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继续往旁边躲,奈何就和我预计的一样,对方的攻击后发先至,我胳膊顿时一阵锐痛,鲜血也跟着涌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虽然我依然没有被他刺中要害,却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刚刚的躲避终于引得之前的伤势复发了。
“完了。”绞痛传来的一瞬间,我脑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好在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冷不丁从院子里蹿上墙头,我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图野。
也就是这一两秒钟的工夫,那人往附近的林子里一钻,瞬间没了踪影。
尽管刚刚只顾躲避,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但一看对方这反应,我就已经猜到他的来历——知道我的底细,又这么怕被图野发现,他大概就是君耒说的那个防盗办小组的人。
“厉害啊,我还以为你重伤之下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稍不留神就差点让你跑了。不过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派人守在外面了吧?要不是我罩着,你早被他们弄死了。”
他看了看小橙子,笑道:“你的小外甥就比你机灵多了,若非她喊那一嗓子,我肯定没法及时赶过来。”
说的好像小橙子是故意向他求救一样。
我心里一阵无奈,就差一点,我就能带着她离开他这个噩梦的根源。
不过他的话也没错,他们应该是保护为主、防我跑路为辅,不然那个小年轻不会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
这时西爷带着人从外面绕了过来,见图野投去询问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是个老江湖,溜得很快,我们没有堵到。”
图野也没怎么在意,示意他将我带回园内,他自己则拎着小橙子从墙上一跃而下,等我们重新会合,不仅之前那俩哥们正惴惴不安地站在一边,就连沈君航也过来了。
原来她真是鸿途的人。
“你是不是有毛病,大门不走爬通风口?”图野黑着脸睨了她一眼,“要不是你给他提供思路,他能想着往外跑?”
她一阵干笑:“习惯了。”
图野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有发火:“为什么要把摄像头弄坏?”
她还是笑:“都说了,习惯了。”
图野的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但还是按捺住火气又换了个问题:“不是让你看着他,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我看他昨晚的饭菜都没怎么动,心想肯定是柳大厨手艺不合他胃口,就去城里买了点早餐回来。”她亮了亮手里的餐盒,“这不显得我贴心吗?”
图野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脚就是两下,却是踢在那个小年轻还有恒子身上。
这本是无妄之灾,结果他俩不仅没慌反露出几分喜色,忙不迭爬起身向他表明忠心:“承蒙图总不追究我们的责任,下一次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绝不让图总失望!”
“那你们可要记好了,下一次再像今天这样,就没有下一次了。”图野笑盈盈地提醒。
两人一个哆嗦,连忙点头:“是!”
可惜他仍觉得不解气,朝之前拉住我的小平头使了个眼色,后者抱起小橙子就走,吓得她大声哭喊起来:“舅舅!”
“你要带她去哪儿?!”我一下就慌了,想去拦他,却被图野一把推了回去。
“跟你客气你不识好歹,非得逼我上手段是吧?行,如你所愿,话我放这儿了,你们舅甥俩还能不能团聚,看你后面的表现。”
他顺势搜了一下我的身,找到那个手机扔还给它的主人。
这时他终于发现我胳膊上的伤口仍血流不止,他皱了皱眉,朝沈君航一抬下巴:“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再换身衣服,免得人看到说我们虐待他。好了就去东厅,别让我们的贵客等太久。”
“知道了。”
沈君航示意我跟她回房间,等包扎好伤口,她打开餐盒往桌子上一放:“吃点吧,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买回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
说着她走到衣柜边一阵翻:“图野安排得倒是挺周到,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贴心……”
我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总觉得她和鸿途的人不太一样,忍不住问道:“你和他不像是普通的上下级,你们究竟什么关系?”
“情人?可惜他也不好这一口。知己?那就更谈不上了。所以,算是知根知底的搭伙儿?”她终于挑中一套,扯下来扔给我,“吃完换上,我在门口等你。”
我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图野说的表现什么意思、所谓的贵客又是什么来头,为了小橙子的安危,终归要去会一会,也就不再耽搁,换好衣服出了门。
我一出去,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嘴上更不吝夸赞:“你是我见过第二帅气的人。”
这种话当然当不得真,不过我很好奇:“第一是谁?”
我以为她会说图野,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结果她伸出手指非常少女地比了个心:“我的小师弟,他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我们一起下了楼,图野提到的东厅其实离我们住的那栋不远,估计他之前就待在那里,难怪能那么快赶过来。
结果一进会客室,我居然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这不是鸽子吗……”一认出他,对于坐在宾客上首的那个青年是谁,我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果不其然,我们一进去,西爷就朝沈君航介绍道:“这位是锐锋集团的二把手张存峰张总。”
果然鸽子就是当初陈辛安插的眼线,这一次张存峰也只带了他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怎么说他都应该是心腹级别的。
我看着他,他也注意到了我,神色很明显地闪了闪,然后凑过去跟张存峰一阵耳语,我估摸着他是误会了,以为我一开始就是鸿途的人,所以才假冒的方遂宁。
鸿途的人当然不知道这茬,西爷说着又朝张存峰介绍:“存锋,这位是沈君航沈小姐,她可是妙手道主徐灵雨的高徒。”
她是妙手道的人?我一怔,那她师弟……
结果她来了一句:“错了西爷,是叛徒,我早就不是妙手道的人,不然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我师兄逼死?”
她说的轻描淡写,我脑子却浮现出阿由坚毅又决绝的目光,我收回之前的话,她和图野还真是般配得很。
“这位呢?”张存峰看了看我,有意问道。
都不用我开口,图野直接接过话头:“巧了不是,他跟你家老三正好是本家,姓陈单名一个雱字。”
一听他这话,张存峰和鸽子对视一眼,估计有点不确定哪个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我也没有料到图野会用陈雱这个身份介绍我,不过这正合我意,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能少一点是一点。
“那确实挺巧。”张存峰指了指另外那个年轻人,“陈酉,我家老三的族弟,说不定跟雱哥儿也能攀上点关系。”
说着他朝陈酉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嘛,还不快叫哥!”
“差辈儿了张总,论辈分我应该叫他四叔。”没想到这陈酉还真认识陈雱,他冲我一笑,“四叔,你还记得我吗?咱俩年纪就相差一岁,光屁股的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抱歉,没什么印象了。”我如实道,毕竟陈雱跟着冯霁离开陈家的时候才五岁,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也是,那年陈家出事咱们都还小,而后更是各奔东西,过了这么多年能记得才怪了。”说着他又是一笑,“等回去我一定要告诉陈辛这个好消息,小时候就你俩最投缘,前些天他还念叨你呢!”
感情陈辛也认识陈雱,我现在有点怀疑,他之前之所以转变态度会不会不是托谒灵符的福,而是和他冯霁一样看到我手上的截玉手串后误以为我是陈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