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珊听了赵玉娘的话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能走了,走路无法和前线联系。”
这时,报务员过来,都没有拿电报纸,而是直接报告。
“报告主任!王司令问从东边来趟列车,是否拦停它?”
赵玉娘听了就是一愣,她非常清楚现在的火车几乎拉的都是支援前线的军用物资,如果被劫后果不堪设想。
别说是被劫就是爆炸起火,自己都难辞其咎。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被人知道真相,是我带人追缴匪徒期间军用物资被毁,那可就糟糕啊。
不用说拦下它是最安全的。
“应该在站外拦下这列火车。”冯淑兰轻声说道。
“不要拦!拦就有假了,要向往常一样!”赵玉娘命令说。赵玉娘的果断令冯淑兰甘雨珊都是大吃一惊。
刚才还在思考,瞬间就作出了决定,放到谁的身上都会感到惊讶。但对赵玉娘来说必须当机立断,那火车快速往大亮河车站飞奔。
拦与不拦没时间多考虑,赵玉娘立即想到,如果火车不能正点进入大亮河车站,极有可能引起匪徒的怀疑。现在要的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使他们不能再回到龙头要塞。
但火车进站风险也大,现在赵玉娘就是在赌,她赌火车进站不能引起匪徒怀疑,她赌军火不会出问题,她赌能把匪徒一网打尽。
命令下了,也就由它去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此时的赵玉娘反而坦然了。
“王召的部队也要接近大亮河兵站了。”甘雨珊看看腕上的手表轻声说道。赵玉娘看了一眼甘雨珊,她明白甘雨珊这是给自己吃定心丸。
王召的队伍上去,军列和兵站都不会有大问题。
“最理想的是悄悄围住大亮河车站,甚至兵站都不通知。这样全歼的把握就大一点。”赵玉娘说道。
“王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应该领会您的意图。”
“但愿吧!”赵玉娘长出一口气叹道。
有些事情人算不如天算,赵玉娘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反共先锋军的凶狠和野蛮。
反共先锋军越来越孤立,也就是他们的活动地域越来越狭小。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越来越红火,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已经结束,支前活动成了各级领导的头等大事。
分到土地和房屋的佃农兴高采烈,积极支前参军。有的是老子送儿子,有的是媳妇送丈夫,尽管她们有些不舍,但看到人家男人当兵那种神气劲也就不甘落后。多少有点赶时髦的味道。
而北疆剿总前线的消息是越来越糟,整个剿总部队只是龟缩在几个孤立的大城市之中。
得不到剿总的支援,甚至口头的许诺都越来越少。过去还能画饼充饥,现在连饼都没时间没精力给画了。
老奸巨猾的薛曾山现在考虑退路了,但他上司让他坚守下去,等待国军打到北黑省,统一整个北疆,乃至全国。
如果自己贸然撤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但最近陶大膀和董洪昌想到了往老金沟里边发展,这让薛家兄妹看到了一条光明的出路。
老金沟地形复杂,蜿蜒曲折,里边有很多日本人遗留下的矿山和各种场子,例如金矿、煤矿、铁矿;还有伐木场、蚕场、农场等等。
再有老金沟往东和东南与北联国接壤,往南和北鲜国搭界。属于三不管的地界。共产党目前还没有对这一区域进驻部队,也没有开展什么土地革命。
这样老金沟就成了反共先锋军的大后方。
当然薛曾山还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关键时刻保命。就是沿着北鲜国的边境往南偏西可以和北疆剿总的部队接触,部队不行可以在海上逃命。
这条秘密交通线他们利用过,但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对他们忠心耿耿能的何占彪都不知道。
他们用何占彪用得顺手,但他们清楚,土匪出身的人都是唯利是图,故土难离,关键的时候他们可能因为利益出卖自己。
所以,这条通道只有他们薛家兄妹和于青知道。三人密谋关键时候把队伍拉出去从这条通道撤出去。
当然,这是下策,就凭龙头要塞这一复杂的军事工程,他们也能撑下去。于青也想现在就拉着队伍从那条秘密通道出去,他觉得现在还算是人强马壮,共产党的部队不可能拦住。
如果从正面出击,有剿匪大队严密防守,再加上他们的各种武装,如果出去立刻就会被歼灭。
但薛曾山和薛华不同意,他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而此时何占彪的一次行动,犹如给反共先锋军打了一针强心剂。
何占彪根据自己的眼线,掌握了一个粮站的信息。虽然很远,但防守空虚,如果能够快速出击,快速撤退,成功的把握极大。
于是,何占彪带着一队人马轻装急进,很快就打下粮站,夺得了粮食。
回来后薛曾山和薛华没有处理何占彪的擅自行动,甚至责怪都没有。
因为何占彪前脚到家,后边北疆剿总的嘉奖令就到了。褒奖反共先锋军是党国的柱石,是统一大业的栋梁。
薛华和薛曾山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剿总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反响怎么这么大。
就像赵玉娘不知道这次粮站被劫是一个道理。
薛华和薛曾山利用这次劫粮的成功案例,大肆吹捧反共先锋军的威力和神奇。
薛华手下有个小崽子,叫三只手!他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原来在绺子里当过胡子。后来绺子被打散花了。
他跑回了家,到家没敢说是出去当胡子了,而是说做买卖去了。他家在铁路边住,他就爬火车偷东西。
有一次他上了火车看到整箱整箱的东西,他不知道什么,但想拆开又拆不开。稀里糊涂地火车就进站了。
火车一停,他吓得跳下了火车藏了起来,他看到一些人往火车上装东西,也是一箱一箱的。
其中一个箱子散花了,货物散了一地,原来里边是步枪。
三只手在绺子当过胡子,对枪当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