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曾经说过:如果樊来喜不来大营中跪地请降,待生擒活捉之后,必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言而有信才行,至于行刑地点,就选在了栾川城南门外的风雨台上!
…………
崇祯八年—八月二十四日,晴。
黎明时分,风雨台周围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其中既有被俘虏的僧兵,也有信奉弥勒教的平民百姓。
另有两万多名全副武装的天威军将士负责维持秩序,以免有人闹事!
“快看,有人上台了,那都是谁啊?”
“那些都是天威军的高级将领,居中而坐的就是玉面人屠—常胜将军—榆林镇副总兵—秦锋!”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副总兵啊,真年轻、真威风、真厉害!”
……
辰时左右,秦锋和一众将领们走上了风雨台,前者居中而坐、后者分列两旁,犹如群星拱月一般!
紧接着,亲兵们押上来一个五花大绑、口塞破布的家伙,正是弥勒教教主——樊来喜!
“快看啊,是教主大人!
“营救教主大人,营救救教主大人!”
……
“退后、速速退后,否则格杀勿论!”
樊来喜一出现,台下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还有人想要冲上去营救,结果被天威军的将士们用黑洞洞的枪口镇压住了。
常言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说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数年以来,樊来喜利用邪教迷惑人心,招收了大量忠心耿耿的信徒。
虽然一场大战下来,消灭了弥勒教的武装力量,但只要这些信徒在,弥勒邪教随时可能死灰复燃,继续危害天下苍生!
而秦锋今天要做的,就是摧毁信徒们的信念,彻底消灭弥勒邪教!
“来人啊,开始吧!”
“遵命!”
随着一声令下,亲兵们押上来十几个青年和尚,还抬上来很多道具:黄杨木、鬼头刀、油锅、干柴、香烛、桃木剑、黄表纸……应有尽有。
原来这十几个青年和尚都是樊来喜的弟子,经常配合其表演各种骗术,蒙蔽无知百姓们。
秦锋从俘虏堆中挑出了这些和尚,并且郑重承诺:只要乖乖配合,当众揭露樊来喜的那些骗术,就保证不杀他们!
和尚们为了活命,全都点头答应了,于是才有了台上这一幕。
“乡亲们,樊来喜其实是个妖人,之前表演的种种神通都是骗术,就拿金刚护体、刀枪不入来说吧,问题出在这两鬼头刀上。
仔细看看吧,这两把鬼头刀的下半截开了刃、上半截没开刃,用开刃这段刀身砍木头、再用没开刃这段刀身砍人,结果就出现金刚护体的效果了。
……
再说油锅捞铜钱,同样是一种骗术,这口大铁锅当中,上面一小半是牛油,下面一大半是白醋,点着火之后,白醋比牛油先开锅,看着上下翻滚,其实根本不烫手,不信上来试试就知道了!”
十几个和尚轮番表演了刀枪不入、香烛自然、杀鬼见血、油锅捞铜钱等江湖骗术,同时详细讲解其中奥秘,还请了几十名百姓上来参与其中,以便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接下来,又讲述了樊来喜干的一系列坏事:
其一,以做佛事为名,诈骗百姓们的财物,折合白银一百五十万两有余。
其二,暗中绑架信徒们家中有姿色的女子数百人供自己玩乐,而且手段极其残暴,打死、打残者众多。
其三,将大量青年信徒骗到山西地区,而后男的卖到黑煤窑中做苦力,女的卖到青楼中姑娘,从而牟取暴利!
………
十几名和尚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才讲樊来喜暗中做的坏事讲述清楚,可谓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呜呜!”
“弥勒下凡,万民翻身……弥勒下凡……万民翻身……哈哈!”
再看台上的僧兵和百姓们,在了解真相之后,有的双目无神、呆若木鸡、有的以拳捶胸、嚎啕大哭,有的则发疯一般大笑起来!
这不奇怪。
万历后期以来,大明朝廷不断增加赋税、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大小地主如狼似虎,各种天灾接连不断……种种压迫下,百姓们的日子苦不堪言,连野菜粥都吃不饱,连破衣服都穿不上,冻饿而死者不计其数!
