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真怎么会伤成这样,老爷,你休要瞒我!”蓟夫人捂着帕子哭的接不上气却仍死死盯着蓟良要一个交代。
“齐衡,你先送子真回去,夫人,我们回屋谈。”
付齐衡带人轻车熟路的去了蓟子真的院子,蓟良则带着蓟夫人及两个子女回了蓟夫人的院子。
蓟良细细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听完,蓟夫人无比庆幸道:“还好老爷与子真无事,否则可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父亲,漂亮姐姐...真的...真的死了吗?”蓟子墨嘴角一抽一抽的很不愿相信,那个对他极好的漂亮姐姐真的会死。
“唉~”蓟良惋惜道:“只能说老天无眼呐~”
公主府
文诤、戚芸彤、白芷及楼子渊彻夜未眠守在前院等消息,也不知等了多久,忽闻外面有动静传来,不多时,尘封已久的府门缓缓打开,苏牧云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
“可是成了?”白芷小声问道。
苏牧云点头。
几人担忧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地。
戚芸彤喜极而泣拉过白芷的手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蕴儿她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嗯!”白芷同样留下两行热泪。
“门外的禁军已经撤了,皇上至今未醒,苏某还需回去,殿下这里....”
“苏大人快去忙吧,蕴儿这里有我们在!”戚芸彤抹干眼泪道。
苏牧云颔首,遂抬脚离开。
勤政殿,苏牧云与窦公公静静站在一处,秋月白正凝神为宇文雍施针。
这一个月来,宇文讦只让秋月白想办法吊着宇文雍一口气,并不给药材进行救治,所以导致宇文雍身体越发消瘦。
如今终于获救,秋月白用尽毕生所学,想尽各种办法让宇文雍苏醒,不过身子亏空的厉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缓的过来的。
施针结束,秋月白将银针一一取出收起,苏牧云才道:“情况如何?”
秋月白回过身摇头:“下官只能尽力一试。”
“好,皇上就全权交给秋太医了。”
“苏相言重,秋月白一定竭尽全力!”
“窦公公,朝务耽搁了一个月,苏某要先去处理,皇上有任何情况,及时派人告知我。”
“辛苦苏相了。”窦公公冲苏牧云俯身行礼,他心里清楚,太女不在了,朝中唯一能指望的就剩苏牧云一人了。
苏牧云看了看沉睡的宇文雍,作揖退下。
出了勤政殿,苏牧云径直去了政事堂,里面堆积的折子快将半个政事堂堆满,苏牧云匆匆扫了一眼,便坐下开始忙乎起来。
不多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公子,真的是您!”
钦九满脸笑意从外面进来:“他们跟钦九说公子在政事堂等钦九,钦九还有些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苏牧云抬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公子都要忙死了,还不快过来替我磨墨。”
“哎!”脆生生的应下,钦九忙走上前替苏牧云研磨。
大臣被宇文讦关押太久,又服用了太多软筋散,身体虚弱的厉害,因而,苏牧云特意给了大家五日的时间休养,五日后,百官穿戴齐整重新上朝。
今日朝议只为一件事,商议太女下葬一事。
“裕王把持朝堂多日,导致殿下久久无法入土安息,苏某本想等皇上苏醒,让皇上能见殿下一面,可皇上眼下的情况诸位大人都知道,何时苏醒连秋太医也无法下定论,所以大家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苏牧云言罢,朝中静默许久。
“依老臣之鉴,还是让太女入土为安吧。”郭淮缓缓道。
“这...会不会不妥,皇上与太女毕竟是父女,若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相见,待皇上醒来若要问责,该当如何?”人群中有人不赞同道。
“可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始终谈不妥,最终将视线齐聚苏牧云身上。
“苏相,不如您拿个主意?”翰林院学士林志道。
“是啊,日后若皇上追究,我等与苏相一同承担!”
“苏相,您就拿个主意吧。”
众人七嘴八舌,苏牧云点点头道:“殿下是皇上钦封的太女,位同太子,苏某以为理应以太子之礼送入皇陵。”
“下官附议!”众人齐声道。
最终,苏牧云当朝命钦天监算了日子,定于永安二十八年五月初一出殡。
叶蕴出殡前夜,苏牧云不声不响在灵堂守了一夜。
次日,棺椁从公主府抬出,文诤身披孝衣走在前端,衡芜、白芷、戚芸彤、楼子渊跟在两侧,苏牧云、戚少钧衔百官紧跟在后,沈括率禁军开道。
通往城门的街道上,百姓也身披白衣夹道相送,特别是曾经受过叶蕴恩惠的百姓,从公主府开始,便一直跟着送葬队伍走,直到亲眼看着棺椁送入皇陵,刹那间呜咽声此起彼伏。
“皇姐,一路走好!这一世都是你护着我,下一世换我来护你!”文诤跪在地上哭的嘶声裂肺,纵是当年从麽麽口中得知生母的惨状时,他都不曾这般悲恸过。
仪式结束,众人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直到苏牧云道了声:“走吧。”
大家才开始行动起来。
“你们走吧,我就不回去了。”楼子渊静静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道。
“楼公子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离开公主府该怎么活下去?”白芷一边抹着泪一边道。
“我的命是她给的,如今既已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留在皇陵为她守灵,了此残生吧。”
苏牧云面色一顿道:“随你。”若有可能他多希望守着她的是他,可是他明白,对她来说她最想护着的是络云的千万子民。
殿下,你等我,待络云危机解除,微臣便下来陪你!
“我们走!”苏牧云转身,带着众人返回帝都城。
经此一事,苏牧云与戚少钧联手重新整顿军务,擅自做主免去了付振国的流放之行,又下令恢复了将军府往日荣耀,不仅让他官复原职,还允他与陈文宇共同掌管五万护城军。
而兵部一职暂由苏牧云兼顾,待日后有合适的人选再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