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巴人和秦人都好斗,为减少没必要的流血冲突,许多鱼曾下令,不允许在府城内佩戴危险物品。
若有纠纷,可上比武台,生死勿论。
所以,在场的人虽然怒愤填鹰,但面对明晃晃的刀刃,依旧没有办法。
年轻男子得意地轻笑:“够胆,你们便上!”
啪!
哗啦啦!
一条软鞭犹如一条灵活的蛇,将年轻男子和他的仆从们的武器席卷在地,仿若还不解气一般,在他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违律佩戴武器,拿下!”许多鱼手持软鞭,厉声喝道。
“女君!”
“郡尉大人!”
人群似乎找到了靠山,齐步朝年轻男子围过来。
年轻男子却无一丝一毫的紧张,反而有恃无恐地上下打量许多鱼:“你便是新上任的郡尉?你是女郎?”
许多鱼理都没理他,直接叫巡卫将他们拿下,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宋家家主知道女君轻易不登门,登门必有事,连忙将许多鱼迎到后院。
“我欲将这青瓷壶贡上,宋家家主开个价吧。”许多鱼最怕的就是砍价,砍狠了,于心不忍,不砍吧,又容易挨宰。
好在自己地位高,宋家应该不会狮子大张口。
宋家家主和陶实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何止不会要高价,简直就想白送!
贡品啊!给大王使用的!
天底下还有比大王更厉害的代言人吗?
只要送上去,宋家陶器的格调不得蹭蹭上涨?
“会长,您客套了,这瓷器是宋家的,也是商会的。您将它送给王上,这对商会,对宋家是大大的恩情。怎么还能找您要钱呢?被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宋家家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真诚道。
许多鱼能占他这个便宜?
许多鱼二话不说,扔下一快金饼,让侍卫抱着瓷器:“明日我会派20护卫保护陶实,并为他安排官舍。”
陶实喜出望外:“多谢女君!”
宋家家主懊恼地拍自己的脑门:“是我思虑不周,果然还是女君心细!”
一拿到好物件,许多鱼就命人带着税收和青瓷快马加鞭赶赴咸阳。
这时,有县尉来报:“启禀大人,犯人是归家分支的大少爷。请问该如何处置?”
许多鱼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依律处置。当众行凶,毫无悔意,数罪并罚,从重处理!”
“喏!”
“将他们为何能带兵器入府城的原因查出来,若有官员勾连,按叛逆罪论处。”
“喏!”
许多鱼放下手中的竹简,这探子就像是身上的跳蚤,筛出来一批,还会再来一批,惹人烦。
“应该是章清回去后有动作,派这大少爷打探虚实来了。”胡非子喝着参汤,慢悠悠道。
“既敢派来,还敢挑衅,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许多鱼倒是很想将巴地武力推平,但一是冬季不宜起兵戈,二是楚国的动作有点大,还需防范,三是给章清一点时间。
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若是不能……
——
当许多鱼派去送税收和珍品的侍卫们,昼夜兼程赶到咸阳时,咸阳亦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秋收过后,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冬祭祖做准备,路上的行人和商人都多了许多。
“不愧是咸阳,干净整洁又富庶。”头一次来咸阳的侍卫看得眼花缭乱。
“咱们府城也不差什么。就是府城略显破旧罢了。”
侍卫们先去官衙交接“经”“传”,然后去交税。
“你们是从巴蜀而来?”少府刚出门就看到侍卫等人。
因为少府的顶头上司是秦相蔡泽,自是对巴蜀多些了解和关照。
同少府一起出来的治粟内史亦是好奇地问道:“这瞧上去,比去年最起码多上三成!”
少府主管山海地泽税收和官方手工业,治粟内史则负责租税收入和财政开发,都是对口的官员。
侍卫们低头行礼:“确实如此。自李郡守修建都江堰略有成效之后,巴蜀的耕地多了很多,今年秋收也不错。”
少府知晓一部分内情,便催促治粟内史:“不是约好要一起去你府中一叙?这等琐事,按正常流程办理即可。”
治粟内史笑嘻嘻地对侍卫们说:“我同李冰是世交,熟知他的为人。你们转告郡尉,送礼不积极,态度有问题!若非秦相在中转圜,你们巴蜀的日子岂会如此安稳?”
少府拉着治粟内史往外走:“就你多话!”
离开很远后,治粟内史才叹口气:“这郡尉虽是女郎,但有才有能力,兵强马壮,还有巴蜀商会这个钱袋子,且偏居一隅。看她行事,对王上不大敬重,日后,恐为心腹大患啊!”
少府将双手拢入袖子中,淡淡道:“自周朝开始,便天下分封诸侯,大诸侯何其多?你又何必在意她一个?”
治粟内史蹙着眉,声音中难掩忧虑:“商郡重农抑商,为大秦定下耕战国策。但这许郡尉,对商人,对诸子百家的态度,我怕会动摇国本。”
“此事,大王自有定夺。你我奉命行事就够了。”
因许多鱼贡献的税收和瓷器,让秦王很开心,秦王将少府,秦相蔡泽和公子子楚,公子政一起传唤过来。
“少府,巴蜀之地为何税收增多,李郡守可曾上书说明?”
少府出列:“回禀大王,李郡守上书称原因有三,一是治水工程取得进展,耕田扩大。二是农业器具的更新,郡府免费租用曲辕犁,踏锥,犁耙等工具,提高生产效率。三是采用了堆肥技术!”
少府把文书呈给秦王,上面是各种带图说明,还有今年和历年的数据对比。
秦王仔仔细细看了许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略带些后悔:“我原本听闻巴蜀商会劫六国,富己身,便以为她不曾悉心办事,光顾着搂钱。想来,是错过怪她了。”
秦相蔡泽站出来道:“这些农耕之举,意义重大,大王何不依律升爵?”
公子子楚:“不可!她重商,已是有违国策,顶多功过相抵。”
秦王亦是左右为难,他确实是故意不让许多鱼负责明年战事的,但现下心中略有后悔:“公子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