这时候,弥勒教横空出世,展现种种神迹,给百姓们带来了希望和心理安慰,百姓们自然深信不疑了,都盼着结束苦难,过上吃饱喝足的好日子。
万没想到,种种神迹都是假的,弥勒教就是一场大骗局……瞬时间,百姓们心中的信念崩塌了,这才情绪激动、又哭又笑!
“樊来喜、大骗子,我?你祖宗十八代,你可骗苦老子了!”
“打死骗子,打死这个大骗子!”
……
又哭又笑的同时,百姓们彻底愤怒了,有的望台上扔石头,有的要冲上去打死樊来喜,结果再次被天威军的将士们制止了。
恶人必须惩治,但是不能乱来!
这时候,秦锋在台上站了起来,高声宣布了对樊来喜的判决——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来人啊,行刑!”
“遵命!”
随着一声令下,四名身穿红衣的刽子手上了台,脸上都涂抹了鸡血,这是行刑的规矩之一,辟邪用的。
其中一个鸡血涂抹的特别多,将脸部全都覆盖了,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为何涂这么多鸡血呢?
原来这名刽子手正是影子——王梁!
自从做了影子,王梁天天模仿秦锋的举止动作、说话语气,经过一年多的刻苦学习,已经十分相似了。
可是二人站在一起,那怕穿戴完全一样,还是很容易被分辨出来,因为王梁身上缺少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杀气!
统帅天威军以来,秦锋冲锋陷阵、杀人无数,身上养出了浓烈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王梁则一直在做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别说人了,连鸡鸭都没杀过几只,身上毫无杀气可言!
因此上,二人站在一起,形似而神不似,很容易被分辨出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锋给王梁安排了一份差事:在军中做刽子手,以便培养杀气!
今天凌迟樊来喜,王梁是主刀人,为了不暴露身份,这才用大量的鸡血遮挡住本来面目!
“别紧张、别害怕,记住之前教你的要诀:下刀稳准狠、收刀短平快,不要看犯人的眼睛,就当是一头大肥猪……好了,下刀吧!”
“呜……呜!”
在一名老刽子手的指导下,王梁拿起一柄锋利的小刀子,从樊来喜的胸脯上割下豆荚大小一片肉,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痛的樊来喜浑身颤抖、哇哇乱叫,奈何被破布塞住了嘴巴,根本叫不出声,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眼泪鼻涕全流出来了。
王梁一向心地善良,见樊来喜这般痛苦,顿时有些不忍下手了。
可是看看坐在台上的秦锋,想想自己的职责,又想想樊来喜罄竹难书的罪孽,于是咬咬牙,狠下心来继续行刑:
一刀!
两刀!
三刀!
……
王梁每割下几条肉,就会在伤口上涂抹一些金疮药和止血散,防止樊来喜失血过多死掉,至于割下来的肉条,则全部抛向了台下!
“好……好……割的好、再割一刀……负责行刑的小兄弟,快割他的上下嘴唇,这张妖言惑众的嘴巴早该割掉了!”
“我的……我的……你已经吃三片了,这片必须是我的!”
台上的樊来喜被割一刀,台下的百姓们就集体喊一声好,同时奋力争抢抛下来的肉条,而后塞进口中、咀嚼吞咽,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愤恨!
长话短说。
按照规矩:凌迟之刑,要在犯人身上割三千六百五十刀!
问题是,王梁第一次凌迟犯人,手艺着实差了点,结果割到第一千一百二十四刀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颈部的一条大动脉,鲜血瞬间喷涌出来,连敷了三大把止血散都止不住,结果片刻之间,樊来喜就一命呜呼了。
本该割三千六百五十刀,实际割了一千一百二十四刀,合着少割了两千五百二十六刀……如此算下来,樊来喜真是个有福的,少受了很多罪!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凌迟处死的规矩就是:那怕人死了,行刑也不能停,必须割够了刀数才行!
因此上,王梁继续下刀割肉,直到把樊来喜的遗体割成了一具血迹斑斑的骨头架子才结束!
而后将骨头架子烧掉,撒到了荒野当中,这才叫真正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