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什么？
    周小舟脑袋一阵刺痛，以为自己没听清，忍着不适追问：“你刚才说小弟子叫什么？！”
    同事说得清清楚楚：“周越。伊人在千里，山水不可越。”
    周小舟深吸了一口气，但心绪翻涌，无法平息，她想说什么，却胸口堵闷无法开口。
    “周小舟？”同事放下酒杯走过来。
    周小舟往后靠着，没有开口。
    周越。
    周，越。
    没有听错，是周越。
    是真的这么巧，还是她喝糊涂了。
    周小舟呆呆坐着，她在想，那些考核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这梦也不再真实了，恍恍惚惚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同事碰了碰她的额头：“醉了？”
    周小舟不说话，伸手拍开他的手。
    同事笑了一下，又递了一杯酒到面前。
    周小舟盯着晃动的酒水，慢慢抬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和着喉中的血腥一并吞下。
    同事就站在她的面前，问她：“你问来问去，三个弟子都问了，怎么就是不肯再问问九长老？”
    周小舟没接话，垂下眼。
    同事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敢问，是不是心中有愧？”
    周小舟抬眼看他。
    同事沉声道：“听到长风魂飞魄散，你可满意了？”
    脑袋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疼，双耳也嗡嗡响，周小舟正想说话，一开口，便被喉间涌出的血沫呛住。
    “咳……”周小舟呛了一下，偏过头伏下身子闷咳。
    同事：“周小舟？”
    周小舟胸口疼痛，头晕目眩中，发现房间的乐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周小舟，你怎么回事？”同事蹲下身查看。
    眼前人，神情焦急，周小舟恍惚间忽然知道此人的怪异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面容其实是陌生的，熟悉的是对方的言行举止。
    “你是……”周小舟心中惊惧，又是一口血呕出。
    怀瑾？陆尘？狗蛋？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些人，从始至终只有眼前这位同事？
    周小舟想看看自己在哪，只是一抬眼，便觉天旋地转，视线模糊起来。
    “周小舟。”
    好像有人在叫她，只是周小舟眼皮沉重，只依稀看到有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出来了。”
    “不是她的错，你何必这么激她。”
    “吐几口血你就坐不住了，我不这么做，你还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肯露面。”
    屋里有人在说话，隐隐约约的，很不真切。
    是谁？
    谁在身边？
    周小舟费力抬了抬手，最终还是垂了下去。
    意识将失未失，周小舟感觉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
    好冷。
    好饿。
    周小舟蜷缩着身体，将散落在身边的茅草重新拢到身上。
    “周府又出来施粥了！大家快去啊！”
    听到外面的吆喝，躲在破庙一角的周小舟立即起身，拿起藏在墙角的破碗就冲了出去。
    但还是去晚了，施粥的粥棚前已经挤满了人。
    周小舟没有犹豫，跟着人就往前挤。
    “挤什么！挤什么！”
    “小乞丐，让开！”
    周小舟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点，就被人推搡出了人群。
    不断有人来，如果一直被挤到外面，后面很容易就什么也没有了。
    周小舟咬了咬牙，将碗护在肚子上，埋头就往人群里钻。
    “小乞丐，滚边去！”
    但很快，周小舟不仅再次被挤了出来，还被人踢了两脚，踢翻在地。