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希望游辰帮忙抓捕雨夜屠夫？”
    “没错，非人才能对付非人。”
    焦凯走出房间，来到走廊。
    他上下望去，这是一栋七层的楼房。
    每一层都连着一排房间，标准的家属楼建筑。
    多年前，附近的工厂兴建了许多这样的家属楼。
    随着工厂的衰退、倒闭……
    这些家属楼变成了出租屋，成为许多人在青州市的落脚点。
    时间过了八点，太阳完全升起，空气变得炙热起来。
    “什么名字？”
    “钟阳。”
    “听说你是语文老师。”
    “是的，青州五中的老师。”
    “身份证拿来看看。”
    “哦，我放屋里了。”钟阳转身进屋，在抽屉里寻找起来。
    “给你。”
    警员接过身份证，低头看了看，没什么问题。
    正当他想还回去的时候，焦凯伸手拦住。
    他拿过身份证，看向上面的地址。
    吕州市合营镇柳树集钟家村。
    焦凯对钟家村并不了解，但他知道柳树集。
    以前有一起案子，嫌疑人逃窜到柳树集一带。
    是个荒僻穷苦的地方。
    柳树集再下面的村子，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小伙子不错。”焦凯说道。
    一个穷苦农村的孩子，能一路读到大学，还能来到青州五中当老师，证明钟阳不仅能吃苦，脑子还很聪明。
    钟阳报以微笑 ，没有多说什么。
    “能进去看看嘛？”焦凯指着房间说道。
    “可以可以……”
    钟阳主动推开房门。
    客厅里陈设简单，桌椅一看就是学校里不用，他拿回来的。
    靠墙处有个书架，上面大部分是教材，也有一些小说。
    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看不出特定喜好。
    客厅和卧室之间没有房门阻隔，而是挂着半截布帘。
    透过布帘下方，能看到卧室的床脚，床底下堆着的，依旧是书。
    不过，床底昏暗，看不出是什么书籍。
    “你的气色不太好，熬夜了？”焦凯问道。
    “哦，昨晚在备课，马上期末考了。”
    钟阳后退一步，露出身后的书桌。
    上面摊开一本教材，还放着备课本，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嗯。”
    焦凯点点头，视线又看向布帘。
    要不要去卧室看看？
    到目前为止，钟阳表现的很正常。
    三十不到年纪，穿着白衬衫，衬衫下摆一丝不苟的扎进裤腰。
    脸上的神情随和，自然。
    谈吐也没有丝毫磕巴。
    但是……
    正是因为这种正常，让焦凯心生怀疑，直觉般的怀疑。
    多年的刑警工作，焦凯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焦凯迈步走向卧室，钟阳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任何动作。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焦凯的脚步声。
    然而，
    在焦凯看不到的背后，钟阳悄无声息的摘下眼镜，肩膀上腾起黑色烟气。
    “焦队长！”
    “你们焦队长呢？！”门外传来呼喊、
    “在这里。”
    警员小刘招手。
    嘭！
    吴池推开房门，焦凯背对着，手正要拉开门帘。
    “快来！出大事了！”
    焦凯皱眉转身，只见吴池神色凝重，却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里还有钟阳，
    那么，吴池沉默的原因，肯定是发生了不能对普通人说的事情。
    “有新的案件？”焦凯心中咯噔一下。
    哐当！
    焦凯迈步走出房间。
    随着房门关上，钟阳嘴角露出冷笑。
    外面走廊响起嘈杂声音，警员都在离开，也有人传来消息。
    “又死人了！”
    “死了好几个！”
    钟阳的笑容收敛，眸光闪动。
    “到底什么事？”
    走出楼梯后，焦凯低声问道。
    “一辆面包车里，有六具尸体。”
    “什么？！”焦凯瞪大了眼睛。
    饶是他当了这么久的刑警，见过无数大案要案。
    此时此刻，死者的数量，仍旧令他震惊。
    “冷静，还有比六具尸体更重磅的消息。”吴池冷声说道。
    钢铁路与邮电路交汇口，路边树荫下停着银色面包车。
    面包车是常见的车型、品牌。
    包括颜色，有些灰暗的银色。
    这样的面包车，在青州市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
    不同寻常的是，面包车下方的门缝处，在渗出鲜血。
    “散开散开，该上班的上班去，没什么好看的。”
    警员驱赶人群，拉起警戒线。
    一辆警车疾驰而来，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现场查勘，提着工具箱快步走下。
    他们先是隔着车玻璃往里看去，瞳孔不由凝缩。
    面包车的后排，尸体堆叠在一起，多到一时间分不出有几具。
    哗啦！
    拉开车门，手脚掉落出来。
    “哇！”
    “嘶……”
    围观人群发出连声惊呼，更是凑上前来。
    “都给我退后！”警员大喊，几乎拦不住。
    “枪伤！土枪！”
    一名查勘人员指着死者面部。
    细密的圆形洞口，渗出的鲜血干涸，泛着暗红色。
    被土制猎枪的铁砂击中，才会呈现这样的伤口。
    “黑帮火拼？”另一人说道。
    “很有可能，赶紧让吴队长焦队长过来。”
    片刻之后，
    围观的人群分开道路，焦凯吴池走入。
    “二十分钟前，是扫地工人发现报警的。”
    “死了这么多人，为何到现在才发现？”焦凯皱眉，面包车就在路边，不是应该更早发现吗？
    “钢铁厂效益不好，周六只有锅炉工上班。”
    “倒是会挑地方。”焦凯沉声说道。
    “吴队长，焦队长。”
    查勘人员后退两步，让出位置。
    焦凯的目光往里一扫，双眉紧锁。
    太惨烈了，焦凯只能这么说。
    不大的面包车后车厢，六具尸体塞得满满当当。
    鲜血像是榨出的果汁一般，汇聚到车厢底部，又顺着缝隙流出。
    “大概率是黑帮火拼。”一名查勘人员指了指副驾驶。
    副驾驶同样塞得满当当的。
    两只黑色帆布袋，还有一些枪管从缝隙中钻出。
    “拿开。”焦凯说道。
    查勘人员提起一个帆布袋，露出两把短管猎枪。
    “帆布袋打开。”
    呲啦……
    拉链滑动，露出装的满满的药片。
    这些药片裹在塑料袋里，外面又缠满透明胶带。
    “大约五斤一捆。”查勘人员掂量了下重量。
    一众警察瞳孔凝缩，
    眼前两个大帆布袋加起来，有超过一百斤致幻药片。
    要知道，国内对于致幻类毒品一直都是高压政策，五十克就能吃花生米。
    超过一百斤的致幻药片，是重大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