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嘲笑土包子,这边谁也没生气,连节山都没有。
他们就是土包子,就是乡巴佬,就是第一次排队坐传送阵,笑就笑呗,还能被笑掉两斤肉怎的。
燕婴拽着余幼,以她这小师侄在九苍山受宠程度和横行霸道的性子来说,忍不了。
谁知这一次,余幼一点儿没脾气,还笑嘻嘻的东张西望呢。
燕婴惊讶又好笑,看眼金信他们。想不到小师侄受小朋友影响如此之深。可惜,若是小师侄也变回小时候该多好。一米九的大个子,让她这个师叔很有压力呢。
那边小孩子嘲笑开始,他的随从便做好别人打上来的警戒准备,可见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习惯。毕竟在他们看来,即便对方大人能忍,对方那么多小孩子也不懂控制脾气。
小孩子嘛,都不吃气。
谁知,对方那么多人一个生气的都没有。
太不正常了。
见没人理他,金尊玉贵的小孩子受不了:“喂,土包子。”
拍着软椅,让随从送他过去。
随从们好无奈,少爷哟,找死不是这样上赶着的。
两个人劝,没劝住,本来排得秩序井然的队伍,也不知道中间站着的那些人怎么想的,竟主动给后头那伙让开来,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快,给我过去,没见他们都让路了吗?”少爷拍着扶手。
众随从无奈,怪上了让路的人。
一伙人凑过来,那小孩又拍掌又哈哈笑:“土包子,土包子。”
好吵。
众人懒得理他。
少爷怒了:“我在骂你们!”
众人还是不理他。
扈轻早给一群孩子传音了:“不用理他,越不理他,他越不开心。理他就是给他脸了。”
现在都在验证扈轻的话呢,见那小孩翻脸,深觉还是妈妈\/婶子有对付小孩的一套。
队伍徐徐前进着,那小孩不依不饶的喊啊叫。他的随从们已经觉得很丢人,恨不得扈轻等人赶紧转过身来质问。
可偏偏人家不理。
小孩大怒:“你,过去抓住他们,问他们为什么不理我?”
随从汗颜,少爷喂,咱别丢人了行不行?
左右都劝,甚至一群人拖拉着步子刻意拉开距离。
劝着拖着,拖着劝着。前头扈轻等人到了传送阵跟前。
传送阵有人数限制。
那守传送阵的人也有眼色,不知怎么调整的,轮着扈轻他们的时候单他们一伙走一波。
那人侧着身子低声催促:“快走快走。”
扈轻看他一眼,示意大家手牵手一起进去。
传送阵光芒一闪,他们往外都看到那守卫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有后头那小孩气红的脸。
传送阵啊!这就是传送阵啊——
乌拉,一群孩子连着林姝食柏舟余幼江怀清,看不见外头人的第一时间,唰的扑在地上摸摸又敲敲。
得亏没外人,要不然多丢脸。
唐二长老看眼大家,想要说话,被节山一个眼神制止。除了节山和扈轻,大人们也左右仔细端详这空间通道,眼中惊叹连连。纵然他们能撕裂空间,然撕开的空间通道和传送阵的空间通道完全不是一回事。小破屋和殿堂的区别。
没多长时间,出了传送阵,狄原感慨道:“就这样跨越了两个界?”
在下界,要突破空间壁障,只有努力修行达到大乘巅峰引天劫才能一搏。可现在,只需要一千灵晶就能从一个仙界到达另一个仙界。
多么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差距。
传送阵是双向两个的,他们这边出来,按着指引从出口方向出去,可以看到入口那边有人排队。
大家闭着嘴巴放出灵舟飞远,才开口。
金信揉着肩头叫:“仙界的压制比咱那里大。”
在小黎界能撕裂空间的他们,到了仙界,想都别想,老老实实自己飞吧。
唐二长老这时才说:“那个孩子,经脉有问题,应该是中了奇毒。”
他精通丹、药、毒,几眼就能看出那孩子身上有毒,之所以说是奇毒——那小孩子一看就是家里不缺钱不缺势的,解不了那就是不好解的奇毒呗。
一听这话,扈轻脑子转了起来,拉着他问:“你能不能解?你要能解,咱就去揭榜。”
出了小黎界,都是穷人,挣钱是第一要务。
唐二长老甚是无语,扒拉开她抠钱的爪子:“你说我能解吗?我才刚到仙界,对仙界的丹道一点儿不熟。”
“欸,别妄自菲薄嘛,万一小黎界的丹道有独到之处呢?”
人家胡染也是小黎界出来的,如今在仙界是丹师呢。
唐二长老直言:“别做梦了。”
这时节山道:“那个孩子,他的随从,还有传送阵的守卫,身上都有一样的徽记。”
什么?
大家眨眨眼。
扈暖抱住扈轻:“妈,咱家什么时候也开个传送阵?”
扈轻:“...”
她默默的看向乔渝。
乔渝心好累,然微笑着说:“等你修炼成上品的天仙,就可以了。”
金信嘴快:“师叔和师傅先修吧,我们还是孩子。”
呸,这个时候知道礼让长辈了。林隐踢了他一脚。
扈轻说:“赚钱吧。有很多钱就可以请人来开辟传送阵。”
在现代,盖房子都是请施工队,谁会自己建啊。专业人做专业事,有钱就行。
扈暖看了乔渝一眼,那个眼神清澈而清楚:咱家采秀峰原来很穷哇。
气闷并心塞的不止乔渝一个,所有师傅都被自家徒弟看了这么一眼呢。
本以为是修n代富n代,原来是穷nn代。
燕婴抬起一巴掌呼在小师侄的肩头上,人家最多嫌弃一座峰头,你丫的嫌弃整个宗门是什么意思?
又去抓他耳朵:“你师傅要当宗主了,你也长大了。该你赚钱养家了。好好在仙界努力,给你师傅送灵晶回去。”
余幼呱呱大叫:“我还是个孩子。”
众人:...一米九多的孩子。
一群师傅开始给徒弟打鸡血:“父辈们已经做出最大努力,以后能不能振兴,看你们的喽。”
甩锅,摆烂,谁还不会了。
被激励的孩子们开始后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吧。
节山看得好笑又纳闷:当初他和他师傅,以及他和他的徒弟,是这样的吗?过去太久,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