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乾早期是两个孩子都供着去读书的。
甚至何雨生要早早的入了学。
奈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校这种地方安排了很多女老师。
何雨生虽小,但面对很多,这种一看就是从女校出来的女老师,一下子沉醉了。
有些女老师,甚至仍然是学生时期的衣服。
短发,蓝衫,黑裙,白袜,小布鞋。
那种清脆萝卜水淋淋的气息,怎么能不让人沉醉呢。
何雨生第一时间就流鼻血了。
然后……他偷女老师内衣给发现了。
学校不声张。
但退学是一定的了。
这真是不可宣扬的家丑。
所以,何雨生不是不给上学,是他的名声已经臭了,与其上学时的尴尬和出丑,不如回家当厨子。
用何大乾的话。
拥有一门手艺。
也许发不了什么大财,但不管什么时候,总也能让你活下去的。
另一边。
一个高材高大,倒三角肌肉的男人从屋里步出。
“李主任,您怎么有兴致上我们这儿?”
他说着话,但一双眼睛,却是无时无刻不放在刘醒非的身上。
李主任胸脯一挺。
虽为女子,但母老虎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哪怕艳若桃李,也仍然让尹一夫不敢多看一眼。
“老尹,你出来正好,先和你说一下,这是国家考古队,四队的队长,刘醒非同志。他现在要住我们这个院,目前安排是在后院右厢房和往后两间倒座房。”
“什么?”
尹一夫心中大震。
这四合院的房子,是越来越少。
每一间,都有人盯着的。
他尹一夫就没少打过主意。
但现在和旧社会不一样了。
现在,一切责任直接落实到了基层。
街道办是盯着家家户户。
搞得尹一夫很难受。
没想到,这么快,来一个人,直接要了三间房,后院的房源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多。
往后的房子搞起来会越来越难。
“李主任……”
尹一夫往前,小手轻轻,不碰皮肉,拉着李主任的衣袖,往旁边走了一二三步。
“李主任,我们院子里人多家大的,马家和老阎家人口都不落少的,还有刘家,您这么快把空余房给分了,那我们其余人家以后怎么办啊?”
李主任美眸一翻白。
她回瞪了一下道:“房子是当时分好的,一家家,一户户,当时没意见,现在吵吵起来了?生孩子没个谱,逮着就不停的生,刘家三个儿子吧,阎家更过分,是四个,老马家把老婆接进来了,儿子小马马进良又是要娶妻生子,这是想生几个,照你们这样,多少房子都不够用的!现在人家是国家部门工作人员,也就是现在国家初立,很多政策没有落实,不然人家迟早得是一个大教授!一个教授,在我们这落三间房,过分吗?好了,你不要说了,把事情和大家说一下,我就不费那个嘴皮子了,让大家理解一下,刘队长是文化人,别欺负了他,那我可不答应!”
尹一夫无奈道:“是,是是。”
他目送刘醒非和李主任进了后院。
眼中的神色,逐渐冰冷。
想要尹一夫不对付刘醒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虽然碍于李主任的面子,不敢明面儿的上,但他尹某人是什么人?正面不行还不能背后下手?到时找几个傻的冲锋陷阵,他在后面捡便宜,何其美哉。
后院,有一个人在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让这个女人很舒服。
突然,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李主任。
不过此人并不认得李主任。
所以她立刻从躺倒椅上跳起来。
“你谁呀,来我们大院干什么?”
李主任看了她一眼。
一个中土女人。
一个中年女人。
原本大概是瘦的。
但北都的米养人。
所以这女人应该是胖了。
现在还好点,最多只算是丰腴,但若再胖下去,大约就像猪了。
“闭嘴,啥也不懂的贱皮子,才来城里吃了几天米,就像狗一样的乱咬人!”
