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华也让陶大膀监视史山东,这是国民党军统惯用的伎俩。整个国民党都这么干。
军统要押送张三去监狱,便命令张三拿着信押着李四一起去,张三还以为自己的任务是押送李四,可到了地方张三把信交上去后,自己却被扣下了。
更有甚者,军统里有自己押送自己进监狱的事情,上级让你去送信,信送到了,人家一看信,自己被留下逮捕入狱了。
史山东和陶大膀骑着马在草原闲溜达,这也是他们二人经常从事的日常消遣。冬天能打猎,夏天不能。动物只有在入冬的时候才能够长出厚厚的绒毛,那些绒毛非常保暖,冬天打的猎物皮子可以缝制帽子,皮衣。
而夏季打的猎物除了吃肉,毛皮几乎不能制作什么。夏季的动物了为了散热脱去了一些毛,新的绒毛还没长出来。
“这薛华谁也不信任啊,让你看着我,又让我看着你!”陶大膀说道。
“这还是好的,我们俩谁看着谁都是一回事。就是我们的手下能不能有被她收买的,这是我最担心的。”史山东不无惆怅地说道。
“有肯定是有,但我们也不用担心,跟着他们反共先锋军干就是了。有一天分道扬镳了再说。老话不是说吗,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卖豆腐。”史山东听了陶大膀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但,史山东一直担心自己这个旅的某个团长、连长被薛华收买,在暗地里监视自己。所以,要加倍小心,不能大意。稍有不慎脑袋可能搬家,那就什么都不能吃了。
突然,陶大膀的一名随从喊道:“旅长快看!有熊瞎子。”大家听了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从很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只黑熊,个头还挺大。这么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史山东和陶大膀也都看到了黑熊,不是一只,从树林里又出来一只。
山里人都知道现在是熊瞎子繁殖季节,他们会带着幼崽出来觅食,一是为了让幼崽健康茁壮地成长,再就是让它们学会觅食,黑熊妈妈不能总养着它们。
正在人们大眼瞪小眼看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又出来好几只黑熊。
现在是黑熊养育幼崽的时候,黑熊妈妈非常凶狠,见人就追,追上了就用舌头舔你,能把人的脸舔得面目全非,像鬼一样。
有的随从不由自主地去掏枪。
但陶大膀这些老油条是不在乎什么黑熊的,这么多人,这么多支枪,还怕几只黑熊。
史山东虽然不是很害怕,但看着这么多的黑熊出没,也是有点发毛。但一看他和陶大膀带领的卫队有五十多人,保镖都是双匣子。
陶大膀看出史山东的胆怯,便问道:“害怕了?你们老家没有熊瞎子吧?”
史山东笑着说:“我们老家是没有,但这么多人我怕什么。就是来一群我也不怕。”
史山东刚说完,他和陶大膀等人都愣住了,刚说完一群,从树林里陆陆续续真出来了一群。
“开枪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保镖说了一句。
“别开枪!”陶大膀喊道。喊话的时候陶大膀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群黑熊。他接着说道:“怎么像人呢?”
陶大膀一说像人,大家都觉得是像人。
“是人,不是黑熊。”有人喊道。
真是人,大家都看清楚了。只见十几个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走着。他们每走一步都显得相当吃力。
史山东看着这群人有些懵圈,他们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关里来逃荒的。但转念一想不对,逃荒怎么能逃到深山老林里来了。
再看他们的样子,比逃荒的还惨。不能说是衣衫不整,因为他们大部分是没衣服的。
几乎都光着膀子,裤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刮的,裤腿破烂不堪,都成了短裤。更加可悲的是有人光着屁股。
而他们的脸以及身上的皮肤和泥土一样的颜色,伤口形成的结疤一片一片的。脚几乎看不出脚趾头,只看到黑乎乎的像熊掌一样。
脸上的颜色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只有转动的眼珠子能够看出是白色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团,里边有泥土和树叶子。
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他们遇到野人了。或者是大猩猩变种。
“陶旅长,史旅长!”突然那群人里有人喊道。
这一喊把所有的人都喊愣了,这群野人怎么认识陶旅长和史旅长。史山东和陶大膀也感到奇怪,这些人怎么喊出了我的名字。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疲惫至极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也没有武器。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陶大膀和史山东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二人下马走到他们的身边。
但二人也没看出来这群人是干什么的。“陶旅长,你不认识我了。”那群人里又有人问陶大膀。
陶大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说话人,突然陶大膀喊道:“你是何占魁,何旅长?”
“是我,我是何占魁。”何占魁喊道。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平时陶大膀和何占魁关系也不是怎么密切,但何占魁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在这种场合见面了,确实让人感到亲切。
当然,亲切度来说,何占魁远大于陶大膀。
有的人见到陶大膀他们立刻瘫软在地,陶大膀和史山东命令人把他们抱起。
何占魁九死一生,总算回来了,见到反共先锋军的人了,就如同到家了。
接着史山东也认出特务连的连长武天峰和张连长。大家紧紧拥抱,握手。
寒暄过后,有内裤的脱下来裤子,给光屁股的穿上。有衬衣的把衬衣脱下来给光膀子的穿上。
大家把他们十一个人都扶上了马,然后朝乌鸦谷的第一二旅的旅部走去。这些人太疲惫了,他们骑在马上都是摇摇晃晃的。
好在距离旅部不是很远,很快就到第二旅的旅部。陶大膀急忙让卫生员给伤病员包扎伤口。
他们的伤口流的都不是血了,流的都是脓水或者血水。有的伤口开裂得像小孩子的嘴一样,看着都让人胆寒。
包扎完伤口,又让他们洗漱,洗漱完毕,穿上干净衣服,这回看着还都像个人。
陶大膀告诉厨师,不要给他们吃干的,稀粥就行,免得撑坏他们。
薛华接到报告,说何占魁他们回到了乌鸦谷,便打马飞奔直奔乌鸦谷而来。派出这股部队一直是音信皆无,她都认为何占魁他们是不会回来了。
何占魁不回来,他带领的队伍可能也都交代给共产党了。但没办法,现在是越打人越少。
薛华赶到乌鸦谷,何占魁见到薛华,恨不得给薛华跪下。满肚子的委屈想和薛华诉说。
薛华安慰他不要着急,吃饱喝得养足精神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