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上午，神女也只是照常为前来求医的族人治疗。
    医治、倾听、赐福，这些都是神女日常会做的事情。
    当时，神女也和往常一样，隔着珠帘为一个族人医治。
    正是接近神女每日结束见外人的时辰，玉生提前端来了一杯热茶在一旁候着。
    结束医治后，病患的家属按规矩道谢后便扶着病患离开。
    见病患走了，玉生端了茶正要进屋，不曾想神女先一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正走到院门口的病患和家属似有所觉，回了一下头，见到屋门口的神女，惊讶地喊了一声后立即跪下。
    “行了，回去吧。”神女抬手一挥，那正要磕头的病患便被托了起来。
    在此过程中，神女头也没回，语气也是淡淡的，很是寻常。
    等到病患彻底出了内院，神女这才伸手接了茶，只是接了还未喝，内院守门的神侍就通报又有族人前来求见。
    神女还未开口，玉生就道：“今日已经过了时辰，明天再来吧，神女已经很累了。”
    神侍正要依言退下，端着茶杯的神女问了一句：“因为什么求见？”
    神侍一愣，立即道：“说是被毒蛇咬了。”
    “让人进来吧。”神女喝了口茶，转身就进了屋子。
    陆尘就站在一侧走廊下，意外就看到掀开珠帘后的神女抬手捶了捶后腰。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放松动作，让陆尘愣了愣。
    腰酸？
    也对，神女好像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坐在珠帘后为族人医治不曾歇息。
    珠帘晃动，陆尘一时间突然想到了很多事。
    以前来神女殿求医，必须带上谢礼，有些即使带了谢礼，神女也不一定医治。
    以前只要过了规定的时辰，不论病情是否紧急，神女一律不见。
    以前一般人很难见到神女，毕竟神女总是闭关，也不是天天都能救苦救难。
    以前，族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前来神女殿求医。
    以前，前来神女殿倾诉的族人少之又少。
    以前，有些族人其实并非自愿前来神女殿当神侍。
    ……
    但现在，很多很多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变了。
    而就在刚才，陆尘突然就明白了司淼淼所说的，神女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神女了。
    虽然，现在的神女依旧是人，并非没有喜怒哀乐，也并非无欲无求，但陆尘突然就看到了超出人性的神性。
    端坐神台，但不会目中无人。
    有着无上的权利，但不享受他人膜拜，不漠视他人生死。
    拥有超出凡人的修为，但一日复一日，留在这一方之地。
    身为神女，努力做到了她该做的事情。
    陆尘有点恍惚。
    他以前觉得这些就是神女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她也得到了身为神女所带来的好处。
    可现在的神女，乐善好施，温柔平和，兢兢业业，不索取，不放纵。
    但想要什么，却无人知晓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司淼淼不知何时走到身边。
    陆尘一个激灵回神，皱眉：“你说，现在的神女，想要什么？”
    以前的神女要奇珍异宝，要纵情享乐，要肆意妄为，要众人膜拜仰望，现在呢？
    司淼淼沉默了一会，回了一句：“要喝酒吃肉。”
    陆尘：“……”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