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姐姐，醒醒。”
    狗蛋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周小舟，周小舟一动不动。
    这就醉了？
    平时好像不止这点酒量吧？
    触景生情，所以更容易醉？还是今天这酒更浓更烈？
    “别睡啊，聊聊天。”狗蛋伸手去戳周小舟的脸。
    酒后吐真言，完全睡死了还怎么套话。
    “别睡啊。”狗蛋戳了脸再捏鼻子。
    “你好烦……”周小舟不安他的骚扰，伸手拍开他的手。
    狗蛋：“我一个人无聊，聊聊天呗。”
    “聊什么？”周小舟还有一点意识，没有完全失去清醒。
    聊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聊你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聊一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狗蛋都想知道。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想全部套出来显然不实际。
    过去已经过去，现在就在眼前，还是挑未来问吧！
    狗蛋没怎么犹豫，低声就问：“小舟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小舟趴在桌子上嘟囔：“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狗蛋：“这算什么打算，连个方向都没有吗？”
    “没，没有方向……哪有方向……”周小舟的声音越说越低，“漂……就漂着……”
    狗蛋一脸懵：“飘？什么飘？”
    周小舟喃喃：“漂着……一直漂着……”
    狗蛋赶紧追问：“飘哪去？去哪？”
    周小舟摇了一下脑袋：“哪都不去。”
    狗蛋松了口气，还想再问，就见趴在桌子上的周小舟一动不动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行吧，本来也没期待问出什么话，知道她不会离开就行了。
    就是有点愁。
    唉，周小舟不肯嫁给他，不会真的要孤独终老吧。
    说起来，也不知道占据着他媳妇身体的野鬼死的时候是多大，是男是女。
    等等，不能是个抠脚大汉吧！
    狗蛋赶紧摇了摇头。
    别瞎想别瞎想，周小舟肯定是个姑娘家，要是体内是个大男人，日常行为上早就被他看出来了。
    狗蛋趴在桌子上，朝着周小舟的脸吹了口气。
    周小舟只是睫毛颤了颤，没有醒。
    那……她一直不肯嫁，又总嫌弃他们年纪小，对什么事情都看得淡，不会死前就是个老奶奶吧？
    狗蛋赶紧又摇头。
    不能是，养元宝时一点经验也没有，不像。
    狗蛋觉得自己有病，以前刚确定周小舟不是原来的周小舟时，他每天做梦都在想这只借尸还魂的鬼什么时候会离开。
    现在可好，确定这鬼不会走了，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这只鬼为什么不肯嫁给他，这只鬼生前是什么模样。
    狗蛋觉得自己也是蛮厉害的。
    周小舟是来历不明的鬼，他不仅不怕她，还反倒觉得有意思，越相处还越觉得对方很好。
    甚至还想得很开，比如：
    ——管她呢，反正现在是周小舟，周小舟就是他的童养媳。
    ——没准，周小舟只是死而复生，就变了呢。
    ——他自己不就是死而复生，就变了么。
    诸如此类，以至于狗蛋是真的不介意对方是谁。
    就算周小舟是换了个人又怎么样，他还觉得自己也换了个人呢。
    毕竟，当年他从土里爬出来，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