丁符却已经坐起身来。
“我问你们话,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炼狱之痛!”
“你们若是并非瞎子聋子,就给我表示一下!”
丁符目光森冷望着两个杀人越货的强盗。
两个强盗皆是点头如捣蒜。
“你们是‘梦魇’杀手?”
丁符问道。
两个人皆是疯狂摇头。
“你们就是见财起意,想要谋财害命?”
丁符又问道。
两个人又开始点头。
“你们一共杀过多少人?”
丁符又问道。他神念一动,两个强盗束缚已解除,行动已无任何影响。
“我叫连三江,我们并未仔细数过,二三十人总是有的!”
连三江回答道。
“劫财就劫财,为何要害命?”
丁符又问到。
“原本是不害命的,后来被告发,被镇主府通缉,差点捉住枭首示众,是以后来便再也不留活口。”
连三江回答道。
“你们为何杀人越货?莫不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吗?”
丁符问到。
“我叫连四海,我们是两兄弟,我们两人皆是逃避饥荒的流民,三餐不继,温饱无着,若非饥寒交迫,有不甘心活活饿毙,才唯有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
连四海道。他说完,眼中一红,竟然隐隐有泪光闪烁。
“我也不论你们话中真假,你们是流民也罢,是强盗也罢,是赌徒也罢!我与你们每人一百金币,你们好自为之,不过若是再有杀人越货之勾当,被我瞧见,我绝不轻饶!如果你们有嗜赌恶习,也最好一并戒之!”
丁符言罢。自如意戒中取出两百金币,各分一百,装之钱袋之内,交至两人手上。
“敢问恩公,为何不但不怪我等,反而百金相赠?以德报怨?”
连四海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我知流民之苦!只希望你们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丁符回答道。
两人皆是跪地叩首,将钱袋拿于手中,缓缓退出房间。
他们离开之时,却是并未将门带上,丁符只得起身去关门。
待关门之后,丁符忽然听到身后传出“达拉达拉”的金币撞击之声!
他转过头去,却看到床上有人——一个熟悉的人!
正是忘忧谷谷主余危崖!
余危崖手中还拿着两个钱袋——正是丁符赠与连三江连四海兄弟的钱袋。
“余谷主,你怎么突然出现此地?”
丁符知余危崖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出现,便开口问道。
“我若非出现在这里,丁公子恐怕就要损失两百枚东洲金币了!”
余危崖却是开口笑道。
“这两百金币,我已经送给连三江连四海兄弟了,已非我之物!”
丁符亦笑道。
“你以为他们是兄弟,是赌徒,是强盗,是流民,其实你被他们骗了!”
余危崖道。
“噢,余谷主如何知道?”
丁符一怔,复问道。
余危崖随手抛向丁符两块令牌。
丁符一把接过令牌,令牌很熟悉,是‘梦魇’组织的令牌!
他只能苦笑!
“丁公子,你若以为狼失去了利爪,就会弃恶从良,恐怕就太天真了!他们哪怕失去了利爪,失去了獠牙,对于羊而言,依旧是恶的!”
余危崖将两袋金币放置于桌面,便欲踱步而出。
“没想到余谷主如此贴心,实在让丁符受宠若惊!”
丁符道。
“丁公子财力雄厚,是‘忘忧赌坊’的贵客,也算我的朋友。自然待遇优厚,只是希望有机会丁公子常来坐坐!”
余危崖道。
“那我一别之后,再也不来了,余谷主岂非明月照沟渠?!有些得不偿失!”
丁符道。
“我的感觉很准,你早晚定会来的,我们也定有再见之日!”
余危崖语罢,已人在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