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仍向前来,众人慌忙拔剑相向,云风方止步问:“请问贵派是出了何事?”
常志勤道:“你看不出在治丧吗?”
云风道:“无意冒犯,我是来找江心、江岸的,劳烦通传一声。”
常志勤问道:“你是何人?”
云风愣了下,半晌不语,常志勤又问了一嘴,云风方道:
“把这书信给他们,他们看了就知道了,我在这等他们,请他们出来说几句话便走,有劳。”
常志勤等人见他便无恶意,收了刀剑,接过信来,命一弟子进去通报。
此时江心、江岸、独孤、百里、钟离、陈雪等弟子皆在大厅上给方洛守灵,突听弟子拿信跑回来报说:
“外头来了个人,说找小师叔和江姑娘,这是他的信,说请你们出去说几句话。”
江心、江岸听了也纳罕,不知何人,忙打开信来看了,才知是江河手笔,里头皆交代得清楚明白。
百里问:“是什么人?”
江心道:“是爷爷的信,是我们义兄带来的,我们出去看一看。”
百里道:“大师兄,我陪他们出去看看,别出个什么意外。”
独孤点了点头,百里便领着他二人出去。
到了谷口,常志勤指着前面道:“那边那人就是。”
江心几人看去,只觉云风像个皤然老者。
云风见了江心、江岸走了,又是惊又是喜,心想:“这不是那日梅山上的一对年轻人么?
“大爷爷果然说的没错,是我小瞧了人。大爷爷的孙儿孙女又岂是寻常之辈。”
想着,江心几人已到跟前来。
云风先开口道:“百里兄,可否容我几人单独说几句话?”
百里义端详着眼前人,听他声音却是位年轻人,且有几分熟悉感,只是一时又记不起来,便问:“敢问足下怎么称呼?”
云风忙道:“在下江风。”
江心道:“百里大哥,放心吧。”
百里点头道:“好,那我在那边等你们。”于是退回谷口去。
这里江心忙问:“爷爷在忙什么,怎么不一起来?”
云风道:“大爷爷在芦竹山,说还有别个事,让我来看看你们。
“这谷中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过世了?”
江心道:“是方爷爷走了。”
云风震惊道:“方老前辈?怎么一回事?”
江岸道:“留了封信说阳寿已尽。”
云风问:“没发现什么异常?”
江心道:“百里大哥他们都仔细检查了,都说是寿终。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去叫吃早饭,发现人就没了,也是突然得很。
“大哥,咱们进去说吧,等伊谷主回来,我们再烦他为你诊治。”
云风听她叫自己大哥,心中既诧异又欢喜,难免又自惭形秽起来,只道:“大爷爷信中说了什么?”
江心将信给他,云风接过看了,复还给江心,问道:“你们真愿意认我这兄长?”
江心、江岸都道:“当然啊。”
江心又道:“有爷爷这层关系,咱们本来就是。如今我们再多一个大哥,欢喜着呢。
“之前我们还路过你家门前,短短时日,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大哥要节哀,好生照顾好身体。”
云风道:“谢谢你们。”
江心道:“谢什么,既是一家人,便不说两家的话。我去跟百里大哥说一声,咱们回去说。”
云风道:“我看谷中不便,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见你们安然,我也放心了,我还有别事要去办,就不进去了。”
江心见他这般,有意留他住下,好开解一二,于是说:
“什么大事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好歹住一晚再说。百里大哥他们人很好。”
江岸也称是,说着江心早拉着云风到百里跟前,说道:
“百里大哥,能否让我大哥在谷中住一晚?”
百里道:“当然。江兄里面请,只是谷中在为师叔公治丧,招待不周处,还望海涵。”
云风道:“多谢。”
百里便领了进去见过独孤仁等,双方见过礼。
云风道:“可否容我给方老前辈上炷香?”
独孤道:“请。”
早有弟子送上香来,云风擎住香,行的却是跪拜之礼,托着香,心想道:
“早前蒙前辈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又以仙药疗我身体,虽当时是玩弄之举,然却也是天恩。
“不然云风只怕不能挺过剑伤,功力也不会精进那般快。
“短短时日,江湖之中已去了几位高德之人,只怕前辈之死也有蹊跷。
“他日云风一定会弄清楚,以报前辈当日洗髓换骨之恩。”
想着,重重福下三福,方起身将香插入炉内。
众人见他行此祭礼,都觉纳罕,只当他是江岸、江心大哥这层关系才如此,因此也不好相问。
独孤道:“小师叔,江姑娘,你们就先带你们大哥下去歇着,这里有我们守着也就可以了。
“二师弟,你安排一下住处。”
江心道:“大哥就住杨桃园吧,还有一间屋。”
独孤道:“也好,请。”
于是百里便带着几人出来,云风方问:“百里兄,方老前辈是留了遗书才走的,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总觉得不大合常理。
“即便是知道自己即将寿终,也该与你们当面作别才是。”
百里叹道:“我们也想到此,只是师叔公做事向来古怪,只怕是不忍当面作别也是有的。
“且谷中亦无打斗迹象,以师叔公的修为只怕也没人动得了他,更别说连一点点迹象都没有就把人杀了。”
云风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
百里因问道:“敢问江兄为何戴着这古怪面具?”
江心忙道:“大哥是生病了,怕日光,所以才带的面具,本来这次来是想请方爷爷看看的,岂料??”
百里道:“唐突了,这病我也不曾听过,等师父回来,我请师父亲自为江兄看看。”
云风道:“多谢,也不是什么急病,江风还有些琐事要办,搅扰一晚就启程,日后再来打扰。”
百里道:“无妨,习医之人的本分,更何况你是小师叔和江姑娘的义兄,随时可来得。”
江心道:“百里大哥,我们带大哥过去便好,你先忙着。”
百里道:“好,一会我叫陈雪给你们送饭菜过去。”
江心道:“我一会过来吧,多谢百里大哥。”
云风也道:“有劳了。”
江心、江岸便带着云风往篱园去,安排妥当住处,云风解下归鸿刀,江心让坐,江岸倒水,三人坐下说话。
因江心、江岸关心家里境况,云风便忍痛简略说了,又将江河救自己的那一节也说了。
二人听得是满腔悲愤,也不知拿何话宽慰云风一二。
江心更是骂起那伙“天杀的”来。
又说等方洛入土为安后要和云风一起去寻找凶手。
云风忙道“不可”,但见他二人如此侠肝义胆,云风只好说道:
“等我查清凶手再在打算,到那时若我应付不了,定找你们帮忙的,眼下好生习武才是。”
江岸道:“好,听大哥的,我定好好练武,将来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云风道:“如今方老前辈仙去,往后跟着谁学艺?不知方老前辈遗书中可有交代?”
江心道:“留了一箱子书给他,叫他好生研习,不懂时可问谷中百里大哥他们。
“又让伊谷主将来务必指点他一二。
“本来是带他来治残脉之疾的,得方爷爷看得起他,顺便收了学艺。
“原先说那病是要慢慢调理的,遗书上又说已治好了。
“另交代了说若我们想家去时,便派人送回去,不要阻拦。”
云风道:“难为想得周到,现下江湖不太平,你们要万事小心谨慎。
“虽说你是小师叔辈,但总归时日短,你师父也不在了,若将来不顺心时,便家去也好。”
江心、江岸心下也是这意思。
云风又道:“不知方老前辈住在何处?我想去看看,总觉事情不简单。”
江心道:“就住那边崖屋上,江岸你带大哥去瞧瞧也好,我去带晚饭。”
江岸答应着,云风拿上归鸿刀随江岸去了崖屋。
江心进厨房取了竹篮往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