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胜凄惨的怒喝声从漫天枫叶阵中传来。
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一道金芒冲天而起,赫然直飞天际!
“不好,廖胜要逃!”
陆彦斌失声喝道,扬手便是一击利芒,划破熊熊烈焰,直追而去。
秦一歌也惊愕不已,没想到廖胜竟然如此光棍,本以为他还会奋力一搏。
可结果人家却选择了最为冒险却更加稳妥的方式——金丹逃遁!
元神依附于金丹之上,虽然不能如元婴那般入天遁地,可是辅以特殊功法,却依旧是神速无比!
一息的犹豫,秦一歌还是打定决心。
抄起腰间的兽灵袋。
那里此刻正封印着一头嗜血的妖虫,胭脂龙。
如今它被兽符压制,早已磨去了大半的凶性,否则秦一歌还真不敢将其放出。
然而就在秦一歌捏动口诀之时,廖胜焦尸上赫然飞来一道红光。
快如闪电,后发而至,径直将陆彦斌的利芒击溃。
廖胜终究还是逃跑了,他甚至还在半空中稍作停留。
恶毒的咒骂一声!
“老子绝对会屠尽尔等!”
陆彦斌和秦一歌绝对无意放走此獠,可是如今,两人却被一个木偶挡住了去路!
那木偶周身乌黑,木质构造,四肢躯身皆是手指大小的断木连接而成。
而在象征脑袋的小截木料上,一个猩红的斑点却格外的醒目。
“是谁杀了我酪雾宫弟子,难逃死罪!”
众人惊骇不已!
原本那不过临死一搏的保命法器,没想这木偶却口吐人言!
它虽无眼,可是在诸人看来,却宛如被毒蛇恶虎盯上一般,遍体生寒。
“浮道子,是浮道子的声音!”
陆彦斌大惊失色,破口喝道,而与此同时,他面色惨白,拉起张玉婷便仓皇后退。
“死来!”
木偶周身红光忽闪,暴虐的声音接踵而至。
然而对于浮道子,这个陌生的名字,秦一歌并不熟悉。
他本能的还以为是哪个酪雾宫修士,然而察觉陆彦斌仓皇逃避的举动时,歌顿时暗叫不妙!
心念之下,梯云纵迅疾而起。
可是木偶射出的一道红芒却如附骨之虫!
一步跨出,身形稍微一缓,那红芒竟直达后背!
“秦郞!”
娇怒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秦一歌心神一颤!
余光一瞥,
一抹珠白秀影扑向了身后,
赫然挡在红芒之上。
“师姐!”
大脑犹如断电般,瞬间空白一片!
反应过来,却只看到遍体鲜血的李沐儿,如落叶,似飘雪,跌落下去。
秦一歌仓皇起身,将佳人揽入怀中。
可是四目相对,却看到了对方那眼眸中的哀伤和怨恨!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我,欺骗我?”
李沐儿嘴角溢着鲜血,染尽了乳白色的衣衫。
她的双手拽着秦一歌的衣衫,却是拼命的撕扯着。
双眼爬满血丝,愤怒近乎恶毒。
“沐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鼠宝儿踉跄的跑了过来!
他痛不欲生的跪倒在地,扶着李沐儿的肩头,豪豪大哭!
“都是我不对,当年都是我的错!”
“宝儿,你,你告诉师姐了!”
神色一怔,失声喝道!
旋即,又是恼羞成怒,抓住鼠宝儿的肩头!
显然不夜城那晚上的事情,李沐儿已经知晓了。
“师兄,你没有回来,师姐以为你身亡,整日伤心,我没忍住,就全说了!”
鼠宝儿磕磕巴巴的说着,最后泣声痛苦。
“你怎么这么笨啊!”
秦一歌大声叫道,一把将鼠宝儿推开,“你怎么能告诉师姐啊!”
“沐儿!你绝对不会死的!”
秦一歌说着,急忙将储物袋中的灵丹妙药尽数拿出。
“不要!”
李沐儿拼尽全力,手臂一挥,将秦一歌手中的药瓶打散了一地。
红唇早已被她咬出了血丝,原本充斥着炙热仇恨和怒火的双瞳瞬间黯淡下去。
“秦郞,我爱的是你!是你!如果有来生,妾身愿意、愿意还作、作你的娘子!”
李沐儿没有多少气力,她近乎吼出了最后的一句话,可身子便开始抽搐起来!
“师姐!师姐,你不会有事的!”鼠宝儿痛不欲生,他揽住李沐儿,疯狂的哭泣着。
“哈哈!伤我徒儿者,老夫必加倍偿还!”
那木偶上的灵气似乎已经耗尽,适才一击后便恢复本初,唯有那声音如从天际传来,苍老而又浑厚。
“这是元神木偶,酪雾宫宫主浮道子在他徒弟身上安置的护身法器!”
陆彦斌飞身靠近秦一歌二人,低声解释道。
而后,陆彦斌看向那木偶,喝道,“为什么犯我省弄峰,前辈贵为三曲部宗门,与我等井水不犯河水!陆某不知哪里得罪了贵派!”
“你家孩子月食之夜出生,可否正确?”木偶不答反问,轻声向陆彦斌追问道。
“对,道兄何意?”
说到这里,陆彦斌脸色一变!
“啊!”
失声喝道。
“你,你要炼制火灵童体!浮道子,火灵体天生地养,你竟用童男童女炼制宿体!天理不容,你会遭受天罚的!”
“呵呵,天理不容?陆道友,修仙之道,何来天理!何惧天罚!火灵宿体一成,便可助我凝结元婴,大道可期!要怪,就只能怪你家的童儿恰老夫所需,你说不是吗?你宫中似乎又多了两个顽童,老夫也很感兴趣!”
秦一歌身子一颤,不夜飞燕的欢快笑声顿时出现在脑海,如同就在身旁戏耍。
“你敢!”
秦一歌猛的抬头,面目狰狞,他的身子依旧因为痛苦而颤抖着,口中一蚊蝇般的声音。
“我秦一歌,一定会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弥留之际的李沐儿双眼一蹬,如同回光返照,双手死死的抓住秦一歌和鼠宝儿二人的手臂。
无神的盯着天空,用尽余力,嘶哑着叫道,“保护,保护好孩子!”
葱白纤细的柔荑抓着秦一歌的手臂发疼。
李沐儿檀口微颤,似乎还有许多未言之语。
然而终究却没有再吐出,一语香消。
“哈哈!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说这种话的人却从没有人得逞!”
木偶幸灾乐祸的讥笑着,“秦一歌,来吧,三曲部,看你能不能活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