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越打越畅快,动作从起初的生疏到行云流水,直把一群糙汉子打到主动求饶。
一圈比下来,除了付齐墨静静坐在原地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点伤。
“还有谁!”叶蕴一身墨衣持长枪立在原地,衣袍无风自动,风姿绰约、英姿飒爽,明明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却让人望而生畏忍不住臣服膜拜!
擂台上,戚少钧望着这样的叶蕴,眸色暗了暗,忽的想起当日少女临走时向他的承诺。
那时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如今却是信了几分。
肩膀一沉,戚仲铭不知何时来到戚少钧旁边道:“少钧,路要向前看,人,也一样,莫要忘了,你眼前的人是络云未来的君主!”
君主二字让戚少钧双眸一震!
“长公主技冠群雄,小的心服口服!”众人边跪拜边齐声道。
闻言叶蕴微微一笑,她知道从此刻起,她在武学营中有了威望!
午间,众人还在伙房外吃饭时,叶蕴已经向戚仲铭、戚少钧辞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武学营。
在密林行了一段路,叶蕴在入口处牵出被她事先藏起来的马,利落翻身,驾的一身往城门方向而去。
黄昏十分,叶蕴回到公主府,门口守卫接过缰绳牵马后行,叶蕴径直去往凤阳阁。
“主子回来了。”半路,叶蕴与衡芜相遇。
“嗯!”叶蕴点点头。
“昨日晚间苏大人登门求见。”
“可是苏牧云”叶蕴脚步一顿看向衡芜。
“正是!”
他来作甚!
“可有说什么”
衡芜摇头:“衡芜借口主子与表小姐同饮深醉歇息了,苏大人只说改日再登门。”
“那便改日再说。”叶蕴抬脚继续前行,行至八角亭时,瞥见悦惜搀着戚芸彤从另一条小路过来,两人身后跟着文诤及十一,一行四人,只有戚芸彤嘴里不时嘟囔着,叶蕴凝神细听,才知全是对她的抱怨之词。
“这哪是训练,分明是要杀人啊!”拖着酸爽、颤栗难安的双腿,戚芸彤就差泪流满面了,她十几年的贵女形象,今日算是到头了!
悦惜瞧了眼站在路口的人,暗暗拽拽戚芸彤的袖子,小声提醒道:“小姐,快别说了。”
“为何不说,她敢这么做,还怕人说”
“小姐!”悦惜偷瞄了眼叶蕴,快速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看来表姐对我多有不满呀无妨,今日不如一吐为快。”叶蕴微微勾唇好整以暇的双臂环胸看着戚芸彤。
突闻叶蕴声音,戚芸彤浑身一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悦惜的搀扶,挺直腰杆道:“说就说!宇文蕴你以为人人都如你那般这也学得,那也学得我知你是好意,可我做闺阁女子多年,如今你一句训练几乎要了我半条命,还容不得我抱怨两句”
不是她不愿学,实在是表妹太狠了!
叶蕴点点头,面色如常道:“这倒是,从即日绕府三圈改为一圈,日后逐渐上加。”
“你,同意了”戚芸彤瞪大眼睛诧异道。
“你说的对,我为何不同意”叶蕴反问:“还是说,表姐不需要”
“不不不,”戚芸彤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好一圈就一圈,不可反悔!”
叶蕴挑眉,目光转向站在后端始终一言不发的文诤:“诤儿可要同表姐一样减少训练强度”
“不!”文诤语气坚定道:“诤儿不要缩减圈数。”
“为何”戚芸彤回头不解道:“每每训练完,你不也腿抖到难以站立”
文诤笑笑冲戚芸彤温声道:“表姐是姑娘家,身子娇弱,减少圈数是应该的,诤儿是儿郎,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日后如何保护阿姐!”说完文诤仰头看向叶蕴。
霞光下,少年扬起下巴,目光坚定,稚气半脱的脸上露出与之年岁不符的沉着。
叶蕴轻轻扯动嘴角,说来文诤与原主只差了两岁,因长期饥饿缺乏营养才导致初见时仿若八岁孩童,如今在她的刻意授意下,天天吃得饱穿得暖,不知不觉间,个头竟是蹿的比她还高了半颗头,只是...
叶蕴打量着少年单薄的身姿,眉头轻蹙,瘦、还是太瘦了!
“府里的膳食不合胃口吗”叶蕴突问。
“嗯”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叶蕴是何意。
“诤儿,可是府中饮食不合心意”
“膳食一直很好,不知阿姐何出此言”
“既如此为何还是这般瘦,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顿膳食都要吃,切不可因其他缘由忽视。”叶蕴正声告诫道。
“阿姐放心,诤儿一定好好用膳。”文诤有些心虚道,他确实偶尔会因背书故而错过用膳时间。
戚芸彤瞧着姐弟情深的一幕,心里瞬间有些吃味,酸溜溜道:“哎悦惜快扶我回去吧,别扰了人家姐弟相亲相爱。”
“噗”叶蕴失笑,煞有其事的在鼻尖扇扇道:“哪家醋坊把醋坛打破了,真酸呐!”
“宇文蕴,你!”戚芸彤小脸气的红彤彤,若不是腿酸的厉害,戚芸彤都能扑上去把叶蕴吃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叶蕴安抚道:“我这人向来公正,绝不会厚此薄彼,年初我曾向大舅舅保证过,要为表姐寻个如意郎君,眼下正有两个合适人选,表姐不妨看看”
“宇文蕴!姑娘家家的怎可说这话,你又欺负我!”戚芸彤红了脸,这次是羞红的:“悦惜,我们走!”顾不得发酸的腿,拽着悦惜一瘸一拐的就走!
“哎”叶蕴无语望望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姑娘家脸皮薄,阿姐这般说,表姐必是羞赧了。”怕叶蕴难过,文诤善解人意道。
瞧文诤一脸认真的模样,叶蕴乐了,上前垫脚摸摸头道:“诤儿若有喜欢的姑娘大可告诉阿姐,阿姐替你上门提亲。”
闻言文诤忙不迭后退一步,避开叶蕴的蹂躏慌忙婉拒:“诤儿还小,不急、不急。”
连说两个不急后,文诤带着十一落荒而逃,生怕慢一步就被叶蕴留下来选妻。
留下叶蕴与衡芜面面相觑。
“我有那么可怕吗”叶蕴问。
衡芜默默点点头,心下道,主子方才的架势,比村间的媒婆还吓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