一个老太太从后院主居室走出来。
她走路需要扶墙,手上还提了一条拐杖。
虽然老是老了,但人瘦得十分精干。
一点也不虚。
虽老。
但瞧着仍然能够活个十几二十年的样子。
“哟,这是吵到您了?刘队长,这位是院子里年岁最大的熊姥姥。”
“熊姥姥,这位是国家考古队的四队队长,刘醒非同志。”
熊姥姥眯眼看了下刘醒非。
眼中渐渐起了一丝忌惮之色。
她阅人无数。
什么人,打她眼一过,也就明白了八八加一不离十。
但这一个,她怎么也看不透,想要揣摩一二,心中顿时发寒,直觉告诉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哎呦,我这头又疼了,李主任,我回去休息了,你们随便吧!”
熊姥姥一扭腰,以不属于她这年龄模样的灵活离开了,一头就钻回了屋子里头。
那个晒太阳的女人则是扭着她那个大腚,摆开胯子骨,一连小跑的离开了。
李主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一眼看出,这女人的秉性。
这人应该是老马,马连良的老婆张桂花。
从乡下来的,还是找自己办的手续。
虽然是个乡下女人,但又不算是乡下女人。
正经的乡下女人应该比较憨厚一些,老实一些。
可这一个,一看就是各种流俗恶习的模样。
不是一个好人。
四十九号院本来就卧虎藏龙。
现在多了这么一条大龙鳅,不知得钻多少浑泥水出来。
不过,想想旁边这个人,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把钥匙一交。
李主任道:“钥匙给你了,这三间房你自己打扫收拾吧。如果要装修,我们街道办也可以帮你联系人解决。”
刘醒非毫不客气,一一把门打开。
不出他的意料之外。
每一间,都不堪使用。
家具老,地面脏,到处是小虫子在爬来爬去的。
湿气重,霉菌多,一股微尘鼻尖堵。
李主任看出刘醒非的不满。
“没办法的,大杂院就是这条件,你也别挑,你既然选择了这里,就这条件,我把话放这儿,你不想要,到处有的是人想要,我要是把话风放出去,前院阎基家的和中院刘可世家的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刘醒非点点头。
他叹息一声。
伸手取出了一张符纸。
这吓了李主任一跳。
新共国运昌隆之盛,还能让你玩花活吗?
刘醒非解释:“这是用神力,也只是做一些微小之事而已。”
然后李主任也就明白了。
刘醒非用此一符,能做的,也就是打扫卫生而已。
最多,除尘,去灰,消霉,别的就什么也没了。
但随后,刘醒非放出了两只蜘蛛。
这两只,按理说是小蜘蛛,但不管哪一只都有人拳头大,让人一看就以为是蜘蛛成精了,胆小的女孩恐怕是要大叫的。
有了这两只小蜘蛛,到处的在天花板拉丝结网,很快,刘醒非就能看到,在屋限里,有点眼力劲的虫子都在往外跑。
李主任忍不住笑了,拍了刘醒非一下。
“行呀,你这小家伙,手上还有这能耐啊?看来是不用我帮忙了。”
刘醒非忙道:“不,我刚才看了,这里厨房没有通气管,一做饭这油烟气怕是会往四周散去,影响邻居。所以我需要一个往上排气的烟筒,另外,这里取水很麻烦,我想接一个自来水,最好再砌一个屋内的厕所。”
李主任道:“这个我可以帮你,大约需要二百块新共币,你应该有吧。”
刘醒非笑了。
他没说话。
但李主任已经明白了。
“行,这事我帮你跑,到时再给你修屋子,不过这样一来你最近怎么办?住招待所吗?”
“行吧。这次啊,就算认门子了。”
把门锁上。
二人就要离开了。
临到了中院。
尹一夫过来说话。
“怎么样,刘队长,有没有看上我们这的房子?”
这话一出,在中院的,很多人目光都转了过来。
刘醒非正要说话。
李主任已经说了。
“当然是看上了,只是房子年久失修,有些霉味,所以要重新装修一下。暂时刘队长会住招待所,怎么,尹一夫,你有什么意见吗?”
李主任这话,摆明了就是给刘醒非撑腰。
暗中的含意就是,这个人是我罩的,你别乱打主意。
尹一夫心中暗恨,脸上却仍然是春风拂面。
“那感情好,我们就等着以后刘队长搬过来和我们大家当邻居,也好提升一下我们大院的人化素养。”
二人步出院子。
李主任看也不看,对刘醒非道:“瞧明白了吧!”
