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梦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脸更红了，连忙捏紧了衣襟，低声道：
    “灵光姐，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由于田梦露不再称程远为教授，所以零光也就跟着变成了“灵光姐”。
    “我只是觉得，你们交往了两个多月，却一直没有进展，有些着急罢了。”
    田梦露却摇了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总算又找到了家的感觉。”
    零光默然，她知道田梦露的身世与程远有些相似，这也是他们能走到一起的重要原因。
    由于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因此相比爱情，她似乎更加重视亲情。
    或许自己和程远，对于田梦露来说更像是母亲和父亲的角色？
    尽管零光的运算能力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她仍旧猜不到面前的女孩心中在想些什么。
    见零光不说话了，田梦露又道：
    “灵光姐，这次研发智猫隐形眼镜，也让我对仿生人体有了更多心得。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为你造一副真正的身体！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和程远……”
    零光闻言笑了起来：“都说了多少次，现在的我只是人工智能而已，就算有了人类的身体，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人。更何况，你就不怕我把程远抢走吗？”
    田梦露却摇了摇头，十分严肃的道：“他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
    程远自然不清楚楼下两个女生的夜话内容，不过他此刻同样有些失眠。
    随着星辰眼镜和山竹52手机的上市，智能硬件市场又出现了一些变化。虽然智猫眼镜2的价格正好在二者之间，因此销量并未受到影响，但想要进一步增长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从零光给出的大数据模型来看，智猫眼镜2的月销量会在近期维持在50万副左右，再多的话就有可能供过于求了。如果出现性能差不多的竞品，销量则会开始下降。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七千多的智能眼镜的，而更有钱的消费群体，又容易被刚刚上市的山竹52手机吸引。
    这时零光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可不知为何，她又变成了最初小姑娘的形态。
    “怎么，你也睡不着？”
    程远察觉到零光话语中的信息，反问道：“露露也还没睡吗？”
    “没有，我正在和她聊天。今天的实验成功，她到现在还挺兴奋。如果你现在下去，肯定可以将她拿下！”
    程远有些无语，自从他和田梦露交往之后，零光对所谓的“人类学”更感兴趣了，还成天唠叨着“早婚早育提高生育率”、“最佳生育年龄”、“帮助人类繁衍是超级人工智能的义务”之类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看来未来人类的生育率确实成了大问题，就连科研人工智能都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于是程远十分娴熟的岔开了话题：
    “深流科技的星辰眼镜，目前的销量有多少了？”
    “已经激活并正常使用的数量为台。”
    由于星辰眼镜的系统使用了智猫眼镜的系统内核，所以零光对这款产品的销量数据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数字，程远不得不佩服深流科技的产能，不到两个月功夫，他们的星辰眼镜就有了超过70万的销量，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就会超过智猫眼镜2了。不愧是顶尖的大厂！
    “需要我停止对这些设备的支持吗？从发送到我这儿的验证特征码来看，这款星辰眼镜几乎就是照搬了咱们的系统。”
    程远却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即使这70万台眼镜全部出了问题，对深流科技而言也只是皮肉伤而已。咱们如果要动手的话，就一定要让他伤筋动骨！”
    “呵……”零光笑了笑，“没想到你真能沉得住气。如果再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咱们的智猫眼镜2恐怕也会受到影响了。”
    “没有关系！”程远自信的说道：“咱们的饵已经放出去了，只要对方上钩，胜负很快就能见分晓！”
    …………
    此刻虽然是深夜，但深流科技的石墨烯实验室仍然在运行当中。
    侯广来教授正在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实验仪器中的各项数据，尽管他已经连续工作了18个小时，但仍然神采奕奕。
    因为如果这项实验成功的话，意味着他所研发的石墨烯工艺将会有新的突破！
    当然，侯广来手中的石墨烯工艺，实际上是白永涛当时指使“斑鸠社”从远光科技的服务器中“偷”来的。而且这种化学气相沉积法生产的石墨烯存在很大的缺点，就是制备的成本太高，不具备商业价值。
    而如果减少成本的话，生产出来的石墨烯就会存在较高的杂质，同样无法使用。
    后来侯教授还是从《创新科技》杂志社官网的“来稿选登”栏目中，找到了一篇关于石墨烯提纯的论文，一试之后发现这篇论文中的方法，居然可以对化学气相沉积法生产的石墨烯进行提纯！
    而提纯后的石墨烯纯度更高，但成本并没有明显增加。
    深流科技的“乘黄”芯片，就是采用这种提纯后的石墨烯制造出来的。
    只不过“乘黄”芯片仍然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比如它用在手机上会明显发热，降频后虽然可以用在智能眼镜上，但性能又明显下降。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侯教授一直都在寻找那篇石墨烯提纯论文的作者。然而询问了杂志社相熟的编辑后才得知，这篇论文是匿名投稿的，他们也不知道作者是谁。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常见，有些科研团队和学者由于对自己的论文没有足够的信心，就会选择匿名投稿，让其他学者来检验自己论文的含金量。
    而这篇论文只提到了石墨烯如何提纯，但并没有说明石墨烯的量产制备方式，所以除了侯教授之外，大部分人都对它不感兴趣。
    然而让侯教授没想到的是，前不久这篇论文居然更新了！而且其中的提纯方式也进一步得到了完善，如果所述无误的话，按照论文中的方法就可以获得更高纯度的石墨烯！
    因此侯教授在看过论文之后，就立刻扎进了实验室，在经过小半个月的准备工作之后，现在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终于，侯教授面前的机器停止了运行，电脑的屏幕上则同时显示出了一个数字——
    “98.8%！”
    侯教授睁大了眼睛：居然有这么高的纯度？
    要知道刚刚上市的山竹52所用的石墨烯，也只有97%左右的纯度而已。
    而侯广来之前研发的石墨烯，则只有95%的纯度。
    也就是说，这种提纯方式，硬生生将石墨烯的纯度提升了近4%！
    可不要小瞧这4%的差异，石墨烯作为一种高密度的二维材料，一点点的纯度差异放大到性能上都会有天壤之别。
    虽然这个纯度仍然不低远光科技的石墨烯，但无疑将会大大提升深流科技“乘黄”芯片的性能！
    接下来，只需要测试这种提纯后的石墨烯是否具有足够的稳定性就可以了，一旦通过测试的话，它就将具备很高的商业价值！
    而侯教授，也有望成为石墨烯技术领域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