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说了句:“我去找大夫让看看。”转身走出病房直奔主任办公室。
“大夫,病人又流鼻血了!”
主任一听,摇摇头:“发烧,流鼻血,这个情况不妙啊!”
马上随刘老板来到病房查看情况。
孙雪捂着鼻子的那只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刘老板赶紧拿纸擦拭孙雪手上的血,安慰道:“孙雪,别慌,大夫来了。”
主任马上吩咐身边的护士,“先拿冰袋给病人止血。”
当冰袋敷到孙雪鼻子上时,她感觉到一股清凉顺着鼻尖一下子渗到她全身。
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孙雪晕乎乎的脑袋马上清醒了不少,感觉到好舒服。
这一招很管用,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一整天,孙雪都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感觉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困过。
眼皮子上好像压了一块石子,压的她抬不起来。
“孙雪,别睡了,老爸陪你说说话。”
刘老板开始给孙雪讲他年轻时的故事,孙雪努力睁大眼睛听着,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
看到孙雪睡着了,他也赶紧眯一会,晚上没休息好,他也困的不行了。
连着三天时间,孙雪白天昏昏欲睡,一到晚上就发烧。
三天时间,刘老板就趁白天孙雪睡着的时候去了一趟楼盘,把事情给刘斌交代一下马上就赶回了医院。
三个晚上,他几乎没有合眼,一到凌晨,孙雪就开始发烧。
他就不停的拿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给她擦胳膊,擦手心来降温。
三个晚上,他就靠浓茶,抽烟来抵抗困意。
第四天早上,吃过早餐,安顿好孙雪,他不等主任来查房,自己先主动找到主任。
“坐吧。”
听到主任的话,他忐忑不安的坐下来,偷偷观察着主任脸上的表情。
“你是病人的干爹?”
“嗯嗯。”
“病人的家属为啥都几天时间了还不来?”
刘老板一听这话,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夫,我也不瞒你了。孙雪是个孤儿,她有个爷爷,但也是残疾人,年龄也大了,我一直没告诉他,我怕老人担心。”
听完刘老板的话,大夫叹了口气。
“哎!也是命苦的一个孩子呀!”
刘老板急切的问:“大夫,检验结果咋样?”
大夫拿起手边的几页报告单,不住摇头:“根据检验结果来看,和我之前的判断一样,是白血病。”
听到这句话,刘老板感觉五雷轰顶,腿一下子就软了。
“大夫,怎么可能?化验结果有问题吧?”
“检验结果肯定错不了。为了进一步确诊,接下来我会安排给她做骨髓穿刺化验。如果检验结果和这次的吻合,那就百分百确诊是白血病了。”
“七天后,结果就出来了。我也希望到时候结果和现在的不一样。”
刘老板大脑一片空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好的一个女孩,哎!”
主任摇摇头,语气中是满满的同情和惋惜。
刘老板不知怎么从主任办公室走出来的,他心里始终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他麻木的走进病房。
孙雪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刘老板走进病房的时候,她已经起床了。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上还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洗脸盆,洗漱用品,水杯等,塞的满满当当。
看到刘老板走进来,笑道:“爸,我就说别买这么多吃的,你看,香蕉都放烂了。”
说着拿起一大把发黑的香蕉让刘老板看。
“爸,你知道吗?那些山区的孩子,很多人都没吃过香蕉。”
孙雪剥开一根,发现里面也烂了,又剥开一根,还是烂的。
最后只能将一大把香蕉扔进了垃圾桶,感叹一句:“要是早一点发现就把它吃了,哎!太可惜了!”
听到这句话,刘老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孙雪忙活着收拾东西,一转头看到刘老板泪流满面。
“爸,你咋啦?”
孙雪迷惑的看着刘老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刘老板赶紧笑着揉揉眼睛,眨巴了几下小眼睛,说:“刚有虫子飞到眼睛里了。”
“爸,你别用手揉眼睛,你别动。我拿纸帮你把虫子粘出来。”
说着,孙雪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走到刘老板面前。
“爸,你使劲把眼睛睁大,慢慢的转动眼球,我来帮你粘。”
刘老板使劲睁大眼睛,泪水却像是开闸的水,澎涌而出。
孙雪只好拿纸擦起了刘老板的眼泪。
刘老板苦笑道:“孙雪,不用找了,虫子可能已经出来了。我先去水房洗把脸。”
他一口气跑到水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捧起冰冷的水拼命洗着脸。
边洗边小声抽泣起来,心里像是堵着一块东西,憋的他难受。
也不知洗了多久,他擦干脸,去楼道里猛抽了几根烟,才一脸微笑的走进病房。
“爸,洗个脸这么久呀?我还以为你去化妆了呢?”
刘老板笑笑不说话。
“爸,还有两个苹果,我去洗,吃完我们就回家。”
孙雪拿着苹果像一只小鸟一样欢快的走出了病房。
等她满心欢喜的拿着苹果进来时,看着铺开的床铺,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
“爸,你把被子拉开干嘛?”
刘老板眼睛笑成一条缝,说:”大夫说了,你暂时还不能出院,还需要观察几天时间,你的发烧还没退。”
孙雪一脸的不乐意:“之前不是说好的,三天后就出院吗?”
刘老板赶紧哄道:“你就乖乖待着,咱们是病人,总的听大夫的话。”
孙雪嘴巴一撇:“大夫就知道吓唬你,啥都听大夫的。不行,我今天必须要出院。”
孙雪说完,把苹果往刘老板手中一塞:“吃完这个苹果,咱们就出院,别听那些大夫吓唬你,我都懂。”
咔嚓一声,孙雪使劲咬了一口苹果。
“爸,你吃呀!”
孙雪看着刘老板,催促道。
“好,我吃。”
一口咬下去,他丝毫没感觉到苹果的甘甜,心里却泛起的是阵阵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