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啊,南宫前辈。”南极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望着驾驭着彼岸金龙从后面跟上来的南宫吟道,
南宫吟的身形依旧是那么轻盈,一个熟练的翻身便落在了南极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两罐水神号上弄来的能量饮料,一罐直接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被南极头也不抬地抓住,
“咔嚓———”
汽水饮料撬开瓶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轻灵悦耳,南极可以依稀辨认出,这好像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宇碧汽水饮料,带着一股汽水的甜味直冲味蕾,在饭前喝一口,真的可以起到一些开胃的作用,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南极撑着自己的小脑袋道,之前的头脑风暴就这么被打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觉得你有点被胜利冲昏头脑了,所以我特地来给你洗洗脑子。”南宫吟说出这句话感觉是云淡风轻的,但是口吻中带的警告气息让南极听着还些不太舒服,
他有些不耐烦地道:“...有吗?我觉得我还好啊,只是没有办法,一个人责任越大的时候,有时候你就必须要戴上面具去面对世间的一切。”
...
南宫吟摇了摇头道,
“...不,你这不是面具,你已经开始有点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了,我没有想到彼岸星最强版本的永动机,居然也会在长时间的顺风顺水之下,被欲望所吞噬。”
“就听你刚才讲的那几句话,我就能听出你话语中已经想到了怎么要取下水神号,铲除盒子与川剑国的计划,我没说错吧?”
南极的眼神不禁有些呆滞,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什么彼岸星最强版本的永动机?你在说什么啊?”
南宫吟叹了口气道:“有两件事,我觉得你是迟早要知道的,现在跟你说,让你好好冷静一下,或许会比较好。”
南极将脑海中关于夺取水神号的计划暂时扔在一边,连忙问道:“...您但说无妨。”
南宫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两件事,有一件是关于你和我的,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自己的。”
南极听到她这么严肃的口气,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南宫吟很少会跟他这样讲话,一般讲出这种话的时候,就说明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冰火神星之后,你来问过我关于云阁青楼的事情。”南宫吟的第一句话便让南极把心提了起来,
【“额…这就奇怪了…小水跟我吵架的原因,说是因为…说是因为在糖妖幻化的心罗梦境之中,她看到了我的心罗梦境…”
“你听我说完,她说她看到我跟您在彼岸星的云阁青楼里,说什么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这才跟我冷战的。”
…
南宫吟的笑容顿时凝固,空气中的尴尬成分已经多得让南极想找一个地洞直接钻进去,他甚至能看到南宫吟迅速攥紧的拳头和眉宇之中一闪而过的愤怒与羞愧,
“…您怎么了?”南极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大变的南宫吟道,
“...没,没事。”南宫吟沉默良久,这才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呆在彼岸舰队服役,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更别说你了,这…这一定是糖妖幻化出来挑拨你们二人关系的伎俩!”】
...
望着南极点点头的样子,南宫吟一口喝完手中的宇碧饮料,接着道:“我希望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一字一句地挺清楚,并且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南极点了点头,一边回忆着一个月前的记忆,一边伸出四根手指道:“我发誓,绝对不跟任何人说。”
听到南极的保证,南宫吟便切入此次的谈话的主题,她有些羞愧地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一件事。”
“在彼岸舰上服役的前五年,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作为彼岸舰的特工与招牌歌伎这样的双重身份,出现在各大彼岸星的重要舞台上,目的是收集各大政要人物污染彼岸星的实质性证据,并最后上交给徐啸天舰长,由他上报联合国处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不叫南宫吟,我叫木子今。”
木子今!
当这三个字从南宫吟嘴里说出的时候,南极的第一反应便是脑海里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了一般,拼命地冲撞自己脑海原本行云流水的记忆,企图破开那一道尘封的大门,
“而就在我加入极冰神宫号的前一年,我在彼岸城云阁青楼准备收集关于彼岸城盒家的参与最后一批王牌永动机器人实验的证据时,我接到了来自盒家的电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打给我的不是盒家的总管老权,也不是盒家的主理人盒成,而是你曾经的兄弟,如今的水神号船长,盒子。”
“...盒子委托的那个人告诉我,他有一位朋友热爱音律希望能听我歌舞一曲,并且答应事后会让我成为盒家的高层理事人员,享有百分之三的盒家股份。”
“由于我很清楚盒子与其父亲盒成一直处于水火不容的这样一个状态,对于盒子的这一份邀请,我自然还是抱着极大的相信度的,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上了彼岸金龙和黑蓝双剑。”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盒子真的带来一位朋友,并且真的让我弹了一首古琴曲,我至今还记得那第一首曲名为汉宫秋月,而那位朋友,就是你。”
“...什么?!”南极差点没把自己口中的宇碧饮料给喷出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跟盒子那家伙去过云阁青楼啊???我知道这个家伙好色,从小就不学好,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带我去那种地方啊!”