刘醒非微微一笑。
“的确,没想到民间亦有卧虎藏龙,果然厉害。”
李主任笑笑道:“他们顶多只能算城狐社鼠,你才是真正的过江真龙,我不担心你斗不过他们,只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把事闹大了,那就不好了。”
她李主任也是要形象要政绩的。
刘醒非道:“放心。”
二人说着就走了。
虽然是一个异人,一个大妖。
但在新共的庞大国运下,二人什么妖异也施展不出来,只能做普通人,在这里生存。
倒是有一个人,有些忧心忡忡。
这个人自然是何大乾。
“爹,你怎么了?”
旁边何雨生仍然傻傻的在问。
何大乾一巴掌就抽过去。
“滚边去。”
他这模样一直持续到了何雨淋回来。
何大乾对儿子不怎么样,总是一副严父派头,但对瓷娃娃一样的何雨淋真的是疼爱到了心尖子上。
先是把小女儿来了个抱起来,举高高,转三圈,再搂到怀里,用毛糙的下巴逗着女儿玩。
“爹你好讨厌!”
何大乾忍不住哈哈大笑。
旁边何雨生眼睛都快翻白了。
这臭老头,对我一个态度,对妹妹又是一个态度。
入夜。
四十九号院。
一个人影从中院的一间房钻了出来。
这个人来到了一棵大槐树后。
又有另一个人过来了。
这人身材高大,但动作却十分灵活,人在地上走,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不说,更是一个快字,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若有人过来,就能看见。
一个是尹一夫。
另一个是张桂花。
两人一靠近,立刻就搂在了一起。
尹一夫身体极好。
但现在是新共。
所有的红楼楚馆都给封得封,关的关。
他上哪儿花去?
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他好。
毕竟他虽有一些钱,却也不可能大手大脚白白花出去。
所以,这世上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
脸上红潮退散之后,张桂花道:“死没良心的,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尹一夫道:“什么事,怎么就不作数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张桂花道:“房子,我们家的房子!”
张桂花的丈夫是老马,叫马连良。
马连良是一个乡下人,带儿子进城打工。
没想到赶上了好时候。
这不,从乡下人一下子变成了城里人。
还分到了房。
刚开始,这父子俩住最中间的大房,是挺好的,也完全住的下。
但是,后来,这父子俩把张桂花接到城里来,独一居的房子虽大,却也嫌小了。
往后。
儿子马进良还要结婚,生子,家里人口会激增,这么一来,就算独一居的房子再大,也是会嫌弃小的。
原本尹一夫是说要给她们马家搞房子的,但现在看好似有些不靠谱。
“你别急,不就是一个什么考古队的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帮文化人,我知道,臭清高,了不起,其实百嘛不是。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保准让他灰溜溜的滚出这四十九号院。”
“你说真的?”
张桂花有些不信。
“你怎么不信,我让你不信,我让你不信!”
尹一夫大怒,立刻再显身手。
别说。
这尹一夫正在最好的年岁。
那是要经验有经验,要力气有力气。
真是不服不行。
而马连良早就不行了。
二人这叫珠联玉合。
却在这暗夜中,有一个人直接出去了。
这人到了一个地方。
正是南门口子的招待所。
他没从门里面走。
那要和门台说话。
要报名登记。
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楼上已经开了窗。
有一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男人一个飞纵,从窗中进去。
双足踏地,往前还滑了半米。
这身手,好似一条蛟龙在龙腾虎跃。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何大乾。
安顿下自己两个孩子,何大乾立刻来找刘醒非了。
刘醒非关上了窗子。
他给何大乾泡来了一壶茶。
伸手一请。
何大乾叹了口气。
他坐下,喝了一口茶。
这是一杯早有准备的茶,水温恰到好处。
不太热。
也不凉。
温润的茶水,一下子消除了一天的疲劳。
何大乾忍不住赞叹起来:“好茶。”
说着,他看向刘醒非。
“你这家伙,现在混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