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回到武学营时,晨光已经越过地平线缓缓升起,营中人影晃动,都在进行军练。
“报,掌营您的书信!”有人从营帐外进来。
知道此处的人不多,除蕴儿外便只有大哥一人所知,如今蕴儿不在,那传信之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心中记挂着边境众人安危,戚仲铭不等来人将信呈上,直接大步上前从此人手中夺过书信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句话,‘边防布局图丢失,速归!’,戚仲铭看完哪还顾得上善后,当即召令大家集合,而后留下十人命其入夜从密道入城,余下之人全部轻装简行随戚仲铭赶往边境。
与此同时,远在南陵栎阳东宫的容彦负手立于窗前听着属下带回来的消息。
“启禀主子,暗卫探查到容昶欲与雪国二皇子联手攻打络云,雪国二皇子许诺,只要能攻下络云,愿出兵助容昶夺回南陵。”
“呵,”容彦冷笑道:“看来容昶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如此空手套白狼的话居然也会信以为真。
“本宫命你探查的事呢,可有消息?”提起此事,容彦眉宇间染上忧色。
“属下已查清,络云太女是在清剿海寇返回的路上遇袭的,众人找了多时,最后只在谷底找到一只被猛禽啃食过的胳膊还有一些零碎的内脏。”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向来鲜少遇到对手!”容彦背在身后的手指慢慢缩紧连连否认。
对了,楚辞,楚辞呢,楚辞的功夫紧在她之下,她出事的时候楚辞为什么没在身边!
“可有她身边护卫的消息?”
那人摇头:“听闻络云太女出事就是因护卫陪同陶乐郡主上山迟迟未归,太女担心二人有事上山寻看,才被人钻了空。”
“郡主?”容彦狐疑,络云何时又多了位陶乐郡主?难道她出事与那位郡主有关?
“陶乐郡主就是之前住在皇子府的颜姑娘,因救治络云皇上有功,故而被封了郡主。”
是颜妍,颜妍与她感情极深,决不会伤害她,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容彦眸色暗了暗道:“再查,务必找到颜妍与楚辞的踪迹!”只要这两人还活着,那她就一定不会出事!
“是!”
当天晚上,方营按戚仲铭的吩咐带人通过密道来到公主府。
再次见到戚少钧,方营等人略显激动,纷纷拱手道:“见过掌营!”
“都起来吧,接下来的几日要辛苦大家了。”戚少钧道。
“但凭掌营吩咐!”
“好,进屋说话。”
戚少钧带着大家来到东厢房,嘀嘀咕咕一阵交谈后,同时起身,径直往东而去。
紧靠东侧的院落里,衡芜、白芷、文诤、戚芸彤正拿着铁锹不断挖着什么,而手筋、脚筋还没长好的楼子渊则坐在轮椅上默默看着众人忙碌。
一阵寒风吹过,文诤紧了紧衣领,看着坐在旁边的楼子渊道:“楼大哥不如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好。”
楼子渊摇头拒绝:“这是我欠她的,就让我在这里待着吧,也可安心些。”
闻言文诤无法,便又自顾自忙起来。
边境大营主帐。
戚氏祖孙三人正围着沙盘商议接下来的布局。
“祖父,据探子来报,雪国六万兵马已与游牧族汇合,想必不日将到达边境线,另外,南陵一支叛军也在朝我军方向行进,以目前的行军速度,最晚十日方可抵达络云边境。”戚少祺剑指沙盘,一边描绘三方行进方向,一边说道。
“父亲,边防布局图丢失,敌军将我方边境守卫人数摸得一清二楚,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布兵才行!”戚仲浩面色紧绷道。
“给老二的信可送到了。”戚明辉道。
“嗯,算时日应该到了。”戚仲浩略微低沉片刻道。
“那就好,”戚明辉缓口气道:“只要老二能在对方动兵前赶回,一切就好办了。”
“祖父可是已经有了主意?”戚少祺心中欢喜道。
戚明辉瞥了眼戚少祺问非所答道:“可怜老夫戎马一生,上对得起圣恩荣宠、黎明百姓,下对得起列祖列宗,独独对不起我那早逝的女儿,可怜蕴丫头,多好的孩子,最后竟然落得一个尸骨残缺的下场......”
“祖父...”戚少祺嘴角上下翕动,安慰的字却是一个都说不出来,遥想当日祖父听到表妹遇刺身亡的消息,向来精神叟烁的祖父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如今再提此事,他真担心祖父会就此倒下。
“放心,老夫已经对不起你姑母,再也不能对不起你表妹,老夫还没到蕴丫头坟前看她一眼,怎么能有事。”戚明辉拍拍戚少祺的肩,似是在宽慰他,更像是在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去。
“唉~”戚仲浩忍不住叹气:“当日镇国公府一别,谁知竟是永别,那丫头,古灵精怪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好了,不说这些了,眼下局势多变,从即日起,要多派些小队进行巡防,务必保证不让敌人混进来。”戚明辉道。
“是,末将领命!”这一刻,他们不在是祖父、父子,而是等级森严的上下级。
“报,帝都八百里加急,请将军亲启!”斥候从外面火急火燎进来道。
“念!”戚明辉道。
“是!”斥候匆匆拆开信件读起来。
“大将军安好!父皇闻得皇妹出事,痛心疾首居于殿宇静养,顾朝堂一事全权交由本王处理,本王收到消息雪国联手游牧族、南陵叛军欲攻占我络云,危机存亡之际,一切还要仰望大将军及边境数万将士英勇杀敌,本王心知大将军挂念帝都至亲,故特意将戚二公子送入公主府与戚小姐作伴,大将军可安心作战,待他日大将军凯旋而归,本王定率百官十里相迎!”
“祖父,这裕王分明是拿少钧和芸彤的性命威胁于您!”戚少祺听完当即气愤道。
“少祺,慎言!”戚仲浩瞥了眼起少祺,冲斥候摆手道:“辛苦了,信留下,你先下去吧。”
“是!”斥候上前将信放到桌案上遂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