南宫吟稍微沉默了片刻,接着道:“...那便是我要跟你讲的第二件事,不过,还请你先听完那第一件事。”
“哦哦...好的,你说,”南极现在已经是方寸大乱,按照南宫吟这样的说法,水神之女在他的心罗梦境之中所看到的东西难道就是...
真的?
虽然从南极的表情之中南宫吟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但是南宫吟还是自顾自地讲道,
“那个名叫南极的男孩与现在的你不一样,那个男孩有着温柔的眼神,虽然讲话吞吞吐吐的,但是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来一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不小心交到了那样的狐朋狗友而已。”
“...而且那个时候的南极,不仅有着自己的理想,而且真的如盒子所说的那样,无比精通音律。”
...
【“木子今小姐,应该有很多说不出的苦衷吧?或者说,您对眼下的生活,并不满意,对吗?还有…”
“诶,南极。”盒子示意南极说话不要太直接,毕竟在这种地方最忌讳谈起别人的过往,早就熟知云阁青楼的规矩的他自然毫无犹豫地打断了南极道,
“...无妨,你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她的眉头微微一抬,似乎是听出了南极的话外之音,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竟然也有着这般的音律领悟,听出了自己琴声之中的无奈与哀伤,自然让她稍稍提起了一些兴趣,
“我觉得…从您的音乐之中,我能感受到曾经那个世界的美好,还有您对自由的向往,您呆在这里,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表的苦衷,当然…我不是要揭您的伤疤,”
南极红着脸,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因为…我太能体会这汉宫秋月其中的些许的音符变化,就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哀伤…”
“...说下去。”】
【“因为…我先前见过一次阁下,听到您弹的那首高山流水,本应悠扬壮阔的山水之音,歌声中却夹杂着几分苦涩与无奈,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木子今小姐…您应该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吧?”
“...你这个小家伙,真的很不一般呢?”
木子今依旧没有揭开自己的面纱,但是她给南极的感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的陌生,“既然你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不知道,你又有何故事呢?”
“我…我没什么故事…”
本来还滔滔不绝的南极一听到木子今提到自己,顿时又有些结巴地道,
“我只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学院学生,我知道不应该来到这种地方,但是…但是对音律的喜爱,又不得不让我踏进这处比所有彼岸城剧场都要强上万倍的地方。”】
...
听着南宫吟所讲述的这些故事片段,南极的眉头已经越皱越紧,他愈发觉得这些事情就是在自己真正经历过那样。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而且这其中的片段,似乎跟水神之女所描述关于自己在心罗梦境之中所经历的那个片段完全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段流年往事呢?
南宫吟从自己的储物手环中取出那一柄似曾相识的古琴道:“...你想不起来是正常的,因为在那一晚之后,你经历了一件彻底改变你人生的事情。”
“当然...具体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并不清楚,我也是那一次在与冰火泰坦的战斗中,你第一次受了重伤时我们所发现关于你的秘密,这个我稍候会跟你讲清楚的。”
...
“切切犹闻忆旧年,黄沙淹没汉江山。
三千宫阙一家帝,两万韶音几个鸢。
泪雨无声皴白指,黄花送雁泣丝弦。
清风低诉些些事,昨月始从今日圆。
诉衷情·汉宫秋
宫汉章
花垂秋断自难安。
叹去时香残。
金风玉叶坠,乱乱乱、扰人寰。
清冷月,似姣容,照尘凡。
几丝伤意,岂止今夕,九月十三。”
...
“希望我当时的那首汉宫秋月,能让你想起当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虽然的确心痛,但是与你之后所受的痛苦相比...”
南宫吟一字一句地道,“我的痛苦,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南极此刻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只能咬着牙接着问道,
“...那,那一晚